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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百口莫辩

    孩子的血滴入碗中,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滴血居然……融合了。

    杜施伦宛若晴天霹雳,瞪大眼睛,惊恐的望着瓷碗,怎么可能?

    他敢打包票,此人绝对自己的孩子,可是若非至亲之人,血怎么会融合呢?这是千古不变的至理。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妇人也是一呆,很快恢复平静,内心狂喜,;铁证如山,不容辩驳,杜施伦活生生把自己坑了。

    杜施伦再次拿过店小二的瓷碗,往里面滴了一滴鲜血,然后粗鲁的抓起孩子的嫩手,直接刺破手指,再次挤入一滴。

    然而,这次测试,两滴血还是融合了。

    杜施伦蒙了,严实珍也蒙了,什么情况?难道此子当真是杜施伦风流产物?未免也太不知检点了。

    此时杜施伦疯狂的开动脑筋,都想不出所以然,这个小男孩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

    然而,若不是,又如何解释鲜血相融的现象?

    念头及此,他怨毒的扫了一眼严实珍,若非是他,这件事情固然能够令他声名狼藉,不过他还是有办法反击,毕竟孰真孰假,谁又能分辨的清楚。

    再者通过收买记者,在发表一篇声明,这件事情也就能尘埃落定。

    可是,滴血认亲后,鲜血融合,铁证如山,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严大人,你很好。杜施伦袖袍一甩,粗暴的推开人群,钻入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

    此时的杜施伦,脸色阴沉,宛如正在酝酿一场风暴。

    他在反思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如果没有严实珍最后的实锤,他还是有翻身的可能,现在一切都晚了!

    对于严实珍的怨恨,顿时攀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是一场为他量身定制的阴谋。

    祸不单行,就在他沉思之际,车夫突然勒住缰绳,伴随着一个货物倒地的声音,杜施伦知道发生车祸了,他不耐烦的撩起车帘,眉头顿时一皱,这不是李府的管家么?

    只见那个李管家气急败坏的吼道:;怎么驾车了,这是我们大人送给严阁老的礼物,弄坏了赔得起吗?

    杜施伦不耐烦的吼道:;让你们大人亲自找老夫赔,走。

    马车再次缓缓地前行,杜施伦越想越不对劲,不会是严阁老这个老匹夫专门针对自己设的局吧!

    杜施伦有此想法无可厚非,所有人都知道巡查院院首明年离休,能够接替他的只有安左罗,李大人和自己。

    安左罗想给赵钟庭使绊子,东窗事发,激怒了一批学子,被殴打重伤,出了这件事,他的官途能够保住尚且还是未知之数,更别说院首之位了。

    那么最后可能上位的只有他和李大人。

    他很快联想起茶楼前发生的一幕幕,约他的是严实珍,最后让他身败名裂的还是严实珍,这个老货一定私下里与李大人达成某种见不得人的交易,否则如何解释对方给严阁老送礼的事实?

    杜施伦越想越生气,这种可能性非常高,那个老妇人甚至就是严阁老派来的。

    毕竟对方有前车之鉴,派人污蔑的赵钟庭的计谋就是他想出来的。

    除此之外,三年前他弹劾了柳洲的一名知县,最后有人告诉他,那是严实珍的亲戚,那时候他就隐隐的感觉到这个阁老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

    越想,杜施伦越觉得真相便是如此。

    ;严实珍,老夫与你不共戴天。杜施伦双手重重的拍在大腿上,双眸闪着熊熊烈焰,气的不行。

    ;大人,咱们接下来去哪里?车夫小心翼翼地问道,在往前就该出了中庭大道,距离杜府完全背道而驰。

    杜施伦掀开车帘,望着人来人往的汴京城,心里无比郁闷,不经意间,看到了大宋日报的报馆,想了想他沉声道:;去大宋报馆。

    如今的大宋日报的幕后股东是皇室,运营的总编却是苏晓晓,昔日的汴京第一名妓,杜施伦听过她弹奏的小曲,两人维持着一种不熟也不陌生的关系。

    那时候他原本动过纳妾的念头,碍于自己的名声最后不了了之了,谁也想不到一个名妓风云际会,有攀上枝头的一天。

    不过这件事情,目前只有苏晓晓能够帮到他。

    杜施伦还是首次踏入大宋日报的报馆,里面是一个硕大的办公区,用格子隔开,每个区域用牌子标明工作区,粗略扫了一眼,有;美食专栏,;娱乐头条,;真相探秘等等。

    一个护卫看见门口的杜施伦,气宇不凡,忙上前询问道:;阁下来大宋日报不知所为何事?

    像这样的穿着华丽的人他们每天都能看到不少,有来打广告的,有发表文章的,也有寻人启事,总而言之,能找上门的都是顾客。

    杜施伦有求于人,自然不会端着架子,脸上浮出一抹笑容,和蔼的问道:;老夫是来找苏姑娘的,劳烦小哥通禀一声。

    ;有预约吗?年轻的护卫直截了当的道。

    每天要求见苏晓晓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都有求必应,主编岂非忙死了?

    ;预约?杜施伦暗暗咋舌,一个大宋日报的总编怎么比他堂堂的三品大员还要会摆谱。

    ;我们总编行程很满,没有预约恐怕今天您见不到她老人家。护卫淡淡的道,看对方表情就知道,又一个主编的狂热追求者。

    跟在杜施伦身后的下人,浓眉一皱,沉声道:;睁大你的狗眼,这位是巡查院杜大人,能来大宋报社是看得起你,休得不识抬举。

    ;原来是杜大人,失敬。护卫不卑不亢的拱拱手,没有任何惧意,这是皇家单位,谁怕谁啊。

    杜施伦摆手制止住自家下人的言行,不动声色的递过一枚银锭,微笑的道:;老夫与你家总编是昔日故交,还请小哥通禀一声。

    ;好吧,你等着。护卫掂量着手中的银锭,心中立刻知道,这是十两银子,乐呵呵的离开了。

    杜施伦一阵感慨,世道真的变了,他堂堂的三品大员,居然沦落到给一个看门的塞银子的程度。

    过去从来都是别人想方设法给他送银子,不收甚至哭爹喊娘,心中难安。

    望着报馆的设施,以及办公效率,杜施伦由衷的赞叹,除了环境好,居然还有一个零食专区,上面摆放着许多水果,大部分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任人品尝。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豪华的接待室,那边坐着几个商人,有专门的专员接待,似乎在谈论着什么,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媒体机构,各部门各司其职,配合默契,难怪可以把报社开遍整个大江南北。

    如果有上帝视角,就能发现,茶坊周围除了扇密院安排的妇人,还有十几个军情处的密探,店小二,严实珍的护卫,以及拉满货物的管家,每个人严密的配合,让杜施伦上当,并且成功的将仇恨转移到严实珍身上。

    鬼师是全程目睹经过的人,这次张为本可以让杜施伦一败涂地,不过那样又有何意义呢?

    不过少了一个做对的人,赵钟庭在朝堂依旧势单力孤,举步维艰。

    然而,张为的安排确认他不得不佩服。

    使原来的对手万劫不复是手段,让敌人心甘情愿的内斗,自我消耗,才是智慧。

    杜施伦被算计的死死地,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人针对他,精心导演了这一切。除了想拜托麻烦,已经没有心思给赵钟庭找茬,全身心的落在报仇雪恨上。

    ;严实珍,不是你死就是我忘,咱们走着瞧!杜施伦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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