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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兄弟吗?”

    “是!”

    “分什么情形吗?”

    “要怎么说?”

    “就比如现在!”

    “现在什么情形?”

    “现在我心里不痛快,就想打你一顿出出气。”

    “……行,只要你能打得到我。”

    “那就试试!”

    着一件素白衣袍的少年动了,上来就是当胸一拳,似乎希望,他的这一拳能将对方打飞。

    玄衣少年身子往后倾斜的同时,双脚一前一后地拖着地后移,布满厚厚积雪的地面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印子,那份纯白依旧,就好像玄衣少年的脚下的皮靴从不曾踩踏过地面般干净。

    “能先说明白吗?”

    “说不明白,我就是心里有气没地方使。”

    “嗯,这也好像是理由。”

    玄衣少年冷峻的面容上泛起一丝理解。

    曾经的他也是这样。

    外表越冷的人,内心里越是火热,在素衣少年出现在他生活里之前,他只能对着树桩发泄,或是对着满缸的沙子发泄,常常的,双手会变得血肉模糊。

    “再来。”

    素衣少年又动了,这次他亮出了随身所带的武器——折扇。

    玄衣少年有同样大小不同花色的一把,但玄衣少年没准备拿出来,他想徒手搏一搏,也好试一试上十年时间练就的铁砂掌。

    铁砂掌!

    曾经的他没想到该这么叫,当然,他对因为发泄胡乱挥拳所练就的手上功夫,也不曾当它是一门功夫。

    在这时代习武的人看来,只有有招式的功夫才叫功夫。

    “云兄,你还是亮家伙吧,我还是不敢真把你打坏了!”

    “小乙放心,我既然敢用双掌接,心里就是充满了底气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招飞鹰扑食击来,玄衣少年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挥掌硬生生接了。

    还是很疼的!

    看来,他的这铁砂掌练习还得继续。

    素衣少年感受到了,身子往后一移,便与玄衣少年相距二十余步远。

    “不打了,就是打了你,我这心里的怒气还是发泄不出来。”

    “今天是元宵节,全京城的人都会走出家门欢庆。”

    玄衣少年提醒。

    “我知道,就因为这样我心里才有火。”

    素衣少年的话还是没能让玄衣少年弄明白他。

    “真不打了?”

    “不打了!”

    “那……去街面上吗?”

    玄衣少年显得很有耐心,事实上,他比素衣少年就大了三十余天。

    “去!为什么不去?可是,就我们俩一起去多没意思啊!”

    “怎么会只有你们俩呢?”

    这一句话落音,跟着就是一连串的笑声。

    在东平坊与东宁坊住着的兄弟,在云氏农庄里聚齐了。

    “殿下,你们的打斗太不精彩了,枉费我们屏息静气地等了好大一会。”

    “是谁这么放肆?”

    “我岳老三是也!”

    “岳老三是吧,我在南庄多逗留的日子,就一直在听姑娘讲故事。

    她庄院里的毕方与大丫丫坐在她下面听,我就在屋顶听。”

    “邓飞,你什么意思?”

    “小乙哥儿能懂我是什么意思么!南庄里住的人少了,难免会飞进一个两个毛贼来。”

    “我亦觉得你是多此一举了,我小姑还住……”

    “岳老三……呵,在姑娘述说的故事里的岳老三,一心想越过叶二娘,成为岳老二……请你好好想想,我那是多此一举吗?”

    “不是!当然不是!”

    岳鹏飞看了看面色冷沉的楚凌云,认怂了。

    “那个邓大将军,请你还多说点姑娘说的故事,行吗?”

    “可今天的主旨是庆祝元宵节。”

    “不就是放花灯花船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完事儿了。”

    “那还是等完事儿了再说吧!”

    “殿下,我们的书局何时运行?”

    “这件事不用问本王,本王有代理人燕青,你们亦可以选一个常务理事,与南庄的每一份子进行接洽……本王要先说明的是,书局在本王的印刷社所产生的费用,都是要照价付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折扣。”

    “殿下,是不是太狠了点?朝廷的人去您的印刷社印刷,也是有九折的折扣的,我们的书局,殿下最少也是要占一份子的,能不能给一个八折?”

    “本王说了,本王也不准备多占份子,印刷的折扣也自然不会有。”

    “王爷,我们很穷的,就想靠书局翻身……姑娘的故事是真的精彩,而且有多个版本,张嘴就来,如果把她所讲的,都著述成书,并绘成小人书,同时发行,那钱景肯定可观。

    所以……”

    “小妹她们应该也聚到一起了吧?”

    “不用想也是!”

    “要不我们过去,把成立书局的事大致敲定后,再去闹元宵也不迟。”

    “何止是不迟?一般的,白天也只是做准备,真正闹元宵是晚上,那时候,男女老少都从屋里出来了……”

    裴小乙拍了拍岳鹏飞的肩膀,感慨道:“之前,我觉得君安老弟话是最多的,现在怎么变成你了?”

    “嘿嘿嘿……我爹说了,我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好在认了一群好兄弟。”

    “何止,你还定了一门好亲!”

    “张君安,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很嫉妒我?”

    “美得你!难道你不知道一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吗?于我,我就想找一个蠢的,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那我就看着会不会如你所愿!”

    “能不说这些了吗?”

    尚赫连突然有些不耐烦了,看向楚凌云,说是他也希望书局的事情在今天定下,到了明天,他也该到农事部报到了。

    任申等人似乎这才想到,自由散漫的日子到今天就打住了,明天起,多半的时间就得忙衙门的事情。

    唯有张君安还在孝期,不用坐衙,那这常务理事一职,他便当仁不让了。

    但张君安说,说不定吕敏之她们谁也是有意的,还是先别指定他了,到了那边,听了她们的意思再说。

    诸位公子们觉得亦有道理,呼啦一声喊,便各自上马,绝尘而去,雪地上,留下一长串杂乱的马蹄印,再被再度开始飘落的雪花一片一片地覆盖。

    路过多味酒楼时,任申建议端多个钵子过去,到了彤苑,炖上就能食用。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最终,不仅仅是端了十来个钵子,还有配菜也装了几样,用提篮装着,还有卤菜,是见一样拿一样,掌柜的看得直皱眉头。

    燕青与任申留在最后,让掌柜的仔细算一算,他们该付多少。

    “用不着算吧?”

    “老掌柜的,一个年节过下来,就糊涂了?多味酒楼的规矩是什么?”

    “嘿嘿嘿……这个我自然知道,那就是六亲不认。”

    掌柜的讨好的笑着看了看任申,然后又看了看燕青,最后定格在他脸上道:“就在早上,有一位年轻公子问起管韵的,并递上了画像,我当时观那画像,就觉得莫名熟悉,现在细看之下,与你是一模一样。”

    “掌柜的又糊涂了,我叫燕青,不叫什么管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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