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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那群僵尸下面

    远远的,像是从幽深的山谷里传出来,可是我面前是一片广阔的树林,虽然幽森了一点,但毕竟不会产生回音。

    这哼歌的声音却四面环绕的向我袭来,随风飘到我的耳畔,悠悠漾漾。

    古老的强调,宛如筝弦伴着的古乐……

    “谁?”我情不自主的问了一句,那声音猛然而止,像是被我打扰到了清梦一场。

    霎时间,周围的声音都默了。

    “躺下,别说话。”我耳边突然有个声音悄悄的说。

    我急转头颅,向周围看,不知所谓。

    “谁?谁在说话?”我没有反应过来这人的意思,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压低。

    树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听见了,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离我越来越近,似乎急急的奔着我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腰间一紧,眼前一晃,我的整个身子就跟坐云霄飞车一样,啪的一下就甩出去了,等坐定时,已经被人掳到了空着的一顶帐篷里。

    没有了篝火的光芒,四周一片漆黑,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我面前,我要叫出声,他捂住了我的嘴。

    “嘘,别说话,小心他们发现你。”手指放在嘴边,小心翼翼的凑到我脸旁说话。

    我猛地诧异,我闻到了一阵隐约熟悉的香味,那香味似乎是……梵渊。

    而声音,也像。

    因着这种熟悉的感觉,我被他的话安抚了下来,下意识的听他的话,闭上了嘴巴。

    与他的呼吸相接,他身上也和梵渊一样是冰冷的,吞吐的气息都那么的相似,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忍不住要脱口而出的问,“你是不是梵渊?”

    可是我忍住了,他怎么会是梵渊呢?

    呵,梵渊,他不是想杀了我吗?他不是自身都难保吗?

    突然,我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帐篷上由篝火映照过来的影子,恰到好处的投放在帐篷上,被拉的又高又长,我很快确认,这是一个人,只是步履缓慢,四处踱着步子,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我看的出神,只听面前的男子又说道,“别呼吸。”

    我下意识憋住了,可是怎么憋得住,十几秒好说,半分钟简直憋得头脑发涨,冷不丁的,一个吻,突然强占了我的双唇。

    湿润的巧舌溜进我的嘴里,我丝毫不能反抗,因为我的心,居然因此而激动的搏跳起来。

    梵渊,我在心里这样叫着,只感觉到他不断的往我的嘴里输送着冰凉的氧气,脑子一片茫然,连帐篷外那影子的逼近都不知道。

    时间仿佛这一刻静止,我的嘴里肺里全是他的气息,梵渊……

    我沉醉于此,没有察觉到有一张脸从帐篷外钻了进来,四下里看了看,紧接着又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他终于停下,用手把我散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轻柔的厮磨着我的耳垂——

    “跟着鬼火走,小心被他们发现。”

    然后,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从空气里直接消失了。

    “跟着鬼火走,小心被他们发现。”

    我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出了帐篷,但见外面的一群人都渐渐的清醒了过来,乍仑蓬的反应最快,大家都还在揉眼睛的时候,他从地上一蹦而起,环顾四周,指着守夜人的位置问,“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目光投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没等他问,就拉着半梦半醒的周舟一同扎进了幽深的树林子里。

    只听乍仑蓬一口泰语骂骂咧咧的跟上来,我无奈,连忙返回去,恨不得抓一把土堵住他的嘴。

    “别说话,跟着鬼火走。”

    乍仑蓬两眼一瞪,远远望进去,果然看到了一阵鬼火——

    “你怎么知道要跟着鬼火走?”

    他面上写满诧异。

    我咬着唇,“走就是了。”

    我不知道那个帮我的人是谁,可是我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是梵渊,那一吻就不算被占了便宜。

    “喂,是不是他们?”

    指尖触及薄唇,尚且湿润,还未回味,就被周舟打断。

    我顺着目光看过去,顿然,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自脊背油然而生,我怔怔的望着那群移动的人……不,可以说是“怪物”我突然不知所措了。

    这是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刻,我才清楚的看到鬼火的真正形态,那些“鬼火”根本就不是飘在空中的,而是在尸体身上燃烧起来的冷火。

    那些尸体,此刻正在一步步的往中间一个大坑里走,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更别提那些鬼火聚在一起,几乎把这中间整个儿的环境都照耀了出来。

    四面八方传来的哼歌声,仔细一听居然来自那个大坑。

    这些尸体有的露出白骨,血淋淋的胳膊,腐烂的身体,破了一般的脑壳,或者蛆虫爬满全身,还有的缺胳膊少腿,或者撑着自己的骨头往前走,活脱脱一只“白骨精”。

    我还能够看见他们其中一些人的模样,像恐怖电影里的活死人一样,眼睛是空洞的,有的趴着蛆虫,身上不同的位置都由两三盏鬼火,因为走起来一摇一晃的,所以很像是飘荡在空中的鬼火。

    我瞪着眼睛,捂紧了自己的嘴巴,很害怕自己因为害怕失声叫出来,我眼角余光见阿倍溟,他不比我少惊讶。

    那些僵尸走进大坑里,虔诚的跪了下去,因为常年有这些僵尸存在着,行走着,中间的大坑几乎寸草不生。

    夜风呼啸而过,一阵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这股恶臭闯进鼻子里,胃里一阵恶心,五脏六腑跟翻江倒海一般要涌出来。

    我紧紧捂住嘴,现在是怕自己吐出来。

    “我们等一会儿,他们跪拜完以后,应该就消停了。”阿倍溟如是说道。

    果然,这些僵尸跪拜完了以后,等到歌曲哼到最终段落,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就倒下了。

    我感觉这歌声像是闹钟一样,提醒着他们什么时候该醒来什么时候该躺下。

    没事了吧?

    没事了。

    又静待了很久,我们才从树丛里钻出来,乍仑蓬已经在给人分发口罩和绳子了,后面他带来的东南亚人也从随行包中拿出各色各样的工具来,一看就像是专业学过盗墓一样。

    乍仑蓬戴上口罩,神色肃穆的看着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感叹似的说道,“魙的墓,就是那群僵尸下面。”

    我差点被惊掉了下巴,“什么?你再说一遍!?”

    “咦?”乍仑蓬很奇怪的看着我,“还需要我给你解释吗?你可是自己跟着鬼火来的啊,这些是魙抓来的陪葬品,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养尸地,既然是陪葬坑,那墓穴就在这下面了。”说完,面露得意洋洋之色。

    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