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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护着卿家那位小祖宗

    卿亲亲眼尖,看到这一幕,顿时促狭心起,嘻嘻一笑,看向卿晨礼。

    “要我说呢,今天这事都怨三哥。”

    卿晨礼猛地一怔:“我……为什么怨我?”

    卿亲亲笑容更甚:“三哥你自己心里清楚啊。”

    卿晨礼看看杭婉儿,再看看卿亲亲,脸色都有点发白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三哥不懂。”

    卿亲亲哈哈一笑,不再逗他:“就是因为你啊,你昨天答应给我好吃的,结果没给,导致我今天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我心思不稳,所以就被裴先生给发现了啊。若是换成我心情好时,才不会被裴先生发现!”

    卿晨恪失笑:“这是什么歪理。”

    杭婉儿却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卿亲亲一向喜欢拿乱七八糟的玩物来学堂,从未被裴先生抓住过,今天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她的错,杭婉儿又道歉一次。

    卿晨礼立刻不好意思了,打了个哈哈:“卿卿说得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转而摸摸卿亲亲脑袋:“家里吃食都准备好了,回去我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好!”

    卿亲亲笑开了,转而向二哥卿晨恪伸出手去。

    这是一个惯常性动作,每天放学都要来一遍。卿晨恪笑笑,转过身蹲下,卿亲亲一个窜身,就跳上了卿晨恪的背。

    卿晨恪今年已经行了冠礼,基本上就是一个大人了,他常年习武,长的人高马大,卿亲亲趴在他背上,觉得自己比整个世界都高出一大截来,视野广阔极了。

    卿亲亲心情好,转头向杭婉儿拍胸脯保证:

    “婉儿你放心,明日我就给你弄一本那个什么《青公案》来赔给你,保证跟你原来那本一模一样!”

    说着,还有意无意看了眼卿晨礼。

    杭婉儿忙摆手道:“亲亲你不知道,这书紧俏的很,街上书肆里面早已卖完了,如今可不好找。反正我也已经看过四五遍了,里面的故事早就倒背如流,你想听我讲给你就是了,不必费这个心。”

    卿亲亲却摇头:“不成,我一定要给你弄到,不弄到我就……嗯,我就三天不吃饭!”

    卿晨礼一下子就慌了:“那可不行!一本书罢了,何必这样!”

    卿亲亲差点忍不住嘴角的笑:“那书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呢,婉儿姐姐特别特别喜欢!”

    卿晨礼虽然比卿亲亲大很多,但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想到一旁粉雕玉琢的杭婉儿拿自己的书当个宝,一张脸差点红了。

    “但你不吃饭也是不行的……这样吧,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来想办法。”

    卿亲亲自然乐意,于是就趴在卿晨恪的背上跟杭婉儿告别,然后在旁边同窗们的艳羡眼光中,被卿晨恪宠溺地背上了马车。

    车上,卿晨恪抱着卿亲亲,卿晨礼坐在旁边,听卿亲亲讲自己怎么用弹弓子打人的英勇事迹。

    卿晨礼听罢,担忧道:“我听闻那礼部侍郎方林为人刻薄寡恩,睚眦必报,他的女儿,还是少招惹的好,何况方林一向是以萧家马首是瞻……”

    朝中党派繁多,为首的就是以萧宝儿的祖父萧牧为核心的皇后党,方林是皇后党,所以方诗诗才跟萧宝儿走的这么近,甚至到了讨好的地步。

    卿秦两家不依附任何党派,其他党派对他们多有忌惮,但卿秦两家其实在朝中行事也十分小心。

    卿亲亲瞪着大眼睛,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三哥说的对。”

    卿晨恪笑了,捏了捏卿亲亲的小脸蛋,又把她往怀里抱了抱:“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咱们也没有忍着的道理,下回还有这种事,亲亲也不用犹豫,拿趁手的东西往她头上招呼便是。”

    一番话,喜的卿亲亲直拍手:“二哥说得对!”

    还是二哥更加合她的胃口!然而转念又不高兴了:

    “不过,我的弹弓子被裴先生没收了……”

    “不要紧,二哥再给你做一个便是,前日得了一块和田好玉,过两日便给你磨了做个玉弹弓。”

    卿亲亲拍手笑道:“好!那二哥就负责给我做弹弓,三哥负责找书,另外,你们两个一人帮我抄书三十五遍,其中有二十遍要模仿婉儿的笔迹,明早交给我!”

    说话时神气十足的样子,活像个女先生,“还有,不许告诉爹娘!”

    两个哥哥齐声道:“遵命!”

