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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上了贼船

    云宣一听到东旭来了,马上把头埋到被子里,“阴魂不散啊!”

    她嘴上不满,但心里却泛出一丝甜滋滋的情愫。她爬出被窝,又觉得有些冷,继而又缩了回去,挣扎了几次后,她还是忍着撕心的痛苦告别暖暖的被窝。

    床头柜子上放着昨天所穿的粉嫩女装,和一套她平素所穿的绛蓝色男袍。她不假思索的套上男袍。出门前首先把她那张“眉开眼笑”的热脸,调整成“冷若冰霜”的僵尸脸。

    “看他表现,不要让自己陷的太深。”低声嘱咐自己几句后,她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往外间走去。

    看着她负手昂头,一本正经的走出房间,东旭唇角微微一抬。

    而接收到他蛊惑人心的微笑时,云宣心又被小鹿撞了几下,她故作镇定,继续扯着一副不以为是的表情,阴恻恻的说道,“殿下久等了。不知殿下纡尊降贵来到寒舍有何贵干?”

    “柳公子?家母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故劳烦柳大夫出趟诊。”东旭带着几分揶揄不冷不热的回道。

    “殿下,您这就为难本公子了,您老放着宫里的太医不用,偏偏请我等江湖野郎中,您这不是办了一件丢了西瓜捡芝麻的错事么?如此的小材大用,也有损您的英明。”

    云宣知道东旭不想拿身份压她,可她却故意用身份刺激他。

    “一直以为在下和柳公子已是莫逆之交,看来是在下多心了,高攀了。本以为公子会秉承‘妙手仁心’的行医态度,看来妙手可行,仁心却不敢苟同。”东旭斜睨着她,摇头轻叹。

    这个关乎与医德的问题,云宣怎么会妥协。她如同被踩到狗尾巴一般,昂起她尖尖的下巴,嗔怒道。

    “殿下何时与草民成为了莫逆之交了?”

    “那便是交颈之交?”东旭起身俯视着她,语气暧昧,魑魅一笑。“交颈之交”四字刚落,云宣就用眼神深深的剜了他一眼。想起昨日在马车上她不止一次的投怀送抱,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六儿,早饭好了。”柳仙儿的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小庙供不起大菩萨,殿下请您自便吧!”刚下完逐客令,柳仙儿就端着一笼屉包子走进堂屋。

    “有你喜欢的包子,殿下留下吃饭吧。”

    云宣翻了一记白眼,这脸打的啪啪的。

    “谢谢柳夫人,正想着您做的包子呢。”他径直的坐在一旁的饭桌上,完全不顾及瞠目结舌一脸木然的云宣。

    “柳公子,毋须客气,请坐。”东旭看着呆愣在一旁的云宣,喧宾夺主般的嗤她一句。

    这是反客为主,鸠占鹊巢的节奏啊!

    云宣气的牙根直痒痒,眼刀狠狠的甩向他。

    “别失了分寸,六儿。”柳仙儿反而嗔怪起她来。云宣给了她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后,无奈坐下。

    “一直都惦记着柳夫人做的这个胡萝卜羊肉包,唇齿留香,耐人寻味。”东旭温润态度犹如一只无害的小绵羊,而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却宛若穷凶极恶的大尾巴狼。

    云宣给东旭一个“鄙视”的眼神后,视线转移到柳仙儿脸上,那眼神就好像告诉她,这完全是糖衣炮弹!

    “殿下喜欢就多吃点,呆会回去的时候再带走一些。”柳仙儿似乎完全忽略了云宣乞求的眼神。

    “谢谢,柳夫人,那我就不客气。”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不亦乐乎,把云宣当成透明人撂在一边。而柳仙儿全程带着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眼神。

    “柳夫人,有人食不下咽了。”东旭瞥了一眼闷闷不乐,嗤牙咧嘴的云宣,不咸不淡的挤兑了一句。

    “六儿,别让殿下看笑话,好好吃饭。”

    看着两人迅速拉成一个战线,云宣不得不仰天暗叹。这是什么世道啊,天理伦常何在?

    饭后,柳仙儿把刚出锅的包子用笼布包好,放到食盒里,让东旭带走。

    嘴再硬,病还是得看的,谁叫人家都屈尊降贵求上门呢?云宣也带着出诊箱,坐上了他的“贼船”。

    经过昨晚之事后,马车内单独相处的两人都略显拘谨,一阵静默后,东旭首先启齿问道。“木姑娘,昨晚之事,你考虑如何?”

    云宣的脸倏的一下红了,一脸含羞带涩的表情,还有那遮掩不住的贼笑,垂下头,眼尾瞄了他一眼后,视线又迅速放到不断绞着的双手上,语气羞羞怯怯,酥酥麻麻,“这不都上了你的贼船了么,既然逃不开你的魔爪,就试着接受呗!”

