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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阴谋诡计

    我真的很想活下去。

    我的心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甚至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渴望过。

    今晚我在飘窗边等他们时,懒得再爬进床底,干脆用装符咒的锦囊裹住药丸塞进了衣服口袋,想不到现在居然用上了,平时连开盖有奖的瓶盖都没有拿到过,这会儿却有这样的****运,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保佑。

    轿子不知走了多久,我也没时间多想,房溟说那药丸需要化水而服,手边却没有水,感觉到轿子似乎慢了下来,生怕就要到了,我干脆一口将药丸吞了下去,刚咽下去轿子就停了,两双苍白的手伸进来把我拉了出去,发出纸质品独有的擦擦声,那溜黑的眼球一转,似乎满含诡计。

    我感觉到那药丸还没有下去,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似的,我不停着咽着口水,想要化开那颗药丸,正在我努力做着这件事情时,那抹红色刺青在我面前一晃而过。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愣愣的抬起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黑官纱帽立在头上,深褐色泛着水润的眼眸放出魅惑人心的冷傲,鼻梁高挺,嘴唇轻薄,眉宇间邪魅不羁,眼底的刺青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却让人敬而远之。

    “梵渊……”我看着他,不知此刻该说什么。

    无论我怎么恳求,他都是不肯放手的……

    他要的,从来不会拱手再交出去,也从不容许质疑。

    我感觉自己口袋里的锦囊在发烫,可是房溟说好的吃下药丸后就会见效似乎有误,难道是因为没有化水服用吗?我贴紧口袋里的符咒,梵渊被烈火缠身的场景再次浮现出我的脑海,那双绝望泛红的眼睛凝视着我,他撕心裂肺的叫声,那种无助,那种不安,我不希望那种事真的发生。那个雨夜里,即使他身侧有佳人相伴,我最在意的,却是他的脸为什么会灼烧流血。

    我明明已经对你越陷越深,你却不明白真正的爱不是占有。

    “我已经把那个怪物给解决掉了,相信你也看到了,你的家人现在都好端端的。”

    “那我妈阳寿已尽却还是回来了,也是因为你吗?”

    “聘礼。”他淡淡的答道,又指指黑白无常二仙,“媒人,”转向轿子,“八抬大轿。”声音简短有力,随即问我,“你不喜欢吗?”

    我一听,才知道他是因为总听辰轩说起嫁娶之礼,因此才做出这些事,忍不住心头一颤,竟稍稍感动了一下,然而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适合儿女情长,我握紧了手里的锦囊,心中已然下了决定。

    “过了今夜,你就是我的夫人。”

    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这个时候明明不该哭,可是除了哭我又能怎样?

    “过了这条街,就到黄泉路了。”他的目光不容置疑,“上轿去吧。”

    “如果我不上呢?”我走到他的身边,抬起头问他,“梵渊,你是不是觉得永远被你锁在身边的才算是你的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和你一样对这个世间毫无眷恋,可以随随便便就离开我的家人?“

    “梵渊,我爱你,”我的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淌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可是你的爱我真的没法接受,我有我的生活,如果和你在一起就必须放弃我还没过完的生活,我宁可不爱你。”

    “扶她回轿子里。”他对着纸人说,声音冷冷的,不带一点气息,可他的目光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慌张。

    呵,大概是我看错了吧,他不是一直都对一切无所谓吗?

    四周涌上来八个纸人,那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似乎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被汗水湿润的手掌从口袋里掏出锦囊中的符咒,可那张符咒还没有挨到他,我的心口就一阵绞痛,像是有人从我的身体里往外捅了一刀子,我疼得手一抖,那张白色的符纸就掉到了地上。

    我几乎是那时才看到符纸是白色的,我和梵渊几乎同时变了脸色,这本不该出现的颜色如同闪着耀眼的光一般刺痛了我的眼睛,加之体内痉挛的痛感,我浑身一个哆嗦,往后退去,脚下一软,就摔倒了地上。

    梵渊跑上前来一把扶住我,惊慌失措的捡起地上那张符,举到我面前问,“这是谁给你的?”

    可我只觉得身体又痛又无力,身体要从体内撕开一样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胃里扯开,却不止是胃,皮肤上也有针扎一样的痛楚,头上身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似乎要将整个器官倒腾过来,我乍然明白自己是被房溟给坑了,猛地想起刚才吞下去的那颗药丸,挣扎着坐起身来,向梵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你吃了什么?”

    “……药”我甚至感觉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一张开嘴就会不自觉的流出口水来,连一个字都说得含糊不清。

    他一嘴朝我吻了上来,我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感觉到他的灵巧的舌尖触到了我的舌根,湿润的气息侵占了我的口腔,他的舌头像是能伸长一样,逐渐潜入了喉根深处,刹那间只想到黑白无常二仙那蟒蛇一般的长舌头,我的大脑无力思考,一片空白,这深喉的动作让我不断的干呕,可是女孩子的尊严却阻止我这么做,我强忍着这样的生理反应,屏住呼吸,鼻尖只有他身上的味道在弥散着,我紧紧的抱着他,有一种与他融为一体的错觉。

    我疼得脑袋发晕,什么意识也不剩了,就跟喝醉了酒似的,从这疼痛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梵渊已经把我吞下去的那颗药丸取了出来。

    那颗药丸已然发黑,放到地上的时候居然从里头钻出一条细线一样的黑虫,像蛆一样,可爬行速度特别快,根本不像是软体类的虫子,它一钻出来就被黑无常范无救一脚踩了下去。

    想到自己刚才就是吃下了这种东西,我连余留的痉挛痛楚也顾不上了,趴在路边就是一阵狂吐。

    远远地听着白无常谢必安说,“这恐怕是那块儿地方的人放出来的东西。”

    随即他们一阵沉默,我正疑虑他说的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很难应付,梵渊就从身后过来将我抱起,“我们要出趟远门了。”

    “为什么?”我说完,胃里突然又是一阵翻腾,虽然比刚才药丸在时好得多了,可是疼起来依旧是钻心刻骨,还有一种灼烧的刺痛,像硫酸泼进胃里似的。

    “去那个地方。”梵渊的目光直直的朝着前方,似乎并不打算跟我再多说什么。

    “你肚子里那条虫子叫蛊虫,通常放两条,一公一母,药丸化水服用,在体内繁殖,七天内就能被操控者变成傀儡。还好你是整颗的吞了下去,可惜梵渊刚才只取出了公的那条,母的还在你肚子里。”谢必安捂着鼻子,我才发现自己身上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

    我头对着地,又是一阵干呕。

    “难怪那天晚上闻到你头发上有这种味道。”梵渊的薄唇微微一抿,“想不到他这么快就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