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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眼眶有些红,心里有些涩

    客厅落下一束光,参差染地,看得清地板缝隙里夹着几根猫毛。

    穆年礼左右看了看,把茶端起来喝一口,丫头,你泡的茶越来越好喝了。

    馥郁芬芳,沁人心脾,舌尖萦绕着一股淡淡茶气。

    韩以忆在哄人,她抱着陆行之手臂左摇右晃,穆老您喜欢就好。

    人还在生气。

    手指勾着扯了扯他腰上的带子,她压着他坐下,半威胁的低语,乖一点,嗯。

    素来目中无人、心高气傲的贵公子,哦

    脾气是收敛了,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就是脸臭。

    重逢的喜悦瞬间被大水冲散,穆年礼白了一眼陆行之,语气有些冷,你惯的他,看看现在都惯成什么样了?

    娇弱的不得了,碰都碰不得。

    陆行之紧了紧手,神色有些不悦,她乐意惯着我,你有意见?

    这样说万一以后她不惯自己了怎么办?

    再说,我们两口子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插手!

    嘿,还学会顶嘴了!

    出来遛弯的快乐睁着杏大的眼,看了看穆年礼,看了看陆行之,它兴致缺缺的走到韩以忆脚边趴着,猫尾巴摇了摇耷下。

    快乐觉得奇怪,人类有什么好吵的。

    穆年礼别开眼不去看陆行之,喝口茶降降火气,臭小子,什么臭脾气,就会膈应人!

    踏上柔软的地毯,韩以忆往茶杯里斟上半杯茶,端给陆行之。

    他接过去闻了闻,水?

    穆年礼哼了一声,一副有眼无珠的口吻,这是盛景,多少人有钱都喝不到呢。

    命都可以用钱衡量,茶而已

    世界上除了忆忆,没什么是陆行之用手段得不到的,如果得不到,那一定钱不够。

    他有钱,要多少有多少!

    陆行之不屑一笑,把茶喝进肚子里,不过如此!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穆年礼磨了磨后槽牙,忍了下来。

    三年不见别的没长进,气人的本事倒是节节高!

    嘴皮子溜的跟放炮一样!

    穆年礼捂住自己的眼睛叹口气,丫头,我早晚被他气死,你看着办吧!

    如果这个世上有人能治陆行之,那这个人一定是韩以忆。

    陆行之和韩以忆就跟驯化的老虎见了饲养员,特别怂。

    韩以忆抬起手压了压他的脑袋,轻声细语,要尊敬长辈,知道吗?

    她喜欢有礼貌的君子,喜欢尊敬长辈的君子。

    陆行之和刚才判若两人,穆老,刚才我的话多有得罪,不妥之处请您见谅。

    穆年礼嘴角抽了抽,

    客气又生分,还不如不改!

    摆了摆手,穆年礼用脚捋平杂乱的地毯,电话里说不清楚,现在跟我仔细说说。

    韩以忆点点头,把陆行之的情况简单细致详细说了一遍,她最后问了一句,他可以长命百岁的,是不是?

    陆行之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有些涩有些喜,他拍了拍她的背,我是要和你子孙满堂的人,不会英年早逝。

    没心情没理会他的贫嘴,韩以忆一脸紧张等着穆年礼回答。

    替换人记忆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也只是听起来而已。

    穆年礼沉思了会儿,现在要紧的不是他的记忆,如果三年都没出事,就说明对他下手的人不想他死!

    遗传病才首当其冲要解决,听丫头说,他只剩下听觉。

    要是听觉也没了,那就是天要收他的命,神仙来了也摇头。

    陆行之皱了皱眉,伸手把她护在身后,你别唬人,她胆子小。

    某胆子小的人把他手扒拉开,轻轻的一声别闹,您说过这病是遗传,能治吗?

    三年过去了,她只盼着医学技术再进步一点,不用多只要能把她的心上人救回来。

    穆年礼摇了摇头,不行,不过我可以再试试。

    谢谢,韩以忆表情很郑重,眼里的光总是璀璨的希冀,拜托您了。

    穆年礼抿着唇不说话,他等韩以忆收拾完去厨房,等客厅里就和陆行之两个人,陆行之你这辈子谁都能对不起,就是不能辜负丫头!

    陆行之嗅到一丝不同寻常,语气难得软下来,您和我说说她的事吧。

    那些他忘掉的事,她答应讲给他听的故事,心里记挂的牢,念的紧。

    我就跟你说一件事,穆年礼表情变得严肃,他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你出事的时候,她在废墟刨了三天,消失了一个月,被人救回来也去了半条命。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青春用来找了你三年,等了你三年,还好找到了。

    还好找到了

    如果没找到,穆年礼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陆行之格外的沉默,眼眶有些红,心里有些涩,堵得慌。

    说话的声音有些抖,我不会

    她没跟他说过这些,难怪见面她就说他欠了她东西,他不知道,不知道他原来欠了这么多

    韩以忆从厨房走出来,逆着光,影子落在前面,宛若俏丽的江南水乡,一身的风骨气质。

    她手上湿漉漉的,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擦,怎么了,你们都不说话?

    气氛怪怪的,陆行之眼角还有些红,韩以忆以为他又发脾气了。

    韩以忆蹲下来,和他耐心的沟通,穆老是长辈,不能这样,脾气不能

    真惯着,把他当孩子惯!

    陆行之低着头不说话,额头细碎乌黑的短发长长不少,落入漆黑的眸,添上几分颓废。

    忆忆,他忽然把她捞在怀里,紧紧抱着,手臂有些抖,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莫名其妙?

    韩以忆顺着拍了拍他的背,笑着说,好。

    什么都不知道她就说好,宠起人来也没个下限的姑娘。

    穆年礼看不下去,起身去别处溜达,庄园够大,一只猫在前面带路,走的慢慢悠悠。

    石板路建的九曲十八弯,还有小凉亭,亭上雕着四只兽,穆年礼不研究这个也看不出啥玩意儿。

    院里种了月季、梅花、桃花品种多,看土都是新翻的,刚种下去不久,沟沟壑壑纵横交错。

    穆年礼转过身,插着腰对着庄园里某个人大骂,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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