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高导因着对娱乐圈的那些污秽事都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对时轶的家暴丑闻就没多大在意。

    只漫不经心道:“既然有这方面的技术,那就再多多磨练一下。”

    有还没来得及化妆的小演员见高导都这么说了,立马摇起胳膊:“时轶,等下也帮我化一个吧。”

    黎曼杵在她旁边,对着地面的表情开始逐渐扭曲,像极了潮湿角落里一颗快要烂掉的蘑菇。

    等这场风波暂时过去后。

    顾席悄悄走到刚给小演员练完手的时轶旁边,与她耳语:“你能帮我遮住伤口吗?”

    “你现在上妆,伤口可能会感染的。”她轻轻在他擦痕旁边点了点,像鹅毛挠过。

    他掀动纤长睫毛,有些懊恼地用雪白上齿吸起下嘴唇,下巴竟显出了个淡淡的唇酒窝。

    看上去圆圆润润的,居然又可爱又妖诱,真是神奇得不行。

    时轶不禁感叹:天呐,这是个什么神仙颜值啊!就这长相,若再有炉火纯青的演技,那简直就该在娱乐圈横着走啊!

    “请你帮帮我吧,”顾席合起手目光殷切,“这妆是一定得化的,不然我无法上镜头,但如果由剧组化妆师化了去,那粉底一定会很厚很厚。”

    她啊起嘴,终于露出明了神情。

    粉底一旦过厚,那更会影响皮肤的呼吸以及伤口的愈合。

    “好吧。”

    既然身份卑微无法对抗现实,那就只能尽量减少伤害。

    顾席顺从地闭上眼。

    感受起时轶指尖的滑过,随之是刷头的轻微摩擦。

    一笔一划,皆是深入细致。

    竟似被人捧在了掌心,打磨掉表皮的粉尘,吹出一颗璀璨的夜明珠来。

    这样的温柔,他这辈子都未曾触及过。

    记忆中的奶香,都来源于月嫂泡出的国外奶粉。

    母亲的形象,总是那么声严厉色,永远并肩站在父亲旁边,与之在商场上厮杀。

    “好了。”整理化妆品的窸窣声随之响起。

    顾席睁开眼,望着木梁搭建好的摄影棚顶,竟发起了呆。

    时轶随眼瞥去,眉心轻拢,“怎么成小兔子了?”

    他坐直,只觉眼前有点朦胧:“什么小兔子?”

    “眼睛红了,”她笑起来,“你自己都不知道?”

    他默了默:“现在知道了。”

    一发呆就容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是个坏习惯。

    但他改不掉。

    很多个日日夜夜,哪怕是在该合家欢的节日里,他都是这么一个人过来的。

    时轶避重就轻:“你小兔子的时候最好看。”

    我见犹怜,想欺负的那种。

    顾席一下被她引走了压抑情绪,羞得抓起额前的短发,“都说了,你也好看,别总夸我。”

    “我跟你讲,就你这样的去演哭戏绝对渲染力爆表,”时轶收拾好东西,猛地拍上他肩,“我走了,你好好演。”

    他肩臂下意识一弹。

    脑子就被这一拍给拧清明回来了。

    怎么回事,他刚才居然将温柔这词套在了时轶身上?!

    “只是化妆手法轻柔而已,”他轻轻扇了下自己的脸,絮絮叨叨自我肯定,“别做梦了,时轶才不是个温柔的人呢。”

    下午五点,无夜戏,剧组提早收工。

    等到摄影棚渐渐变得冷清,有清洁工进入化妆室进行打扫。

    而后在走出来的时候,掐把老腰抱怨:“这一天到晚,化妆品只见多没见少的,难道在保质期内用得完吗?”

    黎曼在踏出玻璃门的一刹那听见这话,回头望去化妆室,眼里突生了些诡谲不明的意味。

    晚十一点,空无一人的摄影棚内因着幕布微微泛着点绿光。

    雨水刚过带着水渍,地面幽幽凉,倒有些恐怖片的气息。

    忽地有干瘪身形开了玻璃门上的挂锁,小心翼翼地溜了进去,然后直奔化妆室。

    ——

    第二天,剧组继续昨日的戏份。

    有关于时轶家暴自家弟弟的新闻已经被压了下去,再没了大火的势头。

    虽然白姝没说,但时轶知道,这应该是谢霁在背后出的力。

    毕竟他可是娱乐公司的总裁,自然知道该如何公关。

    这般想着她松了一口气,挤出一泵粉底液蘸上海绵片就准备给白姝上妆。

    化妆室的门被轻轻叩响,是昨日一个排队想让时轶化妆但没排上的群演小姑娘,只见她探出个小脑袋很快又缩回去,眨眨不大不小的眼睛有些怯生,“时大哥,不知道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呢?”

    时轶正想回句搞定了自己这尊佛就可以。

    结果听到一句懒洋洋的话:“我今天就别化了,反正也只用拍一个送行的背影。”

    她便耸耸肩:“oK。”

    白姝的底子好,不怕素颜,所以她并不担心这臭妹妹等下会在素颜的状态下被群嘲。

    “帮我叫一下造型师,你就可以去练手了。”白姝的头枕在椅背上,整个娇柔的身子似乎都要顺势滑下去了。

    看着很是兴致缺缺,模样倦怠。

    时轶放下手中的海绵片,伸手就朝她额上探去。

    不过还没感受到一丝温度就被挡住了,白姝勉强抬抬眼皮:“干啥?又想吃我豆腐?”

    “有人在呢,”时轶变了触摸的手势转而弓起食指叩她脑门,咚的一声闷闷地,“你不要清白我还要。还有,我只是想探探你的体温,看你这萎靡样怕你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白姝轻轻啊一声,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神情讳莫如深:“你还有清白?”

    时轶哽噎,料想原身的黑历史估计早就被她给扒拉干净了,只好哼一声,唇微撅,显出几分俊俏少年感。

    白姝笑得更欢,其实也并没有把这事往心里去,只是随口提来打打趣罢了。

    不管时轶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她都只看现在和将来。

    因为,有的人就算陪伴得了你的过去,却也能消失在你的未来。

    风云莫测,世事无常。

    在父母死后,她竟忘了这一点。

    倒是活该了。

    “看你这样也不像是感冒了,”时轶细细看着她眼下的乌青,明显是浓了不少,眼角和眼尾也分别延伸出了好几条红血丝朝着黑珠子般的瞳孔攀去,才不相信这还是她的天生,“熬夜了?还是——失眠?”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