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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阳,高照。金色的光芒,如同是一柄柄利剑,驱散了城主府上空的阴霾。

    正午的阳光,穿过庭院周围稠密的树叶,洒射下来,让人全身都感觉到暖暖的。然而,祝胜的一颗心,却仿佛是沉入了深渊……灰暗、冰冷!

    “孽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修为会倒退得这般厉害!!”

    祝胜怒火中烧,咆哮如雷。一直以来,自己的这第二个儿子便是他的一块心病。如果说谁最有可能为祝家带来灾难,那么,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孽子……祝同锟。

    “是一个光头和一个小子,他们肆无忌惮,在街中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孩儿实在是看不过去,所以……”祝同锟眯着双眼,说话面不改,心不跳。

    “孽子,还不说实话!”祝胜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怒声喝道。

    哼,就你这德性,还会看不过去?这是糊弄谁啊!!

    “爹,我没有说谎,确实是一个光头和一个小子。”祝同锟满不在乎,强辩道:“他们几人,穿着怪异,还带着一只模样丑陋的黑色大鸟……”

    “你说什么……黑色大鸟?”祝胜身形一颤,旋即伸手比划道:“是不是一只这么大,看上去很像乌鸦,嘴巴长长、眼睛小小,神气活现的黑色怪鸟?”

    “是啊!爹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见过这只鸟儿?”祝同锟愕然之后,眼中顿时满是希冀之色。

    他今天硬着头皮过来,就是希望父亲能够想出办法,让自己的修为不再继续跌落、甚至是恢复如初。

    “你这孽子,是不是得罪他了?”祝胜声色俱厉,话语中透着万分紧张。

    祝同锟撇了撇嘴,牢骚道:“爹,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孩儿可没有得罪它,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那你现在为何又会这样?快说实话,否则我们祝府恐怕要大祸临头了!”祝胜眉头高耸,直接打断道。

    祝同锟涎皮赖脸,又盼着能恢复修为,遂横下心来嚷嚷道:“哎呀,爹,你怎么这样!每次都不相信我,不管什么都偏着大哥……我就和你说实话吧。孩儿当时被他们中的一名白衣女子所偷袭,晕了过去。听身边的侍卫们说,好像是另外那个小子施了妖法,暗中对孩儿做了什么手脚,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白衣女子?”祝胜猛然张大了眼睛,“孽子,你是不是又去**人家了?”

    他此时已然隐隐猜测出了当时的情形:这个孽子垂涎美色上前**,结果被对方的同伴出手惩戒,以秘法点燃了气血精元……只是金大嘴过来做什么?难道这些人是联盟统帅霸天的人?

    身为楚阳城主,苍澜大陆与流沙谷之间的第一道防线,他自然是知道霸天和乌鸦的。这位曾经的太古妖主,每次他去霸天帐中参加聚议,都能看到对方大模大样地跳在帅帐桌案上,横鼻子竖眼睛,冷嘲热讽,让人很是无奈。

    所有的人都知道,乌鸦来了,霸天必定也会在附近。说真的,他打心眼里有些怵这位联盟大军的元帅。对方身上散发的那种沉稳如山、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他感觉到压抑万分,就连呼吸都似乎有些不畅……这个孽子,可千万不要是得罪了霸天。

    祝胜脑中思绪万千,没来由的生出阵阵烦躁之意,那种坐立不安的感觉让他直接沉入了海底深渊。

    当然,这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联盟大军已经更换了统帅,更不知道霸天就是厉无极。

    “爹,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不管什么都是指责孩儿。我当时只不过才说了一句话,他们就蛮横的向我伸手……这楚阳城,还是不是我们祝家说了算了!!!”

    祝同锟愤愤的声音,将祝胜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你这孽子,这是要气死老子啊!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祝胜霍然站起身来,伸手指着祝同锟的鼻子骂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你懂不懂?这个世间,比我们祝家强大的势力多了去……这几人,就算是在这楚阳城,也能横着走!”

    “切,那些人大有来头吗?”祝同锟歪着脑袋,不以为然地往后退了退。

    他觉得,父亲是为了劝诫自己,所以这才故意危言耸听。

    “孽子,你知道什么!”祝胜气得嘴角一阵哆嗦,咬牙骂道:“那只怪鸟名叫金大嘴,是当年妖族的一位通天大能。他现在来到了我们楚阳城,我们躲还躲不及。你还主动去招惹他,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爹,你不要故意吓我。那只怪鸟形容丑陋、呆头傻脑……哼哼,它能是妖族大能?”祝同锟心中不耐,随后岔开话题道:“你看嘛,孩儿现在的这种情况,有没有办法解决?”

    祝胜甚是无奈,半晌后方道:“我方才仔细看过了,你体内的气血精元一直在燃烧,以我目前的修为、根本无计可施!除非……”

    “除非什么?”祝同锟心中忐忑,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祝胜没有理会他的打岔,接着道:“除非找到你说的那个人,询问出对方施展的是什么功法,否则,就算是你变成一个普通人,我也只能是爱莫能助。”

    “爹,你真的就没有办法?”祝同锟顿时有些急眼,提心吊胆的问道。

    祝胜默然无语,想了想后迟疑道:“孽子,你告诉我,他们几人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还想找他们呢!”祝同锟拼命摇头,顿了顿后吞吞吐吐道:“但是、但是孩儿已经让颜兴他们传令,封锁城门,全城搜索这几人。”

    “混账!”祝胜一声断喝,抬腿就是一脚,“你这个孽子,这是在引火烧身啊!大胆**对方不成,又主动再去寻衅。你知不知道,那金大嘴若是发起狠来,你小命不保不说,还会连累到我们祝家。”

