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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分手后走上人生巅峰(五)道友请留步……

    他苦笑道:“是。”

    就在唐槐梦离开时,显得格外冷厉无情的大能,却又罕见多言几句。

    “你以为你在帮他?”

    “那一日想将他亵于掌中玩弄的修士有多少, 不妨猜猜看。”

    唐槐梦有时候的想法, 实在是天真至可笑。

    他几乎是一听云疏的话, 便血色尽失, 显然也想到了霁摘星那样的人, 被觊觎也再寻常不过。

    他至少应当护持到霁摘星伤好为止。

    这消息令唐槐梦心乱如麻, 仓惶间,唐槐梦急切地恳求道:“那么师尊, 请让我……”

    “不必了。”云疏一双眼眸真正如冰雪蕴成, 他目光点在唐槐梦身上, 好似高高在上的无情仙人,极冷凛道。

    “你既然不愿带他回来,那么便再也不必接近他。”

    ……

    而早便候在外面的出云峰庶务主簿,也猜出云疏心情不佳,他卡在这个关头求见, 实在战战兢兢。

    等面见云疏老祖时, 涔涔冷汗已浸透外衫,主簿只一进来,便拂衣半跪,将手中宝匣打开,递至云疏眼前。

    里面摆着镶着透亮灵玉的储物戒。

    云疏神色冷淡。

    主簿不敢再沉默,连忙开口道:“扫洒弟子在打理霁、霁道友居所时, 发现了这枚储物戒。应是霁道友所遗,扫洒弟子不敢私藏染指,便嘱咐我来递交老祖。”

    霁摘星所遗之物?

    若换作平日, 云疏大抵也就不在意地赐给那些扫洒弟子们,但不知为何,此时鬼使神差地伸手去取那储物戒——

    甫一入手,云疏微微一顿,周身威压骤然间泄露得可怕,那储物戒也被捏的碎成两半,泄出一点灵气来。主簿虽也有元婴修为,却也绝承受不住这无意间铺天盖地的灵力,牙齿打颤地哀求道:“老祖!”

    云疏这才发现他的失态,只一滞周身气息便平静褪去,紧抿着唇道:“退下吧——这其中的东西,你散给峰下弟子。”

    主簿胆颤心惊地接过差一点便毁坏的储物戒,不敢应声。他甚至心中隐隐知道云疏老祖为何如此恼怒——

    那储物戒上并无禁制,所以主簿一触及时,便下意识用神识扫过储物戒。那里面的灵草、丹药、法器的数量多到令人咂舌的程度,几可媲美一个小宗门一宗之力。

    其中几件灵物主簿是熟悉的,是他亲手从老祖那里送到了霁摘星的居处。这显然不是朝夕间剩下来的,而像是霁摘星,从一开始便从未动过老祖的赏赐。

    盛宠之下,尚且如此冷静自持,怪不得能舍弃老祖道侣之位,断的狠绝。

    ……

    三千下世界之一。

    近来修真界里出了件轶事,那随着“仙君”离开下世界,去了上三千大世界的霁摘星回来了。

    霁摘星离开也不过几月,此番异动,显然不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归来。于是传播轶事的修士们,言谈间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还以为郁水宗的霁少主有多么惊才绝艳之姿,一朝登上青天。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在他们这下世界中出挑,真正到了那些传说级别的大宗门里,哪怕不为鞋底之泥,也是泯然众人。

    也就那郁水宗人没见识,才每天做些霁摘星能修炼成一方大能,回来光耀宗门的梦。

    有猜测霁摘星是因悟性愚钝,修炼不上去,才被逐出大宗门;有人讽他是自视过高,受了打击才自甘堕落逃回这落魄下世界中。有些更恶意的,便说霁摘星是叫大能看上做了炉鼎,玩腻便一脚踢开了。

    郁水宗在这下世界中亦算巨鼎宗门,没去收拾这些恶言相向的修士,也不过是将精力都放在为霁摘星治伤上了。

    至今霁摘星的师长,都能回忆起那日发现他身上的伤口时,魂飞魄散的心惊后怕,和几乎抑不住的愤怒。

    当时的黑发剑修的确凄惨。

    半身血迹,满目皆伤。半跪于宗门石碑前,以一柄刀支撑身体。

    发如墨泼散,挡住了他半边雪白面颊。

    霁摘星闭着眼,好似在冰雪中被冻僵的行人,已是半昏厥的状态。撞见他的还恰好是霁摘星准备出门历练的同门师弟,一眼认出后,几乎是踉跄着跑到他面前,试探他的气息。

    剧情中,霁摘星在郁水宗的十八年,纵说不上被宠得无法无天,也受尽偏爱,何曾受过这样严重的伤。

    而霁摘星意识复苏以来,在郁水宗待过一段时日。才于自剖道骨脱离原本的命运轨迹后,选择了在这个下世界休养生息。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的确避开了某些麻烦。

