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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谛收到回信只觉得浑身充满了斗志,信上并没有说什么动人的情话,但声声叮嘱都表明了她对自己的担心,对于他来说,这比什么情话都动听。

    信上还说,让他不必担心,她会保护好自己,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副将在一旁十分好奇:“殿下,信上说什么了?”

    南宫谛摇摇头,嘴角含笑:“你不懂。”

    副将撇撇嘴,不再问了,他算是明白了,反正两封信内容应该差不多,毕竟这郡主和殿下的表情如出一辙。

    南宫谛将信装好,宝贝一般放在心口,想了想,又觉得不行,他还要上阵杀敌,要是把信随身携带,弄丢了或者弄坏了怎么办?

    于是他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个锦盒,把信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然后把盒子锁起来。

    那宝贝的样子看得副将眼角直跳,反正他算是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殿下对于郡主绝对是一往情深。

    南宫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他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三组小队,每组两个时辰一次,去西戎军营骚扰,一整个白天,西戎军被搞得心力交瘁,想追击也不行,人家过来了打一阵就跑,最可怕的是见什么烧什么。

    几次下来,西戎军简直心力交瘁,提心吊胆,训练时都有气无力,眼看着一个个就脸色发青,神色萎靡,莫说应对偷袭了,就是现在上阵杀敌,恐怕都提不起力气。

    西戎军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巴特尔也脸色难看,身为主帅,每次大家被偷袭,他肯定是要出去迎战的,自然也被折腾的不轻。

    眼看临近傍晚,他下令让所有人今晚都不许睡觉,防备漠北军偷袭。

    众人都要疯了,白天折腾到吐血,今天晚上再不睡,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一时间军营里面怨声载道,每个人都积攒了极大的不满。

    可是巴特尔这人说一不二,他说不让睡,就是不能睡,甚至下令,谁要是敢违背他的命令,就军法处置。

    于是将士们都困得眼睛睁不开了,也不敢睡觉。

    而巴特热却熬了一个时辰就熬不住了,转身回了帐篷,这一回去就再也没出来。

    其中一个将士偷偷跑去看了,回来之后,气的一口牙差点咬碎了:“他回去睡觉了,睡的死沉。”

    将士们一听都傻眼了,可是碍于巴特尔留下的话,纵然心里再多不满,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他们毫不怀疑,一旦真的睡着了,巴特尔要是知道绝对会军法处置。

    卿府。

    卿亲亲看月色不错,就搬了小凳子坐在院子里赏月。

    巫溪听到声音跑出来,蹲在她旁边,看着她,忽然问道:“姐姐,你是不是想殿下了?”

    “你怎么知道?”卿亲亲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道,“我在想,他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危险,也不知道他第一次带兵打仗可还适应。”

    巫溪歪了歪头:“可他不是已经打胜仗了吗?”

    之前副将给卿亲亲报告战报的时候,他就在窗外,全都听到了。

    卿亲亲叹道:“你不懂。”

    巫溪也叹了口气,他不希望西戎输,但也不希望殿下出事,因为他知道卿亲亲很关心那个人。

    他不希望的很多,甚至希望不要打仗了,可是很多事情都是天不从人愿,就算他不希望也没用。

    他小大人一般地叹了口气。

    卿亲亲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小小年纪还有烦心事啊?”

    巫溪没说话,只是把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忽然问道:“姐姐,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撒谎了,你会怪我吗?”

    “你撒谎了?”

    巫溪忙道:“没有,我就是打个比喻。”

    “这样啊。”卿亲亲认真地想了想:“那得让我看看你撒的是什么谎,如果是能伤害我的家人,我会生气,但不会生很久的气,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肯定不会愿意伤害他们,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对不对?”

    巫溪垂下小脑袋,低低地应声:“对。”

    卿亲亲搂住他的肩膀:“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巫溪看了她一眼,移开眸子去看月亮:“前两日看到一个话本,上面就是这样写的,主人公问别人,我就来问姐姐了。”

    “那话本里的人是怎么回答的?”

    “话本里的人说……不会原谅撒谎的人,他没有姐姐好。”

    前两天,卿亲亲怕他无聊的确是找了一些话本给他看,不过这个故事却不是从话本里看到的,而是他臆想中的。

    巫溪一直认为,只要被发现说谎骗人,一切就都完了。

    卿亲亲捏了捏他的脸蛋:“话本都是假的,那些都是写的人杜撰出来的,只能代表他的观点,却不能代表所有人。”

    “谢谢姐姐。”巫溪忽然说。

    卿亲亲一愣:“谢我什么?”

