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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花酸菜表情太震惊, 楚留香表情无辜道:“我鼻子不甚灵敏,有时候可能不太准确?”

    花酸菜复杂道:“何止是不灵敏, 我怀疑你根本没鼻子……”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无奈道:“可我闻着, 确实是没什么味道。”

    花酸菜瞪他, “刚刚还说香的呢, 骗子!”

    楚留香失笑, 托着她的小脚,莞尔道:“纤纤玉足,楚楚,肌里轻盈, 本就是香的。”

    这马屁拍的,到位!

    花酸菜刚露出一个笑容,陆小凤就推门而进。

    房内奇异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就捂住了口鼻, 震惊道:“什么味?你们去买臭豆腐吃了吗?”不是,臭豆腐也不该是这个味道啊。

    陆小凤似乎发现味道是从床上传过来, 纳闷的看着两人。“你们两是一起过去茅房了吗?味这么重。”

    花酸菜脸绿了, 两脚踩住楚留香的脸, 恶狠狠道:“命你三天之内,给我换鞋!否则杀无赦!”

    楚留香:“……”

    -

    虽然叶孤城被六扇门带走, 但因为证据不足, 加上白云城和南王府撑腰, 兵器大盗一事便不重不轻的掀过, 甚至那名叫宫九的男子,连提都无人再提。

    不过此事一出,倒是定下了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史诗一战,

    二人相约,八月十五、紫禁之巅,生死一战。

    纵然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但陆小凤还是不免为西门吹雪担忧。

    花酸菜就心大多了,知道西门吹雪没有管她,直接回了万梅山庄潜心练剑,整个人都眉飞舞色起来,拉着楚留香就飞去了江南。

    此时,已是江南四月天。

    春季天气转暖,鲈鱼便会离开深海水域开始到河口海湾觅食。

    松江府的掷杯山庄的左二爷有一手能将人舌头美掉的好厨艺,尤其是那一道鲈鱼脍更是鲜美细嫩,世间难有匹敌,除开自己的亲人,也就只有楚留香这个好友,能让他洗手做汤羹。

    本来第一目标是去拥翠山庄升级屠龙刀的花酸菜被楚留香口中的好吃到流口水的鲈鱼脍给诱惑了,满心期待的跟他先来了松江府。

    松江府比邻松江,商业发达,不亚江南。

    掷杯山庄也气派非常,左二爷豪迈,听说楚留香来了,亲自出来相迎。

    左二爷豪迈笑道:“香帅,你我可是许久未见了,让我思念非常呀。”

    楚留香笑道:“二爷思念,楚某当然要来。”

    左二爷看到楚留香身边神色好奇的花酸菜,道:“这位是?”

    花酸菜积极的自我介绍:“我姓西,你可以叫我酸菜!”

    楚留香轻笑看她,“这位是西晴姑娘,江湖人也叫她花酸菜。”

    左二爷明显有所耳闻,恍然大笑道:“原来是西姑娘,听闻你智擒霍休,缉拿梅花盗,更是一己之力震动海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花酸菜谦虚道:“哪里哪里,都靠国家栽培。”

    花酸菜说话的时候,楚留香就这般含笑看她,左二爷视线在两人之间微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哈哈看样子多年前我与香帅之言,是无法实现了。”

    花酸菜有些好奇问道:“什么多年之言?”

    楚留香稍显赧然,拳头抵唇。

    左二爷似乎很是稀奇楚留香这副模样,哈哈大笑,忍不住道:“那时候香帅边说过,此生从未有过成家的念头,只愿一生无拘无束,自由散漫。”

    这也是一个年轻浪子标准的心态,他们不为任何人或者事驻足。

    而左二爷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浪子,江湖流浪,红尘散漫,直到遇见了左夫人,才收心成立了掷杯山庄,后来左夫人难产而亡,左二爷再未续娶,守着左夫人诞下的爱女至今。

    那时候,左二爷就和楚留香感叹过,浪子多情,可越是多情的人,也越是无情,他们动情,却不动心,所以一但动心,便走不出来了。

    左二爷揶揄道:“今日我一看便猜到,香帅曾经的豪言壮语,只怕要成云烟了。”

    楚留香笑道:“我与她说左二爷的鲈鱼脍乃是一绝,特意来蹭一蹭这个口福,不知道左二爷方不方便。”

    左二爷爽快道:“既然是你之请求,我又怎么会拒绝,进来进来,此刻鲈鱼虽然不如秋季肥美,但也算得上鲜嫩,我中午便亲自下厨,为你们设宴。”

    两人被引入府内,招待了一会,左二爷就迫不及待去准备宴席了。

    楚留香来了掷杯山庄多次,对这里已经如数家珍,便自己带着花酸菜转悠了起来,一边给她介绍。

    “掷杯山庄内种了不少桃花,因为左二爷的爱妻喜欢,所以左二爷成立掷杯山庄时,便种满了桃花。”楚留香笑道:“花树群立,确实极美,还有山西的万梅山庄,据说也是满院梅花,寒冬之盛开,美不胜收。”

    不过花酸菜想必再美也不敢去看了,楚留香莞尔。

    片刻,他忽的心神一动,看向兴致勃勃的花酸菜,温柔问道:“你喜欢什么花?”

