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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下心画画,很快画完,我把画递给傅钰宁,看着他,认真开口,“不要把我在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

    “好。”

    “200块。”

    傅钰宁接过画从皮夹里拿出200块给我。

    我接过,放进包里。

    “姑娘,帮我画一个。”

    “好的。”

    我看向傅钰宁让他起来,傅钰宁起身,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坐下来。

    不再看傅钰宁,我再次拿起笔,画画。

    今天的生意很好,我几乎没停过,一会儿来个人一会儿来个人的,直到日落黄昏,我把最后一张肖像递给客人。

    “谢谢了啊姑娘。”

    “不用谢。”

    坐久了身子酸的厉害,我站起来准备动一下,让身体不那么僵。

    但我刚站起来脚那里就传来钻心的疼。

    “嘶……”弯身把裤脚提起,脚踝处已经肿成馒头大,皱眉,打开包,把里面的膏药拿出来重新换上。

    一股浓重的药味传来,熏的我转头。

    很快弄好,转身收拾画板和工具。

    忽的,斜地里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特别白皙,看的我愣了下。

    我还以为傅钰宁走了,没想到他又来了。

    “我来。”

    傅钰宁说着,把我的手拿开,有条不紊的整理起来。

    我顿了下,起身坐到一边看着他动。

    半响,我问道,“你不忙吗?”

    傅家有那么大的公司在那,他是总经理,下任大老板,应该超级忙才对,现在却在这里给我收拾东西。

    傅钰宁头也不抬的说:“忙,过几天就要回去。”

    嗯,这才对,总经理就该像个总经理的样子。

    我不再说什么,把包里的钱拿出来数了数,不错,有两千二。

    把钱放回包里,仔细塞好。

    傅钰宁把画板递给我,说:“你背着画板,我背你回去。”

    我眨了下眼,点头。

    这样的脚根本不能走,而且现在这个点,我没必要矫情。

    傅钰宁蹲到我面前,我趴上去,他一起便轻松的把我背起来。

    我趴在他背上,看着远处落日的余晖,眼眯了起来。

    好的地方,风景好,空气好,心情也跟着好。

    “青,晚晚,你现在都在画画吗?”傅钰宁突然开口,我点头,“是啊!”

    我除了唱歌跳舞画画,别的都不会,还能做什么?

    这个很好,我喜欢又不用做那些厌恶的事,我乐在其中。

    当然,最主要的我是个容易满足,没野心的人。

    所以,我能吃能穿能过就好。

    “这样也好,还想出去吗?”

    “不出去,就在这里,我喜欢这里。”

    “嗯,一直和阿婆在一起?”

    “当然!我会一直一直和阿婆在一起的!”

    “呵呵……你这么依赖阿婆,以后可怎么办……”

    “怎么办?不用怎么办啊!就一直在一起啊!”

    “嗯,一直。”

    和傅钰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家。

    但我没想到我们走进家会看见一对陌生男女。

    他们正和阿婆挣扎。

    仔细的看着他们,发现他们是阿婆的一双儿女。

    阿婆有张全家福,我有看过。

    里面的儿女正是现在这两个人,只是两人已经不再像照片那样年轻。

    此刻,他们正在争执。

    “妈,家里那块地,之前是分给我的,为什么要给哥?”

    “妈当然要给我了!我家两个孩子一个高中一个初中,都等着用钱呢!”

    “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家也还有孩子啊,明年就中考了,我家慧慧这么聪明,要考电影学校的,这个要花很多钱的!”

    “你一个花什么钱?我两个才花钱!”

    “哼,我一个比你两个金贵,以后慧慧是当大明星的,你以为你的儿子行?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样?”

    “你!”

    “我,我怎么了?因为你是儿子我是女儿,我从小过的日子什么都不如你,凭什么现在也还要给你!”

    “我是儿子当然给我!”

    “你什么儿子?你是儿子的话就把妈接到你家住,养她,那我无话可说,可这么多年,妈吃过你一颗吗?反而是妈倒给你钱!哥你不要这么没良心!”

    “我没有良心你就有良心?!我是妈生的你就不是妈生的是吧?你有给过妈什么吗?别在这里大叫!”

    “我大叫我当然要大叫……”

    “……”

    两个人在客厅吵了起来,越说越大声。

    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以为阿婆就一个人,但随后才知道她是有孩子的,而且听街坊领居说过,她的儿子女儿很少回来,一年能见到的次数少的可怜。

    那个时候我便猜到了一些。

    后来和阿婆逐渐熟悉,阿婆说自己喜欢一个人。

    我也感觉的到,她是喜欢一个人的,但是,我经常看见她对着那张全家福发呆,眼里是我很少看见的思念和悲伤。

    一个老人,她希望子女承欢膝下,不说跟着子女,再怎么也是希望子女经常回家看看的。

    而现在听着她儿女说的这些话,我好像又回到了八岁那年,阿婆的一双儿子。

    他们经常因为这样的事吵架,不断的来剥削阿婆。

    阿婆年纪大了,没有办法,只能这样。

    现在我看见的还是这样。

    那个时候我没有能力帮助阿婆,现在我长大了,可以帮阿婆了。

    “放我下来!”我沉着脸挣扎着下来。

    “青青?”

    傅钰宁疑惑着开口,却也吧我放下来。

    我一站到地上就朝客厅里走,没走一下像走在刀尖上,疼的我咬牙。

    但这都不是让我最痛的,最痛的是心。

    “吵什么吵?阿婆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你们是她的儿女,你们不给她东西反倒问她要,你们有良心吗?”

    我站到阿婆面前,气势汹汹的瞪着他们。

    两人看着我,统一开口,“你谁啊!”

    我挺直脊背,毫不示弱,“你们管我是谁!我只知道做儿女的要孝顺父母,没有剥削父母的道理!”

    两人脸上有一下浮起郁色,但很快消失,脸上带着嘲讽的笑,“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丫头,管起别人的家事来了!”

    “我不是野丫头,她是我阿婆,你们都是没有良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