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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浩抱着一把木吉他,弹奏轻慢的曲调,虽然手法略有生疏,不够优美,倒也没人笑话。彦玖和徐剑锋正在较量球技,不时发出“哚”的台球撞进洞口的声音。

    袁野和外号排骨的手下黄滨洋吹牛。袁野说:“曾经有个女孩跑到我面前对我说:哥哥,你好帅哦。我上去就两巴掌:你这不废话么!”

    黄滨洋淡淡地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无限萧索地说:“曾经出现过那么一个怯怯的褪去我外裤的女孩,而我却选择了重新把拉链紧紧拉上并对那女孩说:‘没事,我真不热。’”

    袁野翘起大拇指:“算你狠!”

    另一边的酒桌上。

    “除了贝明骏和贝勇骁,其他人都是被抓住把柄才迫不得已臣服的。那些人暂时不能动,否则干掉贝明骏后我们照样什么都得不到。”撒磊很自以为是地卖弄人人都懂的道理,又说:“连续搞了两天,他们的防范绝对已经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不如我们先休息,喝几天酒,再徐图之。”

    “你错了,有困难克服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贝勇骁企图分裂贝家,勾结小舅子杀了我们飞车党的人,今天晚上就得让他寿终正寝。”

    老廖点点头:“小白,你去跟曹生潮说,让他们别妄想染指贝家的内斗,否则就是破坏团结,蓄意挑起战争。让莫老五亲自去找宁克岚,说服他表面贝明骏,暗中保持中立,等三天之后再看看风往哪边转。现在。该去替贝勇骁收尸了。”

    摸出一枚外形扭曲的子弹头,捏在手里,暗道:“斗鸡眼,这颗子弹我会还给贝勇骁的。”子弹头在斗鸡眼死亡现场找到,收拾尸体时捡了回来。

    “南弟继续派人去搞贝明骏。别把他给吓死了。”

    两个小时以后,莫老五已经说服了摇摆不定的电信巨头宁克岚,消息传回,廖学兵马上打电话给他:“宁总。我是廖学兵,好几天没见了,一向可好?”

    “有劳你关心了,过得还不错。”

    “既然过得不错,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是在惶惶不可终日中度过呢,还是笑傲天下,百万人以你马首是瞻?”

    宁克岚被隐语威胁,面子多少还是有些挂不住的,尽量平静地说:“那又怎样?”

    “我地意见你只能同意、遵从。但绝对不能忽视,因为,我是廖学兵,你只有用死亡才能否决我的意见。现在,准备要死的人是贝勇骁,你打算将我们今夜的目标传达给他还是把他的行踪告诉我。可以做出一个抉择了。再提醒一句,这个抉择关系到你今后所有一切地命运,生或是死,尊荣或是屈辱,高贵或是卑贱。”

    不说用宁克岚也知道邰峰和吴宏伟、响尾蛇等人是怎么死的。唐之谦的脸面是如何扫地的。刚与盂兰盆会巨头、黑道教父莫老五谈过话,现在又是威势比教父更重地廖学兵。双重压力下他不堪忍受重负,终于下了决断:“但我不知道贝勇骁在哪里。”

    “你打他的移动电话,再用你们公司的卫星定位系统确定他的具体位置,马上回报给我。”

    宁克岚一时竟没想到这招,暗中叹气:胆大包天,果断狠辣,心思细密,行事绝不鲁莽,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呢?“好,若他电话关机,我不负任何责任。”

    二十分钟后,廖学兵带着人手和武器装备出现在云中塔大门,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定位是准了,但一百多层,上哪去找啊?贝勇骁果然会躲,不在山庄不在别墅不在碉堡,偏偏跑来这里,委实令人郁闷。”

    但既然确定方位,找起人来最多只是烦琐一点,并不困难,又有侍者厨师使女,随便找到一个塞上几千块,就能知道顾客住在哪层楼,何况贝勇骁一定带着很多人,想不惹人注目都难,还要吃东西,大量食物送到哪里,稍微盘问,通通水落石出。

    贝勇骁定了整整三层楼面,价钱不是问题,他贝家在这里有股份,多少还可以优惠。最重要地是,自从目睹小舅子的尸体后,他太不安心了,连吃饭拉屎的时候脑子都会浮现邰峰那绝望扭曲的恐怖面容。贝明骏自己都不能保证安全,还有什么好谈的?

    每两个小时换一次房间,每四个小时换一次楼层,肩膀伤还没好,也顾不上折腾了,他知道今天晚上廖学兵一定会找上门来地。当初那一冷枪怎么就没打死他,该死的狙击手,绝对是个骗子,还自称什么奥运比赛移动靶的季军,我看你是帮季军扛靶子的吧!