    卿晨恪还在她鼻子上刮了下子,卿亲亲撒娇,往他怀里钻。

    二哥身上的清香好闻的很,卿亲亲不由想起前世的事。

    当时二哥听到消息赶来救她,却被凤鸾宫外埋伏的弓箭手射杀,他死的时候,手还伸往凤鸾宫的方向,那里,本该是南宫焉兑现诺言,给卿亲亲皇后之位以及无上尊荣的地方。

    萧宝儿到牢里将此事告诉,调笑的话还历历在耳:“你二哥都被射成筛子了,还往前爬呢!那样子,活像一只半死不活的刺猬,真是太好笑了……殊不知,其实你早就被下了大狱,那凤鸾宫,早已成了我萧宝儿的……”

    卿亲亲窝在卿晨恪怀里,慢慢地呼气,一遍又一遍,才渐渐将心里的疼痛吐出来。

    她伸出小手,紧紧抱紧了卿晨恪。

    ……

    东宫。

    “果真?”

    “是。卿小姐拿弹弓子打了礼部侍郎之女的鼻子,还扬言要秦登罢了方林的官……”

    “就因为一本闲书?”

    “正是。”

    南宫谛怔了一下,失笑。

    卿家这小丫头,看来真是娇惯坏了。

    手下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些事,也不一定只是因为那本书,我看卿小姐还带着怨气,顺便把萧家大小姐也给骂了。”

    “萧宝儿?”

    “正是,只因萧大小姐此前跟别人说,卿小姐的琴艺只是跟她相当,而这一切都是她亲自指点的缘故。”

    南宫谛喝茶水的手一顿,手下本以为他有什么指示,却见他忽然微微勾起唇角。

    “敢这么说,那就活该被骂了。”

    手下心底微微诧异。

    自家主子,好像有意无意地……也在护着卿家那位小祖宗?

    是他的错觉吗?

    南宫谛却很快恢复如常:“还有什么吗?”

    手下连忙收回思绪,垂首道:“还有,卿小姐还承认,自己的古筝是学堂的裴先生教的。但是据手下查探,学堂并未开设古筝课,至于裴先生是否私下教授,此刻也不得而知,而卿家自己家里是否请人教授过,还需查探。”

    “那就继续查。”

    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能弹的这么好的琴,除了天赋异禀之外,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卿家表面上把卿亲亲养成了一个骄纵不已的纨绔,背地里却悉心栽培,这个小丫头长大之后,还不知道要多么抢手。

    他既然能查到这些,皇后和太后自然也能查得到,看来对卿亲亲的争夺,之后还会愈演愈烈啊。

    手下见没什么事了,告辞准备退下,却又被南宫谛叫住。

    南宫谛却不说话,望着窗外的一树紫薇花看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学堂的那位裴先生,是否就是当年裴家的后人?”

    手下面色一变,垂首低声:“回主子,正是。”

    南宫谛摆摆手:“你去吧。”

    手下退了出去,南宫谛转头望向窗外的花树,微微出神。

    初夏时节,庭中紫薇已经热热闹闹开了一树,细碎的花朵大簇大簇的堆在一起,映得树上仿佛烧起了一片火。

    南宫谛望着那一团火一样的花,思绪飘到了八年前。

    当年出事的时候,也是一个初夏的日子,母后的庭中也开着这般好的紫薇花,然后,一夕花落。

    南宫谛蹙紧了眉头。

    ……

    晚饭卿亲亲吃的很多,因为先吃了卿晨礼准备的赔礼糕点,结果正餐又有卿亲亲最爱吃的红烧肉,一个不小心,就吃撑了。

    卿亲亲打着饱嗝,迈着小短腿,慢悠悠往自己院子里走。

    秦月见状不由失笑:“娘陪你回去,刚吃饱了不能就这么睡,娘陪你说说话。”

    却被卿亲亲抬手拒绝。

    “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去睡了,不用娘操心。”

    秦月微微诧异,今天怎么这么懂事?这还是她那个每天窝在娘亲怀里撒娇耍赖的小丫头吗?

    卿亲亲忽然眯起眼睛,神秘兮兮一笑:“不过,我看爹爹好像不能一个人睡,娘亲有空,不如去哄哄他!”

    说完,飞一般的跑掉了。

    秦月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丫头,真是……”

    但到底是红了脸。

    卿亲亲对自己把娘亲和爹爹凑一起的举动十分满意。爹爹这次出征一去就去了两年,娘亲在家独守空房,不知道有多寂寞,好不容易回来了,两个人可不得多说几句贴心话嘛,他们做晚辈的都不应该去打扰!

    卿亲亲果然没有直接睡觉,而是在院子里转了好大一会儿,还读了一会儿书,谁知道消食之后,忽然又饿了,惜夏只好又帮她端来点心。

    “夫人嘱咐了,不可多吃。”

    “知道了知道了!”

    卿亲亲捡了几块点心吃了,忽然让惜夏把剩下的这些送去给二哥卿晨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