    谢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感觉到了温暖,巫溪心里默默地道,而嘴上却说:“谢谢你收留我。”

    卿亲亲莞尔:“小笨蛋,换做任何人,都会收留你的,你这么可爱。”

    “姐姐比我可爱。”巫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忽然,耳边一道劲风袭来,卿亲亲一把抱起巫溪飞身而起,只见一枚飞镖射在他们离开的地方,入土三分,可见下手的人力道极大。

    卿亲亲将巫溪放在台阶上,挡在他面前,目光锐利地看向那飞镖射来的方向:“谁?”

    没有人回答。

    卿亲亲冷笑:“阁下不出声,莫不是属乌龟的,只会缩头。”

    她说完便感觉到空气中的凝结之感,显然是对方被她激怒了。

    她却丝毫不惧,接着说道:“又或者阁下根本就是做了什么丑事,压根就没脸见人。”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猛地转头,便看到左边墙后跃出一个身影,一身夜行衣,就连脸都蒙着黑布。

    但他的身形非常壮硕高大,而且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的面前。

    卿亲亲不敢轻敌,也用出八成内力与他打到一处,打着打着,她就有点心惊,对方似乎也没用全力,但两人仍然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你到底是谁?”

    面对卿亲亲的质问,那人不吭声,只是一味出招。

    卿亲亲面色冷然:“你若是不说,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那人就好像没听到一样,甚至还用上了更多的内力,逼的卿亲亲不得不使出全力,两人所到之处,内力碰撞在一起,一片尘土飞扬。

    就在这时,巫溪忽然喊道:“叔叔,你们别打了!”

    那人身形一顿,卿亲亲也大惊,眼看手掌就要拍向他的肩膀,收回力道已经是来不及了,她只好中途转了个方向,磅礴的内力从掌心发出,打在墙上发出轰的一声。

    她从空中翩然落下,转头看向巫溪,还有些不敢置信:“你方才叫他什么?”

    巫溪忙跑过去,拉着她的衣袖:“他是我叔叔,应该是出来找我的,可能把你当成坏人了,你别生气。”

    其实他方才看到巫樾之时就认出来了,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两人也不给他机会就打起来了,他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叔叔。

    这会儿有些庆幸没叫细父,否则他就暴露了。

    卿亲亲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我们俩差点打个两败俱伤。”

    巫溪无辜地眨眨眼:“你们也没有给我机会呀,我连话都还没说,你们就开始打架了。”

    “怪谁啊?怪我吗?”卿亲亲捏了捏他的小脸,暗含威胁,“要不是你叔叔偷袭,我怎么会打他?”

    巫溪连连点头:“嗯嗯,都是叔叔的错。”

    巫樾也是无语,他扯下面巾,瞪了一眼巫溪:“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我是为了谁啊?”

    巫溪嘿嘿一笑。

    “好了,既然是你的亲人,就别站在这儿了,先进屋吧。”卿亲亲率先转身往屋里走去。

    巫溪向巫樾使了个眼色,也跟了进去,巫樾只好紧随其后,进屋之后,他才细细打量卿亲亲,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就移不开眼了,定定地看着她。

    卿亲亲有些莫名,也有些不快,任谁都不喜欢被人死死盯着:“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察觉到她的不满,巫樾回过神来,收回目光,拱了拱手:“抱歉,姑娘长的貌美,我一时失神。”

    事实上却不然,他发现这姑娘的眉眼很像一个人,那就是已经去世的老王妃,也正是因此,他才会看的失神。

    “那你要跟你叔叔回去吗?”卿亲亲看向巫溪,她虽然相信了这两人的关系,但其实也心中有所感,这叔侄俩恐怕来历不凡。

    巫溪没说话,只是抓着卿亲亲的袖子。

    巫樾微微皱眉,难得见他如此亲近一个人,想着在这里也更安全一些,便道:“姑娘,方才是我鲁莽,我给你道歉,我这侄子性格孤僻,我平时又忙,没时间陪他,难得喜欢跟你一起相处,可能让他多留几日?”

    卿亲亲看向巫溪,这小孩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神游,被她轻轻推了推,这才慢半拍地点头。

    不过人家叔叔都来了,总不能侄子留下叔叔赶走,于是卿亲亲给他们家安排在一个房间。

    安置好二人后,天也黑了,她便回到书房写信,将这件事写在信中,随后等天亮让人快马加鞭送到军营,交给南宫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