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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殿下来了

    呵呵——

    编剧越来越放飞自己了。

    苏向晚严重怀疑是因为她这个女主不配合,所以接下来的剧情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傻白甜宅斗,苦情戏女主,玛丽苏之所有男人都爱我,这样还不够。

    现在还要穿插一些几百年前电视剧都演烂了的剧情。

    苏向晚都气笑了。

    呸,你想都不要想。

    不过气完之后,苏向晚冷静下来,又重新回溯此事。

    事关重大,哪一个步骤想错了,都会是全然不一样的结果。

    “反向推理回去,好像也不太对。”苏向晚喃喃地开口。

    假设她是前太子殿下和魏氏的私生女,这事虽然说不怎么光彩吧,但也不至于要藏着掖着。

    魏家也算是有头有脸,魏氏若然跟前太子殿下两情相悦,哪怕是已经有个太子妃了,也不影响封个侧妃什么的。

    生在皇室,还是当今的太子,三妻四妾根本不算什么。

    哪怕是前太子殿下死了,魏氏才发现自己怀孕,哪怕没有明媒正娶,她肚子的孩子也是皇室血脉,先皇哪怕是看在魏老太爷的面子,也不会如何亏待魏氏和她肚子的孩子,起码会帮太子补偿一个名分。

    别说魏老太爷曾经深得先帝敬重,当时还是宫中太傅。

    横算竖算,这事哪怕暴露出来,连丑闻都算不上,顶多魏氏的名声不太好,但怎么看都比让魏氏怀着皇室的孩子嫁给一个商户好吧。

    苏向晚相信,但凡魏老太爷脑筋正常,他都不会让魏氏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退一万步说,魏老太爷真的是脑筋抽了,魏氏犯蠢,他也任她去了,那么魏家装着不闻不问,又要私底下保护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明明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非要藏着掖着来保护,那定然还有其他原因。

    “或许是那时候怕有人要害我,所以要藏着我的身份?”苏向晚说完,很快又摇头否决了,“前太子殿下那点事,不可能一点风都没透出去,我养在苏家,不是更危险吗,那时候魏家的势力也在京城,留着我在广陵长大,一旦被找上门,救我都来不及。”

    真的要保护,那必定是放在眼皮底下,触手可及的地方。

    所以……

    她可能真的猜错了。

    毕竟提前出生这个事,也不能当作绝对的证据。

    事情过了十六年,真实的内情或许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魏氏跟前太子殿下关系匪浅这点可以确认。

    自己的身世,却有待考证。

    苏向晚想来想去,有几次觉得自己想到了核心的点子上,但再细想下去,那一阵感觉稍纵即逝,就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翠玉忧心忡忡地对她出了声。

    她看苏向晚自言自语,脸色一会好一会坏,捧着那县志,整个人像魔怔了一样,就有些吓人。

    被翠玉这么一打岔,苏向晚方才从自己的思绪回过神来。

    她这会想开了一些,语气也就恢复了平静:“没事没事,我刚才只是太累了,又弄湿了这书,一急之下,就胡思乱想起来。”

    翠玉仔仔细细看了她好几眼,方才松出一口气来:“那便好,我被小姐吓得,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苏向晚脸色复杂了一下,“是有点发现,但不好确定,等我确定了再跟你说,免得弄错就不好了。”

    这到底是原主的母亲,是苏远黛口中那个无比温柔,宽容大方的女人。

    魏家那样的门第,魏氏再怎么叛逆,也断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苏向晚觉得,她还是得从魏老太爷口中把更深一层的秘密挖出来。

    但这个难度有点大,她得想想办法。

    这时候苏向晚就想起了自己在地道里捡到的小珠子。

    她收在梳妆台那里了。

    苏向晚起身翻了一下,把裹在绸布里头那个小珠子拿了出来。

    被清洗擦拭过的银色珠子,更加闪亮了。

    此下外头夕阳还有一些余晖,阳光还没尽数消失,苏向晚这么一看,发现那银色珠子透着光芒,更像是小宝石之类的东西。

    “翠玉你看看,这珠子照着阳光看是不是有些透?”

    翠玉接过来,就着阳光看了看,被闪得有些晃眼,“看着……像什么宝石。”

    “是吧?我也觉得像,像是什么头饰上面掉下来的一样。”

    苏向晚拿回来,忽然就笑了。

    “我应该有法子了。”

    从魏老太爷口中套话,这就是个好道具。

    地道,加头饰上掉落的宝石珠子。

    足够了。

    “法子?什么法子?”翠玉什么都不知道,以致于这会她什么都听不懂,连带着看苏向晚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有点不解。

    “要知道我母亲的秘密,我们得问魏老太爷,也就是我的外祖父。”苏向晚笑眯眯地出声道。

    “可小姐你不是说,问不出来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今非昔比了。”苏向晚胸有成竹地开口:“取纸笔来,我要写封信回京。”