    为了保险,妻子和儿子已经在今天转移到了国外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自己不能逃,一逃跑以后就永远回不来了。

    已经换了四次房间,他和四名保镖、一名医生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

    电视里超人大战恐怖恶魔,打斗激烈精彩,上天遁地,手接子弹,脚踏鲨鱼无所不能,贝勇骁却是呵欠连连,不时拿出电话打给其他人决定第二天的步骤。

    突然门外传来细微地响动,贝勇骁精神立即紧张起来,掏出手枪,示意保镖前去查探:“已经吩咐不许再送食物上来了,还有谁不听指挥?”

    那保镖为了缓和气氛,笑道:“大概是老鼠吧,你知道这鬼东西总是无所不在的。”他即将走到门口的一刹那,狂风扑面而来。大脑思维赶不上身体的感受,兀自在想:“门窗紧闭,哪来的风呢,我莫不是紧张过度了吧。”

    厚重地橡木大门边框迸出贴面墙用的红山木版,藏在里面地水泥墙体裂开无数条缝隙,因为速度太快。泥沙不是流下地,而是犹如激射的水枪弹出来的。紧接着,宽两米高三米的大门整体脱开,飞了出来,轰然倒在地毯上。烟尘漫天。

    两扇门板已经损毁得不成样子,那精致的花雕,名贵地银锁,通通破烂成为垃圾。

    这正是那保镖感到狂风扑面的由来。他脑子太过迟钝,这才看到大门倒在脚下。

    走廊的地面,满是横七竖八不知死活的保镖,门框正对面是一架改装过可以横向捶击地小型打桩机,旁边正是廖学兵和他的兄弟们。这层楼的走廊外三十多个保镖。人人都装备着武器,竟然被他们无声无息击到,还运了打桩机上来,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保镖还在傻傻思索这个问题,撒磊已经一刀刺进了他的肚子。

    贝勇骁简直吓得脑子空白。他娘的他来拆楼地还是来杀人的?至少给点面子嘛。足足愣了两三秒,才懂得和另外的保镖一道举起手枪。但那三个保镖很快便把枪丢掉了,改为举手。

    叶小白带着几个人,一个人一挺ak47自动步枪指向他们,冰冷的枪口透出无尽的死亡气息。

    贝勇骁仍持枪与他们对峙,嘴唇苍白。手开始剧烈抖动,显然紧张至极,有种英雄穷途末路地感觉,他到现在才明白邰峰死的时候为什么死得那么绝望。那几名保镖则暗暗祈祷他千万不要紧张过度,导致手枪走火。害自己被乱枪打死。

    廖学兵走过去,站在他的枪口面前。微笑道:“人多少都是个死法,你就别发抖了,尽量死得壮烈点吧,我会去你灵堂吊丧的。”

    贝勇骁此刻只想扣动扳机,可却没有勇气,他的勇气在邰峰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殆尽。他多么盼望谁能赐给他力量扣响扳机,打穿廖学兵地心脏,然后在乱枪之下壮烈地死去。

    可是他没有这种力量,在廖学兵气势的压迫下,贝勇骁冷汗淋满全身,肌肉紧绷到极限,内分泌疯狂激增,只想一死了之。

    廖学兵轻轻拿走他手里的枪,随后扬起胳膊带起一片呼啸的劲风,枪柄重重砸在贝勇骁的太阳穴上。

    贝勇骁应声而倒,耳朵仿佛有一千八百只小鸟在歌唱,眼前好像有一万台全是雪花点地电视机,结果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逐渐平复下来,缓缓睁开眼睛,耳边有个低沉的声音在说:“你背叛了贝世骧,伙同贝明骏把整个集团弄得四分五裂,你收买枪手袭击我和我地飞车党兄弟,难道你就一点不明白谁在掌控你的命运么?”

    “呃……”贝勇骁嗓子沙哑难听,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命运一向都在自己手里,只不过我没把握好,算我输了,你要怎么处置任便。”

    “呵呵,你倒是光棍一条,已经到了不惧生死不萦外物的境界了吗?”廖学兵叫过害怕得不能动弹的医生:“给他打一针空气针。”普通人只要被注射超过五毫升的空气,就会在两分钟之内引发心肌绞痛而死,这在以前很多时候都被用做谋杀方法。

    贝勇骁的脸青得像是刷了一层油漆,即将面对死亡,内心巨大的痛苦覆盖了整个房间,恐怕不是文字能够表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