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上过学?云沐皱眉。
顺子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惹了云沐不高兴,忙将一盘果子往他面前一推,你吃!
三字经读过没有?云沐咬了一口果子,像个先生一样的提问。
顺子懵懂摇头。
这都没读过?难不成是个傻子?
云沐又仔细的看了看顺子,语重心长的道,小孩子要多读点书,以后才能有出息。以后你就入我麾下,我赏你个副将做怎么样?村里的大毛,二赖子他们,跟了我已经快一个月,才是校尉,我这是看娘亲的面子。
顺子根本没听懂云沐说的是什么,只憨憨点头,吸了一下鼻子,看上去很听话。
云沐嫌弃的道,没有帕子?
有,我娘有!顺子忙道。
你自己的呢?
顺子摇头,他用什么帕子,用袖子一抹多省事。
这个给你吧,我娘亲给我做的。云沐拿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帕递给顺子。
绵绸的帕子,干净的淡蓝色,帕子角上还绣着蜻蜓,顺子没敢接。
拿着啊!云沐往前一送。
顺子伸手去接,看到自己手上有油泥又把手缩了回去,用力的在衣服上蹭了蹭,才敢把帕子接过来,宝贝似的左看右看。
顺子,顺子!老板娘在楼上大喊。
我、我走了!顺子将帕子忘怀里一塞,小心的自椅子上下去,等离开云沐的视线才撒丫子往楼上跑。
去哪儿了?秦夫人给顺子擦了一下嘴,奶娘呢?
顺子没回,突然道,娘,我要读书,要有先生,要读三字经。
秦夫人笑起来,呦,知道要读书了?长进了不少呢,行,改日娘给你找个先生,教你读书。
顺子重重点头,摸了一下怀里的帕子,有个懵懂的念头在心底生根发芽。
秦夫人也并不知道,顺子因为今日在酒楼里认识一个叫云沐的孩子,改变了一生的命运,今后的十年里,顺子读了很多书,之后却并未参加科考而是参军去了,一路从校尉做起,做到副将,做到主将,成为名满天下的云太子手下鼎鼎有名一员大将。
而做到主将的顺子,不管征战还是训兵,盔甲内总是揣着一方淡蓝色的帕子,上面绣着蜻蜓,被属下开玩笑说是心上人的定情信物,也不解释,只拍拍胸脯傻笑。
那是后话不提,苏灵韵买了枣糕回来,菜已经上来了,云沐没动筷子,正乖乖的等着她。
两人吃了饭,回香铺里去。
一进香铺,苏灵韵就看到个熟人,赵香儿。
赵香儿穿的花枝招展,像是入了某个特殊行业,坐在椅子上,对着郭平抛媚眼,故意让郭平给她拿香粉,意图明显。
郭平对赵香儿视若不见,到是旁边小伙计春水觉得十分尴尬。
苏灵韵和云沐这个时候回来,春水如释重负,大声喊道,苏娘子回来了!
郭平抬头,目光扫过赵香儿,有些窘迫。
赵香儿上身着绯色缎子外襟,下身是草绿色百褶长裙,料子是如今青石镇最流行的浮光锦,有光照在上面,一片浮光掠影,十分鲜艳,头上戴了四五只金钗,有牡丹,有荷花,有凤簪,有蝴蝶像是在脑袋上种了个花园,脸上两侧是粉色的胭脂,嘴上抹了一层红膏,加上刻意描细的眉毛,好不好看另说,总之很配她头上那一堆花花草草。
苏灵韵,许久不见啊!赵香儿拿着一把绣鸳鸯团扇,身后还有丫鬟婆子伺候,完全一副贵夫人姿态。
赵娘子!苏灵韵淡笑一声。
一年不见,你儿子都这么大了?赵香儿故意拿捏这嗓子,夸张的喊道。
一年不见,怎么会有四五岁的孩子,赵香儿明显是揶揄苏灵韵。
没想到苏灵韵大方的承认,是我儿子,云沐,叫人。
云沐乖巧的喊道,赵嬷嬷好!
赵香儿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你叫我什么?
旁边柜台后的春水噗嗤一声笑出来。
云沐似被她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忙躲在苏灵韵身后,抱着她的大腿,仰头无辜的道,这位嬷嬷好凶,娘亲,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苏灵韵安抚的拍拍云沐的肩膀,转头对赵香儿道,童言无忌,赵娘子别见怪!
赵香儿脸色有些难看,勉强挤出一抹笑,我自然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
说完,吩咐身后的丫鬟,秋菊,拿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出来,给灵韵的孩子。
是!小丫鬟自荷包里取了一张银票递过来。
赵香儿微微抬着下巴,趾高气昂,从头到脚都透着小人得志的气质,咱们好歹认识一场,虽然以前有些误会,但我这人向来不记仇,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
苏灵韵接过来,对云沐道,人家给你银子,要道谢。
云沐点了点头,听话的道,谢谢赵嬷嬷。
赵香儿,
这孩子嘴太贱了!
赵香儿起身,行了,我该回去了,家里厨子炖的燕窝该熟了。秋菊,把我买的香粉,香料和药茶都带上。
是,小姐!秋菊应声,去柜台上将春水已经打包好的东西抱在怀里。
赵香儿路过郭平面前,柔柔道,平哥,改日我再来看你,你夜里总是爱踢被子,我不在身边,自己要多照顾好自己,夜里风凉,注意身体。
郭平沉着脸没应声,赵香儿也不在意,扭着腰款款走了。
苏灵韵觉得稀奇,她记得赵香儿和郭平和离后,被她娘卖给一个外地的商人做外室生儿子,后来那商人的妻子找来,打了赵香儿,最后赵家人什么也没得到。
怎么一年的光景,赵香儿就摇身一变成了穿金戴银的富贵小姐。
郭平很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苏灵韵,到后院取草药了。
春水给苏灵韵倒茶,笑道,苏娘子,这位姓赵的娘子来了好多次了,每次都买很多香粉,都是冲郭平哥来的。
赵香儿现今住在城里?苏灵韵问道。
春水看了看后门,解释道,这位赵娘子的事小的到是知道一二。
你说!苏灵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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