    翠玉便知道这会不是多问的时候,当下就去准备纸笔。

    红玉端着晚饭进房的时候,苏向晚已经写完了信,她吩咐翠玉明日一早就让人送出去。

    她不知道苏向晚送什么信,心思也大,自然也不怎么在意。

    红玉这会更顾着苏向晚吃饭的事,她对苏向晚道:“小姐,先好好吃饭吧,一会我们继续翻县志。”

    苏向晚摇摇头,她收起了摊开的县志,一本本叠起来放好。

    “不用翻了,我们要的答案啊,很快就会回来找我们了。”

    “啊?答案在哪里?”红玉呆呆的,一头雾水的样子。

    “你再等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苏向晚暂且放下了一件事,这会心思宽了,胃口一恢复,才觉得是真的有些饿了。

    她从红玉手中端过饭菜,对她说道:“把木槿喊过来吧,今天我们大家一块吃。”

    夕阳落下的时候,从门口望出去,可以看见院落上方的一整片天地,云层都染着烟霞色,煞是好看。

    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没有拘束,热络地吃了起来。

    来到广陵之后的日子,大多数都是这样平淡,而又简单,却让人觉得由衷满足的生活。

    苏向晚看着她们三个人,夹着菜认真吃着。

    快活和闲适或许有一天会被打破,但至少存在过。

    啊——

    她的心态越来越好了。

    苏向晚过惯了点滴算计的日子,这会觉得自己深陷于黑暗的那颗心,已经开始拂开淤泥,慢慢地崭露头角,能感觉到温暖的样子。

    感觉……还挺好的。

    第二日,翠玉出去送信。

    她回来告诉苏向晚:“小姐,送信的信使说,这几日官道看得紧,查得严,需要绕着路程,可能有些耽误。”

    苏向晚就想起陆君庭来信的时候,耽误了的事。

    当时好像是说,广陵要来什么人。

    “这官道怎么还没解封?京城里来的大人物还没到吗?”

    她之前是走走逛逛,路上才耽误了。

    哪怕是再矜贵的大人,受不得舟车劳顿,这么些天,也该是要到了。

    “说是快到了,但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一直都没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翠玉有些讥讽地又道:“这一路又是封道又是严查的,底下的人惯会做这样的表面功夫,就是难为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等那大人物到了之后,这广陵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苏向晚抿抿唇,倒也没接着这话说下去。

    横竖来的人不是赵容显,她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这一日很快就过完了。

    月亮高悬,深夜时分,正是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

    夏季的广陵,空气有水气晕染的清凉,晚风习习,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紧闭的城门之外,缓缓停下了一部马车。

    守城的官兵正要例行上前盘查,就见马车外一个护卫模样的人拿出了一块令牌来。

    他神色睥睨,有些自然而然地居高临下。

    那官兵瞧这气势,神色莫名弱了几分,当下接过那令牌来看,这一看,吓得几乎都合不拢嘴。

    “这这这……”

    他这字没说完,眼看着就要跪下来行礼。

    那护卫拿着刀鞘,一把提住他。

    “我家主子不想张扬,放行便是。”

    那官兵毕恭毕敬的递回令牌,甚至都不敢看那马车一眼。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他连忙回头,吩咐后头的人放行。

    马车在夜色里顺利无虞地入了城,一路扬长而去。

    那官兵揉了揉眼睛,依然有些不可置信。

    广陵这样的小地方,守一辈子的城也不可能碰上这么大的人物,也难怪他会吓得六神无主。

    好半天他才醒过神来,急急忙忙跑上了城楼,禀告将领去了。

    那将领正睡得迷糊,一听这禀告,当场就吓醒了,急急忙忙穿了衣服,架着快马去了县令府。

    马车停下来,在一座普通的宅子前停了下来。

    里头早已经有人在候着,当下开了门,恭恭敬敬地将人迎了进去。

    马车上的人这才挑开帘子走了下来。

    他看了看四周,语气低低的:“原来广陵的夜晚是这般模样。”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是以周围的人也没有回应他。

    这话说完不久,他又开了口道:“告诉这广陵的县令,明日一早再来见,若不想掉脑袋的话,就少做些花里胡哨的事。”

    “是。”他身旁的护卫应声而去,很快就去传消息了。

    广陵的县令姓屈,此遭还没入睡。

    他原先收到了消息,说京城有个身份尊贵的大人要过来,是以早些日子就开始准备欢迎之事。

    结果等到了今日,他才收到消息,说那大人物在快到广陵之后,忽然不见了踪迹。

    这可愁坏他了。

    屈县令正在想着这事的时候,就听见下人带着守城的将领,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看起来像出了什么大事。

    屈县令心里头咯噔一跳,想着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重大的命案。

    毕竟广陵这地方,顶天大的事也就这样了。

    其后就见那将领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上来,颤巍巍地指着外头道:“大大大大大人……到了,到了,那……那那位殿下到了。”

    屈县令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殿……殿下?哪位殿下?”

    放眼这大梁,能称之为殿下的,可没有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