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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之所想

    柳仙儿无力的白了她一眼,“皇上目前没有立太子,一来皇上正值壮年,势头正劲,不用过早打算。二来储君之争必定引起朝政动荡,时局不稳。四皇子虽贵为嫡出,但是朝中多数武将却一心拥护秦王,特别是威武大将军本来就没有子嗣,对秦王这个外甥更是格外看重。”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皇上早早把翼王之女安平郡主指给四殿下,可能也是忌讳外戚专权,想平衡朝中势力。毕竟翼王掌控着天王朝近三分之一的兵权,有和威武大将军抗衡的实力。”

    柳仙儿喝了口水,润了润嘴唇,语重心长的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四皇子虽然高高在上,可是皇权之争自古以来都得拼的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密林之事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精确无误的算计过的。皇位之争更是暗流涌动,危险重重,娘不想让你卷到他们的漩涡里去。再者,四皇子如今羽翼未丰,必须仰仗翼王,安平郡主的王妃之位自然是确凿无疑板上钉钉之事。娘不想哪一日你丢了心,再伤了人。”

    “哎,看不出来,仙姐分析当局还是一套套的呢?六儿佩服,只是仙姐为何知道我会丢了心,而非他丢了心呢。”云宣对最后一句伤她“自尊”的话很是不满。

    “什么分析啊!这茶楼酒肆,小摊菜贩,哪里都有议论的,娘自然是从他们那里听来的。”柳仙儿再次看了看六儿那张不算出尘的脸蛋,摇头宽慰道,“不管是谁丢了心,娘是过来人,能看出你对殿下的不轨,不,对殿下的心思。”

    听到“不轨”两字,云宣不得不扶额蹙眉,无奈苦笑。

    “娘的弦外之音我是明白了,无非是革命友情可以有,浪漫爱情不能拥。不过,我已经决定把他当成我的朋友了,以后不管成王败寇我都愿意与他荣辱与共。六儿有自知之明,也会理清轻重缓急,你就放宽心吧!”云宣伸了伸懒腰,起身打着哈欠。

    “为何想要做殿下的生死之交?”柳仙儿疑惑不解。

    “嗯。”云宣抬头撅着嘴,想了片刻,“他虽然贵为王爷,却平易近人,虚怀如谷,温文尔雅,没有官架,也没有高高在上的睥睨之姿,就像邻家大哥哥一般温和。不像有的人有点官职拽的给二五八万似得。”

    “仅仅如此?”柳仙儿狐疑的眼光再次扫向云宣。

    “仅仅如此。”云宣错开她疑惑的目光,

    “啊,好饿啊!今天早上吃什么?”她急忙转移话题,怕自己那点小心思全部被柳仙儿看穿。

    “还早上,马上都晌午了,懒虫一个。”柳仙儿一脸的宠溺指着她的眉心轻轻嗔道。

    “我早上活好的发面,馅也调好了,一会我们包包子,中午拿去给医馆的师傅们当午饭。”

    “好,师傅们最近嘴都被我们养叼了,对色香味要求的也越来越高,仙姐,你在家好好研习,做出更好的菜式。”

    “娘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得空就把想吃的菜式教给我,我好好琢磨。你师傅们每个月给的饭钱都那么可观,我们不能辜负了他们的银子。”

    “那是自然。”云宣点头应允。

    忙活了一整个晌午,柳仙儿做了一荤一素两种馅料的包子,素馅是韭菜鸡蛋和油条丁调在一起的,肉馅则是胡萝卜羊肉的。

    说起胡萝卜羊肉,云宣想到当初初学调馅时的情景。胡萝卜味甘,羊肉膻腥味太重,都不为她所喜。职业培训学校的老师教她用泡过的花椒水,一点点的加到馅料里,而且朝一个方向搅拌,直到搅拌成糊状。这样的馅料做出的包子,口感柔软,鲜香不腻,而且没有了羊肉的膻腥味和胡萝卜的甘味。当时她还感叹,食材是一样的,做出的味道却大相径庭,仅仅多了一个花椒水。就能让人感受到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差距。

    柳仙儿蒸出的包子白白胖胖,形似菊花,香而不腻,令人垂涎欲滴。整整两大锅30多个大包子,个个都很实在。她自己留下两个,其余的都让云宣带去医馆,并交待她如果中午吃不完,下午可以温着吃。云宣盘算着一人两个还是足够两顿的。临走前她从坛子里取出了前段时间腌制的酱黄瓜,切成片,做了个笑脸图案的拼盘,放到食盒里。