    花酸菜不假思索:“有钱花!”

    楚留香:“……咳咳,姑娘似乎不缺钱花。”

    花酸菜理直气壮道:“那也不会嫌钱多呀!”

    看楚留香无奈的表情,花酸菜顿了顿,恍然道:“噢,你也想给我种花呀?”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有时候,他真是很好奇,阿晴是怎么做到迟钝的过分,又敏锐的过分。

    咳咳,男朋友要给惊喜,自己先猜出来什么的,确实影响欺负,花酸菜想了想,补救道:“我对花真没什么感觉,要种不如种果子树!只要不是枇杷树就行。”

    楚留香露出好奇神色,“这是为何?”

    花酸菜摇头晃脑的道了一句诗:“——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值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这句诗楚留香从未听过,但也不免为这诗中透出的人事悲凉而神伤,世间最悲曲,也不过阴阳相隔,再无相见。

    能与心中所思之人,阳光月色,温柔谈笑,已是人间欢心事。

    楚留香心神微动,看向花酸菜低声温柔道:“姑娘,莫要如此伤怀,我们之间还有许多时间。”

    花酸菜纳闷看他,“什么伤怀?我还没念完呢!”

    花酸菜继续念道,——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值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今伐之,为博小娘子一笑,小娘子一笑,恰似吾妻年少。”

    楚留香:“……”

    花酸菜幽幽道:“狗男人呐……”

    楚留香表情纠结,但又忍俊不禁,“姑娘,这诗谁写的?”

    花酸菜挠头,“忘记了。”

    楚留香叹气,“有时候,我真的好奇,你脑子里奇怪的东西,到底有多少。”

    花酸菜眨了眨眼,呲牙一笑。

    此时天气刚刚转暖,桃花还未曾完全盛开,一簇上面也就只有廖廖几朵,也许是刚刚吟诗吟出了兴致,花酸菜诗兴大发。

    她指着桃花摇头晃脑道:“这朵桃花真好看,宛若江湖一渣男。”

    楚留香哭笑不得,“桃花和渣男之间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花酸菜瞥了他一眼,从背包里掏出小镜子,“你自己看看。”

    楚留香看着镜子,莫名道:“什么?”

    花酸菜:“江湖最大的渣男之一,就是桃花眼啊!”

    楚留香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桃花眼,“……”

    不知道走到了何处,也许是靠近了厨房,一只红冠黄毛的大公鸡忽的从两人面前飞过,飞到了一颗桃花树下开始疯癫的扒土。

    花酸菜见状,灵感上头,继续咏道:“忽然飞来一只鸡,肖似渣男陆小鸡。”

    楚留香:“……”

    花酸菜:“桃花树上不开花,就像渣男叫无花。”

    楚留香:“……”

    花酸菜:“无花无花不开花,就像探花没脑瓜。”

    ……

    花酸菜兴致勃勃的把自己知道的渣男都总结了一边,然后叉腰嚣张痛批这种不良的江湖风气,道:“桃花潭水三千尺,怎料江湖多渣男。”

    楚留香已经认命了这个头衔,失笑叹道:“我这算不算,一步错步步错?”

    春风拂过,枝叶摇动,落英缤纷,花香入人心。

    楚留香漂亮的桃花眼在桃花飞落间,也显得越发迷醉。

    花酸菜叉腰嚣张的底气突然有些虚:“……”

    两个人过了一段冷静期还有一段空窗期,花酸菜发现,她果然还是不能抵挡渣男的诱惑。

    呜呜呜,她有罪,但这个狗男人,真是该死的甜美。

    花酸菜咽了咽口水,缓缓道:“不,你其实就是不该栽我身上,你这旧账本厚的,我能翻一辈子,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时至今日,怎么会退出。

    楚留香眼眸弯弯望着女子,像是认命一般莞尔一笑。

    “那我也只能让姑娘翻一辈子了。”

    花酸菜露出一个生气的表情,伸手狠狠捏住了狗男人甜美的脸蛋。

    “楚留香,你完蛋了!”

    楚留香已经习惯了花酸菜的突然袭击了,甚至有些小小的期待,因为他发现,花酸菜每次伸手捏住他时候,其实都羞红了脖颈。

    他失笑的将人抱入怀中,花酸菜顺势往他身上一趴,让他抱住自己腰肢,高高在上的俯视宣布。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给自己一个顺理成章揍你的理由!”

    楚留香笑道:“什么理由?”

    花酸菜鼓着脸,恶狠狠道:“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