    东旭唇角微微勾起,来到她身侧,把她的手放置在自己的掌心。“本王的魔爪,可称你心?”今天东旭的手暖暖的,温暖了她的手,沦陷了她的心。

    “今天怎么穿的如此寒酸?”云宣看他一身布衣打扮,早就有了疑惑,“那件月白色凤凰锦衣袍,你穿上酷毙了。”

    “酷毙了?”

    “就是很帅,换言之就是很招人……”云宣抬了抬下巴,给他一个你懂的得眼神。

    东旭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穿着只是是不想柳公子太难堪,毕竟本王相貌已占优势,若衣着上太过出彩,也突兀的柳公子平更加平凡不起眼。”

    “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房了,开始尊己卑人了。”云宣斜剜了他一眼。

    东旭把云宣揽在自己的怀里,带着戏谑的味道幽幽的说,“有一个撑的住门面的男人就行。”

    “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就乖乖的在家给我负责貌美如花吧!”云宣很爷们的说道,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

    “总的来说是一家人就可以了。”东旭奸佞一笑。

    这算是飞蛾扑火么?明知是祸,却由不得心。她手搭在东旭的手上,心里滋生出一阵不安。

    ……

    ……

    皇宫内,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怪石,无一不彰显着皇家的贵气。云宣提着药箱,镇静如常的,随着东旭来到了皇后所居住的惠威宫。“母后,这是柳大夫。”东旭迫不及待的把云宣介绍给皇后。

    看着一脸慈爱的皇后娘娘,云宣福了福身子,“参见皇后娘娘。”侧身行了个礼,只是令她尴尬的是,由于紧张,侧身行礼之时,上下合在一起的手,不知应该放左侧胯前还是右侧胯前,来回倒蹬了几次,云宣几乎要崩溃。

    正在尴尬她的双手不知往哪放时。一声温柔的声音,化解了她的紧张。

    “在这里不必拘礼,都是自家人。”皇后的“自家人”三个字,一下子打破了她不知所措的心情。

    云宣抬头,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

    皇后脸色蜡黄,颧骨,眼角黄褐斑很多,加上体型又有些偏胖,和自己之前想象的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皇后简直有着霄壤之别。虽然如此,但皇后丹凤大眼,樱桃小口,想必之前也是个绝色倾城的女子,她不由得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正当云宣胡思乱想之际,皇后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宫最近食欲不佳,身乏气短。湘王说你医术高超,医德高尚,故而麻烦柳大夫出诊。”

    “娘娘严重了,为您效劳,民女甘之若饴。”她笑吟吟的走到皇后的跟前,示意她坐下,从出诊箱内掏出松软的布袋,替皇后娘娘把脉。

    云宣凝神闭目,若有其事。“娘娘乃气血不足,肝脾虚弱。”她顿了顿又问道,”请问娘娘之前的脉案可有?“

    皇后吩咐一旁的宫女把之前御医所开的方子和治疗方案递给云宣。

    她大致翻阅以后,了解到御医主要从调理肠胃方面下了功夫。既然效果不尽人意,看来得从其他方面着手治疗。云宣注意到皇后脸色蜡黄,就连瞳仁都有点暗黄,想着若能做个肝功检查来帮助确诊是最好不过,可是这个时代抽血化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之事。

    “娘娘,最近有没有想到或者见到油腻的东西就有反胃的感觉。”

    “正是,本宫一想到油腻的食物胃里就不舒服。”

    “那麻烦娘娘平躺下,让民女帮你做些基本的检查。”

    皇后进了内室,平躺在床上,屏退宫女,云宣帮她做了个简单的肝区叩诊,发现皇后不仅肝有些肿大,手上也长了蜘蛛痣。她初步判定皇后应该是“脂肪肝”引起的食欲不振。

    云宣记得曾经看过一个报道,一位母亲本身有严重的脂肪肝,但是女儿得了肝病需要移植肝脏,而母亲的肝脏可以配型,为了能救回女儿,她每天跑25公里,一天只吃很少的蔬菜,和两个窝头。结果两个月减重45斤,脂肪肝也完全消失,这是母爱的力量。但也说明只有降低体脂才能消除脂肪肝。云宣思虑再三,决定用针灸来帮助皇后减重。

    “娘娘,你葵水可否正常?”

    “已有大半年未至。”皇后面露难色。云宣考虑到,皇后脸色黄褐斑便是长时间不来月经,毒素堆积而来的。

    “好的,娘娘,民女可以治愈你的疾病,而且可以帮你恢复到以前的容貌和体重,但是需要你的绝对配合,不管多难都不要轻易的放弃。两个月后会初具成效。”云宣言之凿凿,眼眸中投射出的自信,不容她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