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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是像蓝嬷嬷掌心那种浅淡却有光泽的蓝,但却也并非纯然的透明。

    如锦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皱着眉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滴圣水。

    接近透明的水滴中,迎着光亮还是能发现微微的色泽,就好像是用蓝色的颜料做完画,然后将画笔洗刷过后,再涂写后留下的痕迹。

    “这种感觉好像是什么东西来过,后来又走了……”

    所以……

    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战,“所以,春香的确往我的口中喂入过虫子?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偷偷取走了?”

    一想到这推测不离十,而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春香的动作,如锦不禁一阵后怕。

    这次只是给自己喂虫。

    那么下一次若是喂的是要人命的毒药呢?

    她太讨厌命运的缰绳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了!

    心中怀揣着这样的愤怒和恐惧,又急切地想要知道春香为什么要对自己做这样的事,刚入城,如锦就让阿彪带着良叔一行先行回府,而自己则让老胡快马驱车去往南庄。

    自然是白跑了一趟的。

    南庄的管事见到大小姐来了,诚惶诚恐地跑来接待,几乎算是问什么答什么,没问的也主动交代了。

    可是,南庄压根就没有春香这号人。

    连带着,春香口中的老子娘和弟弟,都是莫须有的人物……

    如锦实在忍不住,找了笔墨纸砚来亲自将春香的画像画了出来。她虽然不擅长画画,但奈何记忆超凡,将春香脸上的特征画了个九成九。

    可是管事的还是摇头,“大小姐说这位春香姑娘二十来岁,可是我这庄子里莫说没有叫春香秋香的,就是连这个年纪的姑娘都没有呢!”

    老胡压低声音说道,“大小姐,要不咱去问问先前周氏夫人身边的人?那丫头和黄嬷嬷混在一起,宁香堂的人总该知道她是谁!”

    如锦咬了咬牙,“行!”

    她对着蒙恩说道,“已经入了内城,不会再有人对我不利,你先回去吧!”

    蒙恩看如锦这面色不对,料到她自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而通常连小姐这样的人都搞不定的事,他自然不可能应对。

    得回去告诉主上去!

    主上一定有办法!

    说起来,这就是年龄大的好处了,年龄大几岁,多经历一点事儿,眼界思路都更宽,办法也多。

    对!孔侯这样的劲敌在前,是该给主上一点出力的机会,好让慕大小姐刮目相看呢!

    如锦回到临安侯府时,天色已经黑了。

    临安侯翘首以盼,好不容易盼到了女儿回来,这才彻底放了心。

    他迎上来,“锦儿啊,你怎么不和阿良一块儿回来?这大半日的又去了哪里?”

    如锦面对临安侯关切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暖,她倒是很想要找一个人诉说一番,可是如此诡异的经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对临安侯开口。

    毕竟,让临安侯知道他的女儿已经不是他的女儿了,这实在太过残忍。

    她做不到。

    “父亲还记得将我从宿州接回来的那个侍女春香吗?先前她身子不好去了庄子上养病,这么久了,病也该要好了,女儿便想既然顺路,就去将她接回来。”

    临安侯问道,“咦?怎么不见她人?”

    如锦摊了摊手,“许是女儿记错了吧?春香并不在南庄。”

    临安侯笑了起来,“傻孩子,这有什么难的?让管家去查一查名册录便是了。”

    管家接到命令很快就捧着名册录来了,但是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回禀大小姐,咱们家的名册录上没有找到春香的名字,她……她好像不是我们家的侍女……”

    临安侯皱了皱眉,“管家,你说的什么胡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好像?”

    他抚了抚胡须,“那个春香我还记得呢!若不是我们家的人,她怎么可能在咱们家府里晃来晃去,是谁给了她熊心豹子胆?”

    管家脸色很是暗沉,“老奴也还记得春香,可是……这府里的下人都在这个名册了,确确实实没有叫春香的!”

    他眼神中闪着困惑,“这事儿着实有些奇怪,老奴在府里兢兢业业几十年,可还从来都没有出过这样的纰漏。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不该啊!

    不只是管家,询问了一圈,府里居然有一半的人都知道春香,可是竟然都没有人说得清楚她的来历。

    临安侯勃然大怒,这春香到底是何方神圣?假若此人对侯府心存恶意,那么就现在这个情况,怕是府里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他一拍桌子,“查!给我查清楚这个春香到底是什么人!”

    将临安侯府视若无人之境,将侯府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这个春香绝非善类。

    他一想到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却承担起了去宿州接锦儿来京都城的重任,心中便是一阵痛苦与纠结。

    “锦儿,会不会那个春香是周氏搞的鬼?”

    周氏身为临安侯府的主母,要想在不惊动管家的情况下将一个人弄进来,那也太容易不过了。

    而且,既然是周氏派去宿州的人,想必临去时,周氏是下了些肮脏的命令的。

    临安侯的眼神一痛,“锦儿,那春香有没有对你……”

    如锦压低声音说道,“在女儿回京都城的路上,黄嬷嬷下命令让春香用垫子闷死我……”

    她眸光动了动,“春香或许是没有下死手,让女儿侥幸活了下来。”

    临安侯其实早就猜到了可能会发生什么,可是亲口听到女儿说出来那可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有愤怒有懊悔有心疼,但更多的却是内疚。

    他眼眶顿时有些湿润起来,“锦儿……”

    如锦冲他笑笑,“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不提。”

    她顿了顿,“我只是想要尽快地找到这个春香,女儿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要问她了……”

    就在这时,外头有让跑了过来,“侯爷,大小姐,宁香堂的人都说没有见过这个春香,唯独季嬷嬷知道一二。”

    如锦面沉如水,“带季嬷嬷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