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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国本身就是万乘之国,兵力强大,更何况又加上一个宋国,鲁国的兵力远远赶不上宋齐两国联军。

    而这时,公子偃对鲁庄公提议:宋齐两国虽然联袂而来,但是两军分别扎营,齐**力强盛,而且经过了长勺之战的失败,厉兵秣马准备复仇。而宋军军心散漫,倒不如以宋军为突破口,击破了宋军,齐军孤掌难鸣,自然而然就会退兵。

    鲁庄公深以为然,亲自领兵进攻宋军,宋军毫无防备,被鲁军的突袭打的一溃千里。但是宋军的主将南宫长万却是一骑当千的猛将,明明宋军溃败,南宫长万却是不进反退,手执长戟,驾着一辆战车杀进鲁军之中,手刃数十人。

    鲁庄公见到南宫长万如此勇猛,心中起了爱才之心,就一箭射中了他的大腿,又命令猛将把他抓住。

    “叔治讲此故事,用意何在?”萧言问道。

    王修沉声道:“君侯须知,为将当有怯懦之时,不可学那南宫长万,否则只会遭遇厄运。”

    “君侯见到黄巾贼兵威强盛,心中畏惧是正常的,总比不知天高地厚好的多吧?”

    萧言明白过来,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叔治指点迷津。”

    见到萧言谦虚受教,王修更加满意了,别看萧言地位尊贵,不过这谦虚好学的性格,倒真像个明主。

    “夜深了,君侯且安歇吧,明日,只怕还有一场大阵仗。”王修注视着黄巾贼庞大的兵营,缓缓道。

    第二日。

    西风漫卷,黄巾贼的大旗被刮得几乎要飞起来,四座庞大的军阵列于坞堡之外,互相之间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从坞堡看下去,只能够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

    坞堡中的萧府兵见到如此,忍不住紧了紧手里的兵刃,也只有兵器才能给他们一丝安全感。

    司马俱立于中军,骑着高头大马,持刀披甲,立在将旗大纛之下,一眼就看得出来正是主帅。不过他所在之处距离坞堡足足有五百多步,周围又有两万大军环绕,想要斩将夺旗还真有些困难。

    司马俱雄心勃勃的看着面前的坞堡,长刀斩下,喝令道:“杂兵担土,蚁附攻城!”

    近万农人和老弱妇孺,挑着胆子缓缓走向前去,担子里面装满泥土,这近万人只怕用不了几次,立刻就能够筑起数条土道,让黄巾贼冲上城头。

    这上万人的动作却不快,毕竟本来就是老弱妇孺,而且又畏惧坞堡中射箭,自然走的极慢,但是又不敢不向前。

    数百名身上披甲,手握刀斧的悍匪站在他们身后,眼中的寒芒和手中的刀斧一般锋利。

    这些人都是司马俱安排的督战队,谁要是敢后退,这些人绝对是毫不留情,上去就是一刀。

    “君侯,是否要敞开堡门,迎接部分百姓进来。”萧石对萧言开口询问道。

    萧言点点头:“嗯,百姓苦楚,能救得一部分是一部……”

    “君侯不可!”

    萧言的话被王修打断,他不禁看向王修,奇怪道:“怎么了叔治兄,莫非你不赞成?”

    王修点了点头,沉声道:“君侯注意到没有,司马俱军距离坞堡很远。”

    萧石笑道:“是啊,要不然我怎么敢让君侯打开坞堡呢?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昨日君侯打开坞堡,吸纳了不少百姓,黄巾贼早该警觉才是,如今却依旧距离坞堡如此之远,难道就不怕君侯再次吸纳百姓?”

    王修正色道:“各位须知,我军固守坞堡,而黄巾贼则是强攻,我坞堡一千人足以抵得攻城黄巾贼三千之众,因此某若是那司马俱,定会率军驻扎于坞堡近处,严防我军吸纳百姓。”

    正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面对严密布防的坚城,攻城方往往要付出数倍的代价,才能够将城池拿下。

    比如官渡之战时,曹操只给于禁留下了两千人,就敢放心的南下对付刘备,除了于禁善守之外,还说明守城一方的压力的确是远远小于攻城一方。

    “而且,君侯请看!”

    王修手掌一摆,指向担土的一名农人。

    “此人眼神锐利,腰间鼓鼓囊囊,分明是携带了兵刃。”王修分析道:“除了此人之外,还有百余人夹杂在上万百姓之中,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刀口舔血的积年悍匪。”

    “只怕是司马俱包藏祸心,将手下精兵藏在农人之中,万一君侯有一个疏忽,把这些人放了进来,他们暴起发难,打开堡门,与城外贼军里应外合,如何是好?”

    王修一番解释下来,萧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额头冷汗直流,眼睛仔细向前看去。

    果然如王修所说,在填土的百姓之中,还真有一些人明显与众不同,感觉就不一样。

    杀过人的人,往往如同锋利的宝剑,很难再被收进剑鞘之中,气质显露无疑。

    “多亏叔治一语惊醒梦中人,否则萧言以及坞堡内万余口性命,不复存在矣!”萧言长叹一声,对王修躬身一礼。

    眼下萧言之所以能够抗衡司马俱两万大军,靠的就是固守坞堡,就算司马俱倾尽全力攻城,坚守一两个月还是不成问题的。

    要是真让人混进了坞堡之中,里应外合打开堡门,司马俱两万之众一拥而入,那估计萧言就得成为穿越者的耻辱了。这司马俱倒也不愧是一方渠帅,计谋如此阴狠,果然是个人物。

    “那,眼下怎么办,要放箭逼退敌军么?”萧石也深感惭愧,又询问道。

    既然百姓之中混有司马俱安插的亲信,肯定是不能够打开堡门了,不过如此一来,就难免要对这些百姓下狠手了。

    萧言沉默一阵,他自然是有些不忍,他可不是铁石心肠,对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如何下得了狠手?

    而就是这么一沉默之间,担土的上万农人却是又靠近了一步,距离坞堡越来越近,已经进入到了一百步之内,弓箭手如果此刻张弓搭箭,足以将他们给射倒在地。

    萧言目光一凝,缓缓的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