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天安有理有据,扬着下巴,志气道。
清胜衣并不在意她所说的秘密,转而问:“去见你爹,能让六门主变好吗?”
祝天安愣了下,沉思一番,轻轻摇头:“或许能,又或许不能,我从没见过六门主这种情况,我能力不足,做不到,但阿爹或许能。”
“那就去见见你爹。”清胜衣神色淡然说。
他一副不管遇何事都冷淡的模样,祝天安是真的不明白。
“师父,若去见我爹,他要你告知六门主为何这模样?你会说吗?”
清胜衣抿紧唇,没回答。
看样子,是不想回答。
祝天安看着他,想了想,咕哝道:“六门主太可怜了,她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定受过许多苦难。”
许多苦难……
这四个字,宛如尖刀,刺中清胜衣的心,痛楚入骨。
“但不管如何,去一趟总没错,我阿爹比我可厉害多,说不定能为六门主做些什么。”
看见清胜衣眼里的忧伤,祝天安连忙转移话题,说些好的话。
清胜衣看了她一眼,似认命道:“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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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胜衣改了路线,从祝天安老家极乐仙镇绕着去天水雪峰。
路线也已想好,休息一夜后,第二日清晨,他就去找楚三香。
离长潇也已醒了,在门外练刀法。
他将清胜衣所教的剑法,与自己所会的刀法相辅相成,竟悟出自己的刀法。
清胜衣站在原处,仔细地看着他的刀法。
离长潇的刀风凌厉,招数狡诈多变。
与他的为人极为相似。
但毕竟清胜衣教过,他的刀法中又有五分与他的剑法相似。
与离长潇相处过一段时间,知他悟性高,可未想到还如此聪慧。
可当目光落在他的少年颜脸上,心想,若他能少些坏心思多好。
观了一会,楚三香出来。
她走到离长潇身边,师徒二人不知在交谈什么,只见她神情哀求,而离长潇有几分无奈。
正当他没辙时,抬头,一眼瞧见不远处的清胜衣,双眼一亮。
“师父,二门主在那边,你去与他说。”
楚三香身子一僵,不敢朝离长潇指的方向看去。
“师父,你是因二门主才能出来,免了禁闭之苦,要离开,你要与他说一声,否则擅自离开,你又得挨罚。”
“挨罚便挨罚,这六门主,我不当也罢!”
“你可真的不想当清衡门六门主?”
听见她那句话的清胜衣,走过来问道。
楚三香一激灵,急躲到离长潇身后,目光左右闪躲,明明在怕,却又十分硬气,“我只是随口说说,并非真的如此!”
“你与他方才在说什么?为何说出不想当六门主这样话?”清胜衣问他方才没听到的话。
楚三香躲在离长潇身后,不愿说。
离长潇道:“师父不想与你们同行。”
清胜衣眉微皱,“不与我们同行,回清衡门你便要关禁闭。”
“关就关,我不怕!”楚三香怂却又硬气说。
此时的她,像极了有父亲保护的熊孩子。
“我没空将你送回去,何况回去清衡门你想让谁给你送膳?”清胜衣问。
楚三香思虑了会,依旧嘴硬,“谁都行,我不吃也行!”
“你的修炼还未到能辟五谷。”
“那也无妨,我怎说也是清衡门的六门主,楚家的小小姐,谁若敢对我不敬,禁闭结束我给他好果子给吃!”
人事还未做,楚三香狠话就先放前头。
清胜衣望着她,一时半会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昨日,他就与祝天安说好,要带楚三香去灵永的极乐仙镇。
今日,楚三香就耍横,要回清衡门。
去极乐仙镇不一定有用,可不去,又怎知又没有用?
“十二,你可还记得要去赴阿娘的寿宴?”沉思片刻后,清胜衣想到了个法子。
楚三香沉默,稍作深思,片刻过后,她道:“云忧姨疼我,即便我不去,她也不会生我气!”
“你要一直如此?只领他人好意,不为他人做任何事情?”
这句话,扎中了楚三香的良心。
她这良心,隐隐作疼。
原主就是如此,只受他人好意,自己什么都不做,才惹得最后,曾经再宠爱她的人,都亲自动手杀她。
若不做任何改变,怕又会是那些结局。
“我……我到时间自己会去!”楚三香道。
清胜衣说:“不与我一起,你手上的封灵镯无人解,你要灵力全无,踏上去天水雪峰的路。”
手上的封灵镯并未解开,只是在需要时,将封灵镯上的封印解开,让楚三香暂且能使用灵力。
清胜衣的这一番话,让楚三香陷入两难之地。
她秀眉紧蹙,神色为难。
不管如何做,都是难局。
“师父,我们还是与二门主一起,这次只是意外,下次二门主定会保护好你。”离长潇出声劝道。
楚三香恼道:“已让我陷入难危中一次,又如何让我再信他一次?”
“师父,如今九洲大地,妖魔鬼怪横行,又有几处是安全的?可还记得我与你在楚家遇袭之事?”
“那……”
“师父,一时安全不代表时时安全,多历些磨难,变强才能应对任何磨难。”
少年离长潇宛如老者般,说着与他年龄不符的话。
楚三香一听有理,脑子空白一片,想不出反驳的话。
“师父,徒儿说句你不喜欢的话。”离长潇道。
楚三香隐隐觉得接下来不是句好话,不由屏住呼吸。
离长潇神色淡漠地望着她脸上的神情,眸底掠过一丝嫌弃,:“师父,你实在是娇气得很!”
娇气得很?
楚三香一听这话瞬间龟裂,忆起自己所做之事,顿时觉得离长潇说得太对了!
就是娇气,各种娇气!
但这又让她如何是好?每次想改,可这具躯体表示:你不是原主人,我不听你的。
她实名委屈啊!
被离长潇这么说,楚三香委屈地红了红眼眶,杏儿眼里泛着水光。
看见她在眼里打转的泪水,离长潇未有半分怜悯之情,黝黑的双眸一冽,变得肃穆无比:“师父,徒儿方才说你娇气,现下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