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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意难平

    路过林家门口的时候,李文杰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想知道林佩兰她们被母亲故意找茬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意难平。

    林家院里那盏橙黄的灯亮着,只看见蚊虫飞蛾在灯下飞舞,林家没有人应和外头的咒骂。

    此刻母亲那已经骂到没词反反复复那几句烂心肝的话,在这样的夜色里显得可笑又可悲,把自己的失败和过失强加给别人,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多么可笑。

    李文杰其实有点期望林家人出来闹一场,不让他们李家显得那么的没品没下线,这样他也好有个借口和林佩兰说一声抱歉。

    可林家人似乎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任由何菊花在那里骂街,连一个人出来院子查看都没有。

    自己家人越无理取闹,越撒泼犯浑,就更衬得林家人的涵养好。

    既想让林家人吵,又不想两家人的关系越来越僵,这种变态又难以言喻的心态,李文杰也不知道怎么会产生的,挪着步子往家去。

    进了院子就看见母亲叉腰在那里骂,声音有点哑了,就拿起搪瓷水缸喝水继续。

    “妈!你能不能别再闹了!”

    李文杰砰的把大门关上,站在何菊花面前,毫无感情的道。

    “你回来了!”何菊花先是一喜,接着又嚎上了,上来扯着李文杰干嚎道,“儿啊!那黑心肝的又害了我们家,生茶赔了好大一笔钱啊!”

    李文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要宽慰,要发火,都无济于事。

    看着母亲的眼泪,和那推脱的话语,只觉得由心而起的疲劳。

    “她肯定就是一早算计好的,算准这样能害到我们……”

    “妈!”李文杰出声打断了何菊花的话,“你们就不能消停一点吗?人家又没有逼着我们去涨价收生茶,都是你们自作主张。”

    何菊花的哭声都停了下来,被儿子点破的羞恼都化作了伤心。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我和你爸这样做,还不是早点赚钱还债,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眼角瞄见刘雪梅从厨房出来,何菊花脸色一变,“要不是人家贪心把我们那些礼金黑了去,至于变成现在这样窘迫吗?”

    “礼金,礼金!我听够了!”李文杰吼了一声,把手里的包往地上一掷,“不就是钱吗?我给你们挣!行吗?”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何菊花也不哭不骂了,李文杰满腔的懊恼和怒火在这黝黑的感觉无处释放,话一出口就愣住了。

    两千块钱礼金,借了人家一千多,要赚钱哪里有那么容易。

    “儿啊!妈不是逼你……只是家里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

    “我知道。”李文杰醒悟过来,倒平静了下来,“结婚的人是我,该我负起这些责任。”

    等回了屋后,刘雪梅小心翼翼的打了一盆水进来给他泡脚。

    就着晕黄的光线,看着那满脸忐忑的女人,那是他的妻子。

    当初说可以娶她,想到她家的背景,或许对自己的工作有帮助,李文杰怀着对林佩兰的眷恋和愧疚,也期祈盼暗自兴奋过。

    可现在看着这个给他们家带来重重麻烦的女人,他的那点倚念早就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厌恶。

    “文杰,泡个脚舒服点吧!”

    刘雪梅说着就势蹲下来,帮李文杰脱鞋,脱袜子,一直到双脚浸入稍烫的水里,李文杰也没有吭声。

    本来只隐约知道公婆回来唉声叹气,半点没有去镇上卖生茶的兴高采烈,猜测那两百多斤生茶大概是没有赚到他们预想中的钱,没想到会赔了。

    那可是她最后的一点压箱钱,本着终于找到发财路子的兴奋,她不顾公婆和丈夫的猜忌拿了出来,现在血本无归,剩下的一点也被婆婆搜刮走了。

    刘雪梅心里有不甘愿,但更多的是谨小慎微,毕竟礼金是娘家人收的,这一切她该受着。

    “之前在娘家的时候,镇上的小学要一个代课老师,我想……我想去代课。怎么说一个月也能那点工资,总比在家待着强。”

    抬眼看了看依旧面无表情的李文杰。

    那张秀气的脸,带着文人的儒雅,白衬衫的口袋插着钢笔,文质彬彬,也是她喜欢的类型,看着这张脸,刘雪梅的心忍不住软了软。

    “随便你!”

    李文杰被她那过于专注的眼神看得烦了,硬邦邦的回了一句,自己拿了擦脚布擦了脚,歪在床上就睡。

    刘雪梅去倒了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发现李文杰和衣而睡,咬了咬唇,剥了自己身上的睡衣爬上去就往他身上靠。

    李文杰先还是嫌弃的推她,嘴里骂着不要脸,等刘雪梅的手过了界,他就哑了声。

    初尝**,又怎么能敌得过有心的勾搭,不一会儿就忘了心底那脆弱的坚持。

    ……

    林佩兰把林沛文带回去,小伙子还不甘心,觉得今天被何菊花砸了面子,没有为小伙伴们出头。,被林老三一巴掌拍在头上老实了。

    “男子汉大丈夫和一个老女人斗嘴,也不嫌掉价!”

    这话一说,男子气概爆棚的林沛文,一时没话说了,收敛了小狮子一样暴怒的气息,耷拉着头在厅堂坐下。

    林阿婆一如既往地老生常谈,无非就是肚里嫌人面上留三分情什么的,还不就是别和人硬碰硬闹。

    家里大小都孝顺,林阿婆开口,甚少有人反驳的,即便不去最做,嘴上也不对着干。

    三婶说了几句李家自作自受,高出林佩兰那么多收生茶指定要赔什么的不咸不淡的话,隐约还有点可惜自己没有浑水摸鱼沾一点,被林老三瞪了一眼回屋去了。

    白天装了一天茶叶,还剩下不少在棉布袋里没有装完,晚上又要把白天收的生茶炒制出来,林佩兰只能把装茶叶的工放放了。

    这是当初在茶厂炒茶以来,少有的一口气十几天不停地炒茶,林佩兰夜里躺下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但心是充实的。

    晚上几乎是沾席就睡,根本没有闲心去想别的,要不是家里人时不时提一下陈建国,林佩兰都要把他忘了。

    就这么忙了几天,村里人上山找的生茶有到了林佩兰这里,可野茶毕竟有限,前面采了两天后面就没有了。

    家里的茶叶也做了几十斤,林佩兰从茶厂领回来的钱,差不多都给囤进去了,这样下去也不行,茶叶得赶紧出手掉换回现金才能周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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