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慢点吃。”
江尘推过去一杯西瓜汁。
咕咚咕咚灌下肚，苏瑾然毫无淑女形象，大口吃着牛排，仿佛要把自己情绪都发泄在牛排上。
“和我走，不怕我把你卖了？”江尘淡淡说道。
“不怕，卖就卖了，再说，你舍得吗？”苏瑾然瞥了他一眼，又做贼般缩了缩小脑袋。
“我？不舍得？”江尘笑了，“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我不管，反正你把我便宜都占了，你要负责。而且，我已经没地方去了。”
说完，苏瑾然委屈巴巴抬起头，眼中雾气蒙蒙。
“说哭就哭，你是影帝吗。”
江尘不为所动，抽出两片纸巾递了过去。
“跟我走也可以，我有几个条件。”
“什么？”苏瑾然警惕起来。
不过一想到洗澡时都被看光了，还有江尘神一般的身手，谪仙般的样貌……
她莫名有几分期待。
“你小脑袋瓜想能不能正常点。”江尘赏她一个爆栗，“站起来。”
“啊？？”苏瑾然愣了愣。
“站起来啊。”
她不明所以站起。
“转一圈我看看。”
“干嘛啊？”
“转一圈看看而已。”
她只好顺时针转了一圈。
没人看还好，被人正面盯着，苏瑾然颇有些羞涩。
“嗯……”江尘摸摸下巴，沉吟片刻，“还行，身高165，不高也不矮，腿挺长，就是身材一般了点。
长相100分的话，能给打90分吧，在及格线。”
“90及格？及格线也太高了吧，你到底要做什么？”苏瑾然受不了他炽热目光，低下头，慌张的扒拉碗中意面。
“你喜欢cosplay吗？”江尘突然问道。
“哈？”苏瑾然更摸不着头脑了，“还好吧，倒是cos过女帝。”
“噗，你这身材长相还女帝呢？”江尘嗤笑一声，“行吧，那你以后就跟着我了，做个小丫鬟吧。”
“丫……丫鬟！？”苏瑾然声音拔高几度，“你让我给你做丫鬟？”
“不乐意？”江尘反问。
谁能乐意啊！
而且你那个眼神……确定是在挑丫鬟？
苏瑾然俏脸发红，“你是逗我玩的，还是真要个丫鬟？端茶送水，洗衣做饭？”
“端茶送水你会，洗衣做饭，你会吗？”
“我……我不会。”
“不会去就去学。”江尘耸耸肩，“此外，还要给我捶背捏肩揉腿，哦对，一会带你上街买衣服，看网上说什么……女仆装？你知道哪里有卖的吗？”
“你过分了！！！”听他描述，苏瑾然脸红的快滴出血来，“你当自己是封建时期的大老爷啊！”
“那你就回苏家咯。”江尘毫不在意。
“我……我不回去。”
一提到这，苏瑾然泄了气，“我才发现，家里人原来都那么虚伪……”
“大家族都一个德行，你要是不回去，那就得按我要求来，自己考虑一下吧。”
“我……我跟你！买衣服就买衣服，谁怕谁。”苏瑾然粉拳紧握，内心紧张的不行，“但是那些衣服要我来买，你……谁知道你会买些什么。”
嗯？
金瞳张开，江尘目光聚焦在她头顶。
原本正常的气运，染上一层层淡金色。
因为和自己关联加深，气运发生了变化？
苏瑾然运气还算不错。
苏家可就惨了，从江南霸主到金陵二线，到如今二线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观察数秒，苏瑾然头顶气运团渐渐稳定，确实染上一层淡金。
有趣。
本是逗逗苏瑾然，让她知难而退，这下江尘真有了收对方为丫鬟的想法。
“干嘛一直盯着我，你到底同不同意啊。”苏瑾然脸发烧道。
“别后悔就行。”
两人沉默一阵，苏瑾然忽然问道：“喂，你的样貌是怎么回事，在苏家时是你真实长相吗？”
“怎么？”
“你还是那样子比较好看诶，真的……超级好看。”
“我不喜欢麻烦，记好这一点。”
“那我是第一个见到你真实样貌的人吗？”
“你怎么总会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哦。”苏瑾然心虚的低头吃饭。
“以后不要叫我‘喂’。”
“那叫你楚雨荨？”苏瑾然总是思路清奇。
“你怎么这么皮。”江尘又敲了她小脑袋瓜一下，“叫我江哥哥，记好了。”
“噗……”
“有意见？？”
“没！没有！”
江尘微微一笑。
他神情有些恍惚。
右手抵在心脏处，感受着心脏跳动带来的强大动力。
与同是修仙者扯上关系还好，因果关系比较明朗。
修仙者最忌讳和凡人，凡间纠缠不清。
不入世，避免因果纠缠，行走世间，则以绝对的理性看待事物。
这既是青阳真人再三告诫的话，同时也是修仙界公认的真理。
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几千年的岁月，直到如今，社会阶级才算是打破，起码明面上是如此。
人们学会了思考，呼吁男女平等，职业平等，人人平等。
在这个时代，江尘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凡人”的力量，凡人的思想。
修仙，修的大道之路，长生之路。
斩断尘俗，是每名修仙者都要经历的事情。
青阳真人也不止一次数落过江尘：“徒儿，你修炼天资一般，就要加倍努力，尤其是与世俗之间。我明明在你小时就抱回了宗门，为何你凡心仍旧不灭？”
“当然，你如今境界我也不要求你完全断绝红尘，可好歹算是半个修仙人，凡心怎会如此重……好似……好似从未减少过。”
“为师飞升后，你还会留在这世间，切记，要保持理性，忌讳因果，玩弄因果的人，就没有善终的！你凡心不灭，难以在修仙路上走远，以后，你每隔一段时间便入世一次吧，历练红尘，也是淬炼凡心，斩断凡心的过程。”
往年，封建社会，江尘展露手段，便会被视为神仙，引众人争相跪拜。
再加上愚昧，腐朽。
他几乎是被时代所推着，不得不站在高峰，向下俯瞰。
他能感受到，自己凡心在渐渐被磨灭。
直到这个时代。
“难道一定要斩断吗……仙者，凡人，两个生命层级完全不同的物种，似乎斩断也没什么问题。”
三十五层大厦，窗外，可见金陵内错落的建筑。
江尘目光幽幽，口中喃喃：“难道，我真的错了？”
“或者，会不会是其他人错了。”
“甚至……大道错了？”
轰隆！！
白日惊雷，乌云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