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楚三知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事已至此，楚伯父，你说再多也无用，只是，你且放心，即便十二嫁给他人，我也会在一旁保护她。”
曾经未能保护好楚三香，今后他都会努力保护。
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清胜衣。
楚三知轻叹了口气，“十二我们楚家会护着，你这么多年来都因为我们的任性，错过了十二，今后，你就多为自己些，我们不会再怪你。”
清胜衣没说话。
楚三知也不知道还能与他说些什么，便出声让他下去休息。
离长潇离开楚三知的书房，来到楚三香的院子，楚三香并不在闺房中，只有离长潇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清胜衣走了过去，看着在秋千上晃啊晃啊的离长潇，打招呼，“好久不见。”
离长潇听到这四个字，表情淡然得很，一脸的天真无邪。
“叔叔好。”
“我知道是你，离长潇。”
没有与他拐弯抹角，清胜衣直接道。
离长潇依旧装傻，“叔叔，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在装傻卖乖这件事情上，离长潇总是把握得很好。
就算身份被识穿，可四岁的幼童这个外貌，清胜衣也不会下狠手。
离长潇不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能装傻就装傻。
“十二也应该是你回来了，她只是看到你这个样貌，不想多猜而已，毕竟，你是她心心念念的徒儿。”
清胜衣这一番话，多少让离长潇的心里有些许触动。
楚三香就是他的软肋，每次戳到都疼，就算他再如何伪装都没用。
可是，六年。
他从小就为生存学会伪装，六年后，他已将伪装练得炉火纯青。
心中是有触动，可表面依旧装着天真无邪，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清胜衣。
清胜衣道：“你当年，该恨的人是我，如果想报仇，你大可冲着我来，十二她没错，她一直都没错。如果真的要找出她做错的事情，就是那日在清衡门的正殿中，收了你为徒。”
有些生气了。
离长潇微微地握紧秋千的绳子。
他想起了在清衡门时，清胜衣有多少次叫楚三香别收自己为徒。
又罚了自己那五十鞭，这些事，一想起来，离长潇就觉得清胜衣说得对——仇人是他才对，要报仇，得先找他报仇。
“我不会将你的事跟十二说，毕竟，你以那么假的借口靠近，十二都已经知道，她只是不愿承认和细想罢了，毕竟她从收你为徒开始，就一直很疼爱你。”
“我与十二认识多年，她在乎你，胜过在乎任何一个人。”
清胜衣一连串的话，总算让离长潇沉不住气，他嘴角微微一扬，单纯稚嫩可爱的样貌不再，笑意中有着一股阴冷。
“清胜衣，你与我说这么多，到底是想说什么？别杀她？还是别杀你？你觉得，你能与我谈？”
不再是稚嫩的童音，而是属于成年人的磁性的低沉。
听到与外貌不符的声音，清胜衣依旧冷静如初。
“你伪装自己原本的模样跟在她的身边迟迟没动手，不也是因为还念这点旧情吗？”
“是啊，我从出生就被厌恶，受尽世人冷待，就只有遇见楚三香之后，才终于过得想过人一样，也体验了一把被人宠着爱着是什么感觉，只是……”离长潇的眼里掠过一抹狠厉，“这才让我更恨。”
“离长潇……”
“为什么给了我温暖又将我丢进冰窟里？知道我有多恨吗？”离长潇目光冰冷地看向清胜衣。
清胜衣望着他，沉默了会，反问：“十二从收你为徒的那天，就知道你是妖王之子。”
离长潇的身体一怔，眼里闪过诧异。
清胜衣接着道：“一决子一开始并没有认出你的身份，十二给你戴上的那双耳环是能压制妖气的，我们当时被一决子抓到，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十二为了救你，说出你是妖王之子的身份，一决子摘下你的耳环，确定了你的身份才没杀你。”
发生这些事的时候，离长潇陷入昏迷中。
一决子不希望他与楚三香有过多的接触，故而将这件事隐瞒住，没告诉他。
离长潇并不知道，楚三香早就知道他是妖王之子的事。
“你说的是真的？”离长潇不确定问。
清胜衣反问：“你觉得我是会说谎的人？”
不是。
修士中有许多人或许会说谎，可性格直来直往的清胜衣是最不可能说谎的人，他是那么的清正耿直。
“我问过十二，为何知道你是妖王之子的身份，还收你为徒？她说，那时候没得选。但是，她从未后悔收你为徒，她对你所付出的感情是真的。”清胜衣继续说道。
离长潇想起与楚三香相处的那些过往，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
清胜衣继续道：“那天，十二救过你一次，只是，你昏迷了。或许，正是她救过你一次，第二次才会救我。离长潇，她没亏欠你，也没亏欠我。如果，你还有些良知，就不要对她做过分的事。”
“十二，她本该是在这世间最恨妖物的人……”清胜衣欲言又止。
他的这句话，离长潇就不信了，因为，楚三香可是救过妖的人。
“清胜衣，你和她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离长潇问。
清胜衣道：“没了。”
离长潇正欲说话，清胜衣忽得想起一件事，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如果，你敢伤她半分，我绝不轻饶你。”
“清胜衣，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被你压着打的人，你觉得现在的你，有本事与我抗衡？”
没有释放出强大的妖力出来吓清胜衣。
毕竟这里是楚家的秋色水梦，若是释放妖力，全部人都会来这里。
离长潇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楚三香的身边，他要知道，楚三香是不是真的如他说的那样，早就知道自己是妖王之子的身份。
清胜衣面对他的挑衅，同也是不认输，“离长潇，这六年间，你在闭关修炼，我也在闭关修炼，你大可和我打一场，看看我们之间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