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
周舟扯扯我的袖子。
我无奈的抿抿嘴唇，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尽量不再去看他的脸，“没什么，只是很久没见到戴先生，差点有些认不出来了。”
我意在讽刺他的面貌并不足以让我记住，也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二皇子，就算和梵渊长得再像也不是梵渊。只要拿到画像，我就躲他躲得远远的。
坐在二楼的半敞式包厢，可以看到底下纸醉金迷一般的夜生活，各种靓男美女举着酒杯见缝插针的找话讲。
“今天请到了很多明星，小槐，你要是有喜欢的，我可以介绍你认识认识。”戴哲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幽幽的说道。
我略略收回了目光，“我又不追星，认识他们干嘛。”
“这么不屑一顾？我看现在的大学生都很有个性啊。”戴哲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快要实习了吧？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啊？”
我马上一惊，觉得他似乎是在拿我取笑，心想着这次行动主要还是周舟担当，我没必要给他什么好脸色，冷冷的回了一句，“不喜欢。”
“是吗？小槐，你可不要误会啊，我是真的觉得你最近有些变化，不仅皮肤变好了，而且五官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嗯……怎么说呢，应该是越来越漂亮了。要不是你这么说，我还以为你跑了一趟韩国呢。”
言外之意，是说还以为我整容了。
这就让我格外忍受不住了，故意在黑暗的角落里暗暗瞪了他一眼。
“我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今天我来，仅仅是陪我朋友周舟。”
随即将话语权交给了周舟，“我想去下洗手间，你们聊聊吧。”
周舟意识到我把锅往她那儿推，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上，“戴先生，我是做灵异直播的……”
在戴哲炽热的目光中，我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其实说不上来他刚刚是不是在没话找话，还是说，他也已经发现我的脸部有所变化了。那次在墓穴里，我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脸是实质上的变化。
可是这种变化来的太过突然，就算是知道这是姝儿的脸，可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与其说我变得和姝儿越来越像，更加准确的说法是，我就要变成姝儿了。
想到这里，我的头皮麻了一麻。
我站在镜子面前，往镜面凑了一凑。细腻光滑的脸蛋上看不到一丁点的毛孔，好似扑了一层粉底上去，一层轻细的绒毛浮在脸颊上，灯光从上面照下来，闪着一层太阳一样的金光，俏皮万分。
高挺的鼻梁，光滑小巧的鼻头，薄薄的唇瓣像是添上了一层自然的绛红色，和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还有眼角微微翘起，细密的睫毛，眼含秋波似的目光，星星点点的让人顿生怜爱。
也难怪戴哲会以为我整容了，我不但觉得这是整容了，还觉得自己打了美白针，瘦脸针！
我拿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又戳了几下脸颊，确保自己真的不是梦游去整了一次容，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
呼……真不知道这种可怕的变化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不过既然已经开始变化了，而且是变美而不是变丑，就有种自己捡到便宜的感觉。
所以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这种免费无痛的整容出现，我心里还是喜滋滋的，算计着等过一段时间去把那张拍毁的身份证换下来，女孩子的人生简直圆满了一半。
这张脸拍出来的证件照应该会很好看吧？
对着镜子左捏捏右捏捏，正是出神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从镜子里瞥见我身后厕所隔间的门缓缓地打开了……
打开了……
我无所谓的继续看脸，就在这个时候，咯咯吱吱的门声响起，我浑身的鸡皮疙瘩也跟着起来了。
刚刚我进来的时候亲眼看见那个隔间里的人出去了，之后就没有人再进过厕所，这个隔间的门为什么会自己打开……
卧槽！
我心里咆哮了一声，不会是撞鬼了吧！？
我盯着镜子里的还在动的那扇门，似乎正有人缓缓地把它打开，然后走出来……
可是我正好把那扇门前的一切都给挡住了。
背后有一阵阴风吹来，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我扶着洗手台，尽量让自己别因为腿软而瘫坐下去，想走，可又不敢动。
我怕这一动，背后那东西就有一双红色的眼睛透过镜子朝我盯过来……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爬满了我的脑海，装作没看到，装作没听到！
我默默地低下了头，希望不管他是什么东西，都能够立马干完自己手头的事然后消失，希望他不是冲着我来的！
“呼……”一股粗劣的喘气声在我身后响起，沉闷无比。
一种黑压压的气氛瞬间笼罩了整个洗手间，头上的顶灯一闪一闪的，像是电源接触不良一样，我真怕它下一秒就会灭掉，然后被黑暗所包裹。
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低下头挪着脚想走，忽的听到了一个沉重的声音道，“姝儿，姝儿……救我。”
魙！
居然是他！
我猛地转过身，想确认他到底是谁，头顶的灯忽的一下就在那一瞬间，全部熄灭了。
可是最那最后一刻，我分明的看见了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还有一双猩红无比的眼睛，直到灯熄灭的时候，仍旧在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却没有看清他的模样。
可是轮廓真的和秦老三给我们看的那副画像好像好像！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对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喊道。
我知道他看得见我，人死为鬼，鬼死为魙，人永远想象不到鬼能够看到什么，更不能想象魙的眼力。
但是我感觉到了，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的目光，久久没有挪开。
“你到底是谁？”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胸口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牵动着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姝儿，快来救我，他们找到我了。”
“姝儿，快点，拿走她的脸！”
“拿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