    云宣提着食盒哼着小曲一路小跑奔向医馆,昨天胡师傅和张师傅喝大了,今天都没来工作。前厅越发的忙碌了。她提着食盒匆匆来到后院交给师娘后就要去前厅帮忙。转身之际一头撞到一个宽广的胸膛,阵阵的幽香传入她的鼻息。她抬眸看到温和如玉的东旭,尴尬的笑了笑。

    “四皇子好。”云宣想着古人行礼的动作,生硬的福了福身子。

    柳仙儿给她上了一早上的政治课,再加上他本身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多少也让云宣有点膈应。她刻意的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柳公子,不必如此,我只是看看你……”东旭略显拘谨,脸微微一红。

    云宣看出他定是为昨晚醉酒之事担忧。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无妨,我喝的不多,只是头有点沉,睡一觉好了很多。桌子上有我娘包的包子,殿下不嫌弃的话吃两个再走,现在前厅病人多,我先失陪了。”说完径直的往前厅赶去。手捂着胸口,平复一下紊乱的心跳。

    云宣到名医堂已经接近两个月,药斗子里中药的药性和剂量基本都熟悉了,毕竟本身就有些底子,再加上每日的亲身实践和几位师兄的谆谆教导。现在的她完全可以独立抓药,虽然速度与几个师兄比起来还欠些火候,但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今天小儿推拿室病号不多,云宣主要是在大堂里帮忙,病人多而医生少,她忙的忘记了后院还有个似乎在等她的东旭,直到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粒米未沾。喟叹自己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想着如果上辈子也能如此拼命,何愁甩不掉的肥肉。

    李明偎到云宣的面前,窃窃低语“李公子在后院已经细嚼慢咽的干掉了8个肉包子,这还没有走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昨天花费的太多,今天要吃回本。”

    云宣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行了,30个包子也抵不上醉仙楼的一个素菜,或许是饿了吧!”

    这包子仙姐包的实在,个头很大,正常男人吃两个绝对能饱,可是他却慢吞吞的吃了八个,他到底想怎样?云宣腹诽着。

    “师兄,你帮我看着点,我先去后院,安慰安慰它。”她指着自己的肚腹。

    “好好,你去吧,顺便也安慰安慰他。”李明意有所指,“这个点病人也不多了,我和胡可完全应付的来,还有,今天的包子实在太好吃了,师弟,你明日再让柳姨包上两笼屉行么?”李明意犹未尽的回味着那口齿留香的包子。

    “哦,那个……”云宣掏出她的荷包,故意在他面前掂量着所剩不多的铜板,给了他一个无比委屈无奈的面容。

    “知道了,知道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师兄给。”说着李明把自己荷包里的碎银子全部倒进她的荷包。

    “你看这,哎,还得让师兄破费,这本是师弟应该做的。”云宣一脸的难为情,那懊悔的样子好像做了件天理不容的事情一般。

    “拿着吧,只要饭食可口,银子咱再赚嘛。快去吃饭吧!”李明宽慰着他。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云宣转身之际,嘴角轻轻一扯。暗忖,这表演功底妥妥的奥斯卡金像奖啊。云宣来到后院时,师娘正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所措。见她过来急忙上前问道“六儿,你还没有吃吧!我把包子温一下,你陪公子说说话。”

    “谢谢师娘。”

    云宣进到里屋,看着一脸沉静的东旭莞尔一笑,“殿下可是喜欢吃这包子?”

    “嗯,口感甚好。”他指着那些被包成菊花状的包子。

    云宣看着又圆又胖得大包子浅浅一笑,“这是胡萝卜羊肉的,除了加了花椒水,还加了料酒去腥,牛肉增鲜。”云宣本想多侃几句。后转念一想,身为皇子当然十指不沾阳春水,说这些有些多余。想到他能吃下8个这样得个头的包子,也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吃法,如果参加大胃王比赛得奖的几率应该很高。

    云宣眼扫了一眼默不作声若有所思的东旭。再次打开她的话匣子。

    “殿下可还有其它事情要说?”

    “本王腿上的纱布有些滑落,劳烦六儿帮忙换换药。”东旭狭长幽暗的双眸对上她黑黢黢得眼睛,顿时弄得她心砰砰然乱跳。

    “你早说嘛,还如此腼腆,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吃包子呢?你先到西屋等我,我去拿些东西马上就来。”云宣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还是个害羞的主。”云宣转身之际,低声嘟囔了一句。

    西屋是云宣在名医堂的“闺房”,是师娘特意留给她,让她工作之余休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