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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章 蝉鸣成都(二十九)

    刘备盛怒之下自然不会听从这番建议,他对诸葛亮只是说了八个字:芳兰生门,不得不锄。刘备将张裕比作挡住了大门的兰花,虽然贤能,但也不得不除,可见其杀心之坚定。

    更令人唏嘘的是,张裕每举镜视面,自知刑死,未尝不扑之於地也,意思是说,张裕在早些时候就曾算出自己被杀的命运,他也因此伏地痛哭,感叹命运不公,其占卜之能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最终,未卜先知的张裕未能逃脱生天,最终被刘备在闹市处死,尸首弃于街头。

    不过令刘备没想到的是,数年之后,张裕的预言逐一应验。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这一年曹丕篡汉自立为帝,恰为庚子年。章武三年(公元223年),在入主西川九年之后,刘备病逝于白帝城。

    周群,字仲直,其父周舒,年少时曾跟随杨厚学习经学,名亚董扶、任安。周群年少时跟随父亲学习,专心研究占验天算之术,按今天的话来讲,精通占星术。他经常夜观天象,令奴仆轮流到楼上观察天上的灾难征兆,一有变化,奴仆便第一时间通知周全,不论早晚。因此这位周群积累了大量的经验,所以他的预言往往得到应验。

    后来,益州牧刘璋聘请周群为益州师友从事。

    关于他的传说很多。202年,越嶲郡的当地出现了一条爆炸性新闻,据说,有一个男子,在没有《葵花宝典》的指示下,变成了女人。其实在汉哀帝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现象,这恐怕是改朝换代的征兆啊。

    207年,一颗彗星出现在鹑尾星辰的区域内,拖着长长的尾巴一扫而过。当时,鹑尾属荆州分野,周群由此断定,刘表快挂了。次年,即208年,刘表去世。

    212年,又有一颗彗星出现在五诸侯附近,周群认为,在西方的割据军阀将失去其土地。而当时的西边呢,有刘璋、韩遂、张鲁、宋建。数年之后,他们将一一破产,刘璋的益州即被刘备所得;韩遂兵败被杀;张鲁的汉中收入了曹操的囊中;宋建亦被曹操俘获。然而,由于刘禅的穿越,历史位面发生了些许改变,韩遂与马超还在抵抗,汉中为刘备和刘禅父子所得。

    历史位面上,公元214年,刘备占据了益州后,在听说此奇人,任命周群为儒林校尉。

    刘备所从黄权谏言,准备出兵争夺汉中。与张裕的肆无忌惮轻佻骄纵不同,周群为人敦厚朴实谨慎沉稳,他劝谏十分委婉得体,说道:主公此次出征,据老夫推算,您能得到汉中的土地,但得不到汉中的人民。若您执意率军出征,一定会有所不利,还望警惕慎重才是。

    但是如不能争夺汉中,出征北伐必定更加不利。权衡许久后,刘备并不为这些术士的左右,也可能是一个无神论者,他相信人定胜天,于是在218年出征汉中。刘备派张飞、马超、吴兰、雷铜等人攻打武都郡,结果吴兰与雷铜双双被曹休击败并战死。最后,果不出周群所料,刘备虽然战胜了曹操,然而却是惨胜,益州元气大伤,空得了汉中的土地,汉中数十万人口早在之前,就被曹操所强行搬家了。

    此后,周群的记载再不见于史书,其去世后,他的儿子周巨传承了他的占卜之术。据说那本箱子里的奇书,也随着周群的去世而被埋葬,从此失传。

    周群的一生很是传奇,看上去有些匪夷所思,其实在当时的汉朝,非常流行图谶和纬书。自西汉董仲舒以来,当时的上层社会渐渐接受了天人合一的说法,在后世看来,似乎是一个低俗的迷信,然而在当时,对当权者来说,却是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听说是他们,刘禅顿时起了好斗之心,因为来之前,法正特别提醒他,要留意这两个蜀中奇士破坏议和大计。还讲了张裕和刘备的过节,语气之中颇有忌惮之意。

    那是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刘璋因惧怕张鲁进犯西川,请同为宗室成员的刘备入蜀,刘璋亲自设宴款待刘备,时任益州别驾的张裕也在迎接队伍中。由于张裕平日不拘小节,不修边幅,满脸胡须拉渣,形同野人,刘备见之便忍不住讥笑张裕。张裕乃是傲气之人,不甘示弱,当即反讽刘备双颊没有胡须,气得贵为一方诸侯的刘备下不了台。

    子报父仇天经地义,刘禅想了一会,计上心头,想充分利用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捉弄一下他们,为老爹报仇雪恨,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主公万万不可投降刘备。一路小跑而来的张裕扬手大呼,好不容易跑到刘璋跟前,已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汗流满面,十分狼狈。由于汗实在太多,他便用长袖擦汗,一脸络腮胡子更加蓬乱,粘满了汗水,加上不修边幅,衣衫褴褛,形同野人,长期不洗澡,浑身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众人不禁掩鼻,费氏更是掩鼻躲避,神情显出十分厌恶的样子,破口大骂道:哪里来了个腌臜的乞丐,又脏又臭,还敢号称什么张半仙!我看你就是个张半丐。滚,快滚,滚远点!真是晦气!

    众人面面相觑,刘璋一脸苦笑,却是沉默不语。张裕好歹也是个益州从事,却被费氏责骂驱赶如同奴仆乞丐。

    张裕虽然狂傲,却不敢对费氏无礼,只是嘟囔了一句:好男不与女斗,妇人之见!

    费氏气得浑身发抖,杏眼倒竖,正想发作,刘禅无利不起早,决定火上浇油,他睨视着张裕圆滚滚的肥硕身材,嘿嘿笑道:你这家伙是从地底钻出来的土拨鼠,还是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臭老鼠?

    张裕一怔,正待发火,刘禅却又厉声喝道:张裕好大鼠胆,竟不把使君夫人放在眼里,当着众人的面敢辱骂主母,该当何罪?即使是使君大人也充分尊重夫人,从不会说什么妇人之见!难道你张裕比使君大人官职还大,地位更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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