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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雨生,你跟我说说,这几日,你在忙什么?”

    “我……”

    我能说吗?说了,是不是给她增添麻烦?不说,是不是不够朋友?

    “小屁孩,想什么呢?”

    随着七月二十八日的临近,管彤越来越烦燥。

    “没什么!”

    “哼,不说就算了。”

    管彤做出一副生气了的样子,嘱咐管默跟着吕良用心习武,累了,就歇一会儿,之后,又跟盛幺妹说了一声,邀上秦雨珠做伴儿,准备去定远侯府拜访。

    早就该去了的!

    可每每想到去拜访,心底又胆怯了,深怕进去后,某一个由然而然的动作,让人看出更多端倪来。

    “管三小姐,还是我驾马车送你们过去吧!”

    “呵,吕哥可是宸王殿下身边的人,小女子哪敢劳驾您当车夫?再说了,我们走着去,正好练腿劲儿。”

    “管三小姐又客气了,我现在已经被派到彤苑当差了,殿下也曾强调过,管三小姐只要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不敢!本来嘛,您叫我一声丫头时,我还敢随意,可您现在……”

    “管三小姐也说了,我们都要记住自己的出处,轮到管三小姐自己,似乎想有意……呵,是我多想了。”

    “吕哥,你这样有意思吗?”

    “那我该怎么称呼?”

    “丫头,或是管彤,都行!”

    “可……要不,我叫您一声姑娘,如何?”

    “姑娘……嗯,倒是比管三小姐顺耳。”

    “姑娘,还是我驾车送您过去,到了,我再返回,你回来时,候府肯定会派车马相送。

    再说了,此处离定远候府,虽不远,但也不近,少说六里路程是有的。”

    管彤作势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顺便可以在街上再买点儿礼物带上。

    任家人多,想送全了,不是一个两个布兜能装下的。

    第一次过府,礼多人不怪。

    只是,这么一来,备礼的时间有些长了,珠宝首饰之类的,管彤不懂行情,所以,她相送给几位嫂嫂与干娘的,是特色内衣。

    绘图由她来,制作由盛幺妹完成。

    就因为这特色内衣的准备,所花的时间长了,过定远侯拜访的事情一推再推。

    其间,任申来过两次,说几个侄子侄女念叨过她这个姑姑答应过的相送的礼物。

    给侄子侄女的礼物是管彤自己准备的,鼓捣的时间也不短。

    给小侄女做的是布娃娃,心血花费是最少的;两个小一点的侄子,准备的竹管水枪,反复摸索了好几次,才弄成功;给大一些的四个侄子,准备的是小滑板车,这方面费的心血是最多的,主要是轮子部分。

    原本,管彤是没给任家的男子们准备礼物的,如果过府了他们中有人问了,她也想好了理由。

    但最终,她还是在大街上买了几坛子酒装进马车,至于酒好不好,用不着她去考量,吕良说是好酒,就肯定是好酒。

    马车快行至定远侯府大门边了,吕良才问起管彤,是否提前送过拜贴?

    这还用问吗?

    送没送过,你吕大人难道不知道?

    “没送过。”

    事实上,管彤就没那习惯,曾经的任彤也是这样子。

    “那……我们会不会被拦在门外?”

    “谁知道呢?”

    管彤挑帘看向熟悉的地界儿,虽然内心没有想象的激动,但不知不觉中,泪水还是迷矇了双眼。

    “驭……姑娘,到了!”

    管彤抬手使劲揉了揉双眼,从车里钻了出来,一个纵身跳到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

    抬头望去,定远候府几个大字篆刻在朱漆大门上方的横梁的匾额上,苍劲有力,隐隐透着一股豪迈之气。

    这还是老去了的定远候的手笔。

    定远侯府占居了洪泰坊的四分之一还有多的地方,正大门对着洪泰道。

    府邸占地三百余亩,在那时的任彤看来,实在是太大了,她从一个小老百姓,突然变成了一个贵族之女,享尽父母兄嫂的爱护,还有地位尊崇的俊朗未婚夫,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去叩门!”

    管彤没有一丝扭捏与迟疑,到都到了,总是要进去的。

    “姐姐,我帮你!”

    秦雨珠感觉这大门前太安静了,一丁点儿响动,里面的人或许听不见。

    吕良眼珠儿一转,飞身跃起,双足踏在院墙上朝里面看,目力所及之处,没有看到一个行走的人。

    心想,他们来的不是时侯。

    此时,午时还没过,差不多是一天里最热的时侯,早听说任府对下人不苛刻,这时准是早地儿去纳凉了。

    管彤与秦雨珠敲了一会儿门,见没人应,又退到马车边,心想高门大户的,就这点不好。

    “吕哥,有人吗?”

    “没……有人过来开门了。”

    门房老头儿听到声响,从树荫里钻了出来,也免了吕良贸贸然地跳进府里去寻人,终究,这是越礼的行为。

    “姐姐,我们过去。”

    秦雨珠显得很高兴。

    朱漆大门洞开,现身的老头儿管彤认识,府里的主子与下人,都称他一声“福怕”。

    但福伯却不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早年间伤了右腿,从此以后,便变成了跛子,后来,面部又被烧了,半边脸上落了深深的疤痕,庆幸的是两只眼睛还完好无损……

    “福伯……”

    管彤由衷喊了一声,对方愣了,她自己也愣了,片刻后,反应过来的她笑着解释道:“我是管彤,福伯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我从义兄六哥的嘴里听到过福伯的名号……”

    “呵呵呵……管三小姐,是也不是?”

    “福伯知道我?”

    “哪能不知,侯爷夫人认了管三小姐做义女后,回来就召集了府里所有人……昨晚上,候爷夫人散步到了大门边,还念叨来着,说你可能不知道提前投拜贴,让我见了您,直接放进来,千万别怠慢了。”

    “那……福伯,我们……这马车上有给府里人的礼物……吕哥,麻烦你帮我给福伯搬一坛酒过来……”

    “管三小姐,不用!真的不用!”

    “六哥说过,福伯没有其它的爱好,唯独喜好一杯酒。”

    “想不到六少爷会跟管三小姐聊这么多?”

    福伯显然是不信的,但还是呵呵笑着认可了她的说法。吕良把一坛酒递到老人手上:“福伯,拿好了,这是我们姑娘的心意。”

    “呵呵……好好好……那小老头儿就受了。”

    福伯接过酒坛子,紧紧抱住,眼角不觉就红了,回忆中,曾经的七小姐每次出府,总能记得给他捎带一小坛酒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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