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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文承离开,书房就只剩下两个人。

    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

    顾景垣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想知道什么,坐下来说!”

    宋时初顺势坐在顾景垣对面:“你很忌惮所谓的五仙庙?”

    “倒也不是忌惮,现在天下不稳,若是五仙庙出来作乱,因为其在民间的威信跟影响力,若是处置不好,天下就会大乱!”

    宋时初明白了,一个宗教的存在,确实对王权统治有极大的影响。

    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暴乱。

    她所知道的历史里,不管是黄巾军,还是什么白莲教明教,都曾经弄出很多动静,就算到了和平时代也会有些奇奇怪怪的宗教存在。

    确实不好处理。

    宋时初看向顾景垣:“你什么时候回军中?”

    “明日就回。”顾景垣眼神多了几分孤立。

    “注意安全!”宋时初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两个葫芦,葫芦里是她自己做出来的一些伤药推到顾景垣身边。试探问道:“可以晚些回去吗?”

    顾景垣猛地抬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幽暗,嘴角微开,刚准备说话,宋时初的声音再次响起:“想你把缝合的技巧学一下,应该会用得着的。”

    这个年代在战场上受伤,多数的人伤口都是外伤,若是能够学会缝合的技术,战场上死伤的人就会减少很多。

    先前南沉垂涎缝合技术,她没有传给南沉,那个时候心理还没有完全融入,对顾景垣自然也不像对自己人一样大方。

    现在,不仅内忧外患,还有一些牛鬼神蛇的都出来了。

    顾景垣应该很累吧!

    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如果有了缝合的技术,那多救回一个人,就能多出一份力,顾景垣活着回来的希望也比较大。

    “你要教?”顾景垣目光变化。

    之前为了从宋时初手里得到效果好的伤药,已经不要脸的连坑带骗了。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缝合技术、女人突然大方起来,还有些不适应。但心里更多的是喜欢。

    谁遇见这样的人不喜欢呢。识时务,懂大局,该吝啬的时候吝啬,该大气的时候也大气,长得也好看。

    盯着宋时初,顾景垣都快忘记初见时候圆润的胖子是谁了。现在的宋时初已经代替了记忆力,那个嚣张又自信的胖子。

    “得用猪皮练习,是个费眼的事儿!”宋时初答非所问。

    但是顾景垣知道,现在的宋时初已经进入教授的状态。

    于是让下属提着两只大肥猪进来,阳光下,宋时初拿着针线,指导着顾景垣缝合需要注意的事项。

    祁文承跟南沉肩并肩看着顾景垣拿着绣花针,一针一线极为认真。

    “杀神还有拿针的一天,若是说出去,怕是都不会有人相信!”祁文承摇晃手里的扇子,嘴巴吧唧吧唧没个停顿的时候,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南沉瞥了祁文承一眼,开口就往祁文承心窝上戳:“你想学也没有学的机会!”

    祁文承闭嘴,摇晃扇子的速度加快,他确实提出想要一起学的建议,只可惜被拒绝了。

    只能闲着看热闹了。

    顾景垣额头的汗水慢慢滴落,脸色依旧认真,一丝不苟,男人拿针应该是比较困难的,一来手大先天不如女人灵巧,二来,自小没有碰过,刚一开始,还有些掌控不了。

    然而,顾景垣自小就有天才的称号,三天不到的时间,就把宋时初说的关键点掌握了。

    夜色深沉。

    宋时初跟顾景垣拎着铲子走出**,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隔壁村子的新坟处。

    “挖!”宋时初指着新土坟。

    顾景垣视线落在宋时初身上,心里所思所想,最终化成一道叹息。

    拿着铲子将坟墓挖掘出来。

    扛着新鲜的肉.体,回到村子!

    烛光下,宋时初给顾景垣加班补课,人体是复杂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中医经络穴位的木头人只能让人知道器官的大体位置。

    但是器官不同,手感不同,肉的组织也不同。

    想要将缝合全都掌握了,那就少不了下手实践,宋时初下手的时候手段娴熟,一刀下去几分力,什么角度,什么如何下针都行云流水。

    宋时初一遍拿着刀划拉一遍跟顾景垣讲解。

    讲到重点的时候还拿着顾景垣的手去触摸器官的结构,手感。

    顾景垣视线落在宋时初身上。

    宋时初皱起眉头,非常有范的说道:“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心脏吗?有肺叶吗?低头看器官!”

    顾景垣勾唇,再次认真起来。

    烛光亮堂!

    起夜撒尿的祁文承路过这边,推门看了一眼,瞧见宋时初跟顾景垣一起对着一具身体,拿着刀表情狰狞的划拉,吓得差点儿尿了。

    他认识的人怎么都这么变态。

    室内的宋时初突然回头,目光落在祁文承身上,祁文承哆嗦一下,赶紧离开。

    太可怕!

    他有些接受不来。

    顾景垣关上门,继续从宋时初这里接受知识。

    天将晓,顾景垣在宋时初监督下,将身体重新缝合起来,完完整整的,穿上衣服以后甚至都看不出被当成过教材。

    缝合以后,宋时初还拿着妆粉给身体画了个妆!

    为这个世界做了贡献的身体,值得尊敬,站在床边,深深举动,在天亮之前,两人将身体再次放在棺材!

    随即继续打听消息,寻找教材。

    如此!

    周遭新亡的人都被两人摸了个遍,有老人有年轻人,有男人有女人。

    时间一恍,直接拖了半个月,顾景垣将缝合学的极为纯熟,跟宋时初告别以后,就往北边走去。

    宋赟站在街道上,看着告别的两人。眼神越发古怪,甚至产生怀疑,他这个孩子是从大街上捡回去的吧!

    当娘的这些天没有关爱过他,当爹的不仅不贿赂他,临别了正经的告别都没有!

    寂寞,空虚还心里凉飕飕的。

    宋赟觉得他大概到了离家出走的时候了。

    但是……回头看一眼这个荒芜的只有男人忙碌种地的村子,这里也不是家啊,离家出走的成本太高了,不划算!

    转身回到村子里。

    宋时初目送顾景垣离开,回到家里,对上宋赟幽怨的眼神:“这就生气了?”

    “你的眼里只有他,没有我!”宋赟幽幽说着。

    宋时初直接笑了,小孩儿这酸不拉几的语气,就跟她出.轨男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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