    “爹,它有这么可怕吗?”祝同锟从地上爬了起来,悻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那只傻鸟有这般厉害,我怎么没感觉。倒是那个佯作普通人的小子,气势不凡,扮猪吃老虎,让老子吃了个天大的暗亏。

    “孽子啊,你是骄生惯养、孤陋寡闻,不知道那妖族之人的凶悍。”祝胜恨铁不成钢,絮絮叨叨道:“都怪爹,从小对你们疏于管教,又央不过你娘的求情,这才养成了你们兄弟几人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的性格。罢罢罢,这次你吃了这样的大亏,也未尝就是什么坏事,说不定因祸得福,从此收心敛性,将来反而能够得以颐养天年,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爹,你不要说这么多!我只想恢复法力,恢复法力啊……孩儿不要做普通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爹,你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啊!”祝同锟心中焦灼,一脸惶恐地跪了下来。

    每次他犯了错,只要痛哭流涕,装出一副痛悔莫急的模样,父亲便会原谅他,想方设法进行补救。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这倒并不是因为厉无极和乌鸦等,而是害怕自己的修为不能复原。

    祝胜脸色难看至极,他很想拂袖而去,任这个不肖子自生自灭,却又感觉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然而转念一想,那金大嘴又岂是好说话的主?以祝家的实力,哪里能够招惹于他……

    “爹,你不能不管我啊……我们可以先去寻找金大嘴那群人,然后再认错低头……或者、或者请莫供奉出面。以他的实力,那些人定然不敢放肆……”祝同锟继续恳求道。

    “住口!你这个孽子,我们楚阳城历代供奉,只有守城卫土之责,又岂会因为你的私怨随意向人出手!”祝胜声色俱厉,接着又忧心忡忡的道:“你是一叶障目,不晓得其中的利害。不要说是莫供奉,就是那些问道仙人,遇上金大嘴也同样是无可奈何。”

    “啊!??”祝同锟似信不信,讶然失声。

    莫供奉这样赫赫有名的渡劫高人,怎会不是那金大嘴的对手?更何况是那些问道境的仙人……难道对方有三头六臂不成?

    “唉!”祝胜长叹了一声,张了张嘴正准备点醒这个不肖子。这时,门外蓦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一个光头和一只鸟打进来了,还嚷嚷着让你去见他们……”

    “金大嘴!”祝胜心中一颤,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祝同锟这时也惴惴不安,惶惶追到了屋外,不过,却早已不见祝胜和通报之人的身影。

    “他ma的,晦气!大不了老子给他们磕头认错……这个小子,下手真狠呐!还有那女子,脾气这般火爆,真亏了她的一副花容月貌……”

    祝同锟眼珠一转,心里瞬间便打定了主意,旋即朝着前府大门急急赶去。

    ……

    “金前辈大驾光临,晚辈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刚刚来到府邸大院中,祝同锟便看见了那个大光头和怪鸟,以及七横八竖躺在地上**的一众守卫。父亲却好像视若无睹,面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向对方恭敬施礼。

    “祝胜,你这杂毛好大的架子,倒是舍得出来啊!”

    乌鸦立在一念的肩头,阴阳怪气的道。

    “呃,前辈说笑了。”祝胜眼皮不停地跳动着,讪笑道:“在前辈的面前,谁敢拿腔作势、摆谱充大?……孽子,你还不过来,向金前辈赔罪请安!”

    “爹……”祝同锟拖长了声音,极不情愿的走了上来。

    他是得罪了厉无极与忘晴川等人,但是从头到尾,并没有和乌鸦说过一句话。

    “哎呀,祝胜,原来这个欺男霸女的东西是你养的啊!”

    见到祝同锟,乌鸦不禁吃了一惊,伸翅奚落道。

    “呃……正是犬子,让前辈见笑了。”

    祝胜如芒在背,眼皮顿时又是一阵猛跳。

    “哇哇,的确是犬子……你这人倒诚实的很呐。”乌鸦摇头晃脑,怪笑道。

    “贼厮鸟,莫要胡扯!”采绿柳眉竖起,忍不住出声道。

    “你这婆娘,又来捣乱。大爷我说错了吗?”乌鸦扭过头来,翻了个白眼。

    “呵呵,小乌,你确实是说错了。”厉无极嘴角弯成了一个弧度,笑着接过了话头。

    “哪里错了?你说!”乌鸦昂着鸟头,故作凶相的道。

    “说个pi!”采绿瞪了瞪眼,直接打断道:“一边呆着去,让大兄弟来说。”

    “嘁,他说我说还不都一样!”乌鸦嗤了一声,很没有好气的道。

    “怎么一样?你这个天杀的,真是没羞没臊!”采绿横眉竖眼,伸手叉起了腰。

    “神经病,蛮不讲理。大爷我不和你说,我只让臭小子来评这个理。”乌鸦忿忿,将视线落在了厉无极的身上。

    “哈哈,小乌,你们这个理,我可评不了。”厉无极大笑出声,旋即扬起头颅,对着祝胜直视过去,“祝城主,你说对不对?”

    “嗯,不知前辈是哪一位,晚辈恳请赐下名讳,也好依礼拜见。”祝胜一脸尴尬,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对方看上去如此年轻,应该就是孽子口中所说的那个小子。他能够直呼金大嘴为小乌,很显然也是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

    而且那施展在祝同锟身上的秘法,玄妙莫测,修为绝对不容小觑。

    “祝城主,你不用管我是谁。”厉无极摇了摇头,旋即话锋一转,“在下今日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呀,前辈此话休提!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是用得上祝某的地方,你尽管开口。”祝胜心惊莫名,不迭说道。

    喜形于色的人没什么,可是笑面虎,那才是真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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