    因为大抵没人会想到,霁摘星会回原来的下世界。

    下世界与大世界的差距太大了。

    哪怕是单灵根天才,生于下世界中,便是被冥冥中束缚住了。受限于灵气匮乏,受限于天道不公,至死能突破金丹之人寥寥无几。

    在金丹遍地,筑基如草的大世界中,几乎没修士能想象,一个筑基便能做宗门长老,练气九层便是天骄修士的小世界是何种模样。

    也因此,莫说见识过大世界的修士,便是到过中世界的修士,也决不会再回贫瘠的下三千小世界。

    至少中世界中,亦有大世界宗门下界广收门徒,道途有望,而小世界却全然是被大势修真界摒弃的地方。

    从上界去下界并不难——要不然霁摘星也不会在身受重伤的境况下,仍能回到郁水宗;但从下界飞升上界,非元婴大能以上不可及,一旦回去,便是自愿放弃道途,受限于几百年寿元,再无求索大道可能。

    偏偏霁摘星不在乎。

    所以他回到了郁水宗。

    只是霁摘星的确也伤得太重。

    为了治好他的伤,郁水宗主自然不吝惜宗门内库,又冒险去苦寒极地寻觅灵药,与守药妖兽一番苦斗,颇受了些内伤。

    用灵药治了几天,霁摘星便醒转过来了。

    寅时,苍穹湛蓝,一弯银月。

    还是他以往在郁水宗的住处,房中幽静,只床头摆了颗明珠用纱布蒙着,闪烁着微光。

    霁摘星看了一眼守在床头撑着面颊,将睡未睡打盹的少年,忆起他是自己的小师弟——才将十六岁,正是爱犯困的时候,便半撑起身,将床榻腾了出来,又用移风决试图将小师弟搬上去。

    没想到这少年却是警觉,一下醒了过来,看着霁摘星几乎要眼泪汪汪。

    “霁师兄,你总算醒了。我去喊师父师娘他们——”

    霁摘星昏去几天,喉咙有些发哑,这时声音简直轻软的好似猫崽般虚弱:“夜深,莫惊扰师长。”

    这声音虚得霁摘星都微顿了一下,调整片刻才对温和地对小师弟道:“小师弟,辛苦你照料我。”

    “哐——”

    小师弟猛地站了起来,动静大得掀翻了身旁的烛台。

    按理他从小被霁师兄看着长大,对霁摘星的样貌也见得惯了。却没想到仅隔几月,霁师兄又生得仿佛更加、更加好看了些。而含笑神情,更让人心驰神漾。

    “抱、抱歉霁师兄!”他惶急地道歉,“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守着,有事喊我即可。”

    霁摘星失笑:“外面风大,你睡我这吧。”

    小师弟脸热的都快口齿不清了:“不了,我不敢,我怕师父打断我的腿。”他几乎已经意识错乱到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霁摘星觉得他说的夸张——便是他是伤员,也大可不必这样谦让,师父也不会这般不慈。

    倒是宽慰他:“我已金丹修为,去外间修炼便可,等卯时正好拜见师长。”

    小师弟先是失落:原来不是睡在一块?紧接着便反应过来,惊讶道:“霁师兄,你已修炼至金丹修为了?”

    他见霁摘星满身皆伤,狼狈无比,甚至隐隐猜测师兄跌落境界,还是莫提起他的伤心处为好。没想到师兄竟已是金丹真人,几乎是此方小世界的道修修为巅峰了!

    “自然。”

    霁摘星在小师弟看来,简直无半点无金丹大能的倨傲。

    又见他师兄起身,被揉散的里衣露出一点莹白锁骨。霁摘星微垂下头,细密眼睫低垂,极轻地点了一下小师弟的额:“好了,去睡吧,小心日后要长不高了。”

    ……

    霁摘星能回来,大约郁水宗中人都是忧虑又高兴的,但也有例外。

    舞姬雪白臂膀缠着一层薄纱,身姿摇曳,手中拢着酒杯。几步间便快靠进那几位客人怀中,递上美酒,显出一段婀娜腰身,让人分不清是美人更香,还是美酒更醇厚。

    只可惜这次的主是个不怜香惜玉的,一把便将美人粗暴推开。

    他的几位狐朋狗友面面相觑,有人略微一顿,陪笑试探道:“谈少宗主,怎么今个气性这么大?”

    谈琅面色又是微微一沉,阴沉道:“少宗主?他回来了,我算什么少宗主。”

    那些朋友们都是知道谈琅和霁摘星的恩怨的,顿时不敢说话逗趣了。

    谈琅是郁水宗宗主与夫人的独子,偏偏或是大能都脾性古怪,那郁水宗主放着亲儿子不要,将少宗主位传给了门下弟子。

    也就是几月前,霁摘星随大能去上界了,这少宗主头衔才落到谈琅身上——那知偏就这么阴差阳错,霁摘星没多久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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