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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妹妹,仿佛只是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几年。

    我深深记得,最初的一年,三妹妹会定期来书信,书信的内容不多,但仍能带给家人安慰。

    一年之后,三妹妹就不怎么来信了,想来,三妹妹应是很忙,但我依然会怀疑,三妹妹许是将我们忘了。

    我每次见到父亲,他都会叹息着跟我说起你,说在一众儿女中,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但你凭着自己的聪明与胆识,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并成为了宸王妃,他无憾了。

    在此,我也要再次的对你表示祝贺。

    你是我的三妹妹,亦是宸王妃,我不知道,现在应从哪方面论?

    但我想,我虽然是一个不称职的姐姐,却依然凭我对你的了解笃定,你依然是你,依然是我的三妹妹管彤。

    我受你的影响,文字述说的方式不觉变了,变得随意,也便变成了我喜欢的一种状态。

    我从来不知道,从小对自我的认定很模糊的我,会有一天会成与管府的纽带。

    是的,就是纽带,这是父亲对我的认定。

    三妹妹,我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告知你你不在京城的期间,与管府有关的人所发生的是。

    我在出嫁之后,就把自己认定为与管府有关的人,而不是现有管府的成员。

    但父亲依然会强调,不管我们嫁得有多远,离开家的时间有多长,我们依然是管府的姑娘,这个标签,我们一生也不能摘掉。

    自从小姨娘进了门,然后有了身孕,父亲与菲姨的关系更加恶化,这些,你都知道。

    还有我们的大姐……

    或许,三妹妹会说,我们的大姐虽然活着,但她在世人眼中,已经死了,无须提及,可……

    我还是先述说父亲拜托要向你陈情的事吧!

    就在我提笔之前的一天,那位小姨娘走了,一尸两命,所以,她很不幸的,只为父亲生了一个姑娘,五姑娘,我们的五妹妹。

    我听说,小姨娘是与奶奶发生了冲突,然后被奶奶打了一拐杖,我们的五妹妹不自觉的想维护自己的亲娘,惹怒了奶奶,然后,我们的五妹妹跌倒在地,小姨娘也跟着跌倒在地,唯有奶奶杵着拐杖颤巍巍的站立着。

    没成想,小姨娘就那么走了,带着她肚里没能出生的孩子。父亲怒了,大声质问奶奶,“为什么要和一个孕妇过不去?”

    奶奶似乎从没见到过这样的父亲,她很伤心,更多的是生气,一时气结,竟没能缓过来,也跟着去了。

    所以,这时的管府,完全呈现在一片哀乐之中。

    我们的大哥大嫂却依然在自己的院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大嫂自从受孕不久后小产,就再没怀上孩子,大哥对她不是打就是骂。

    当然,她挺有女汉子风采,从没相让过,这之间,虽有我对她的支持,但主体还是她自己,她着实没让我失望。

    我不知道,三妹妹听到这样的噩耗,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我特别问过我娘亲:“你还想跟菲姨计较吗?”

    她回答:“不计较了,我也累了!”

    但我却觉得她是言不由衷的,她随着年岁的增长,并没有增添一丝慈和之心,而是如奶奶一样,掌控之心越来越强烈。

    而她更悲哀的是,她不能如奶奶一样,多少能掌控住我们的父亲,她是什么巴掌控不了,也因此,性情越来越暴躁。

    我知道,作为她的亲生之女,提及她时,不该如此说,但我想,既然提笔给三妹妹写信,就要不偏不倚的去述说。

    这些,大都是发生在管府的事情,平常能波及到我的,唯有我的亲娘,现在围绕在我耳畔的哀乐,亦让我不由得觉得伤感,曾经的不愉快,也跟着烟消云散。

    三妹妹,你收到信时,这一切虽已归于宁静,父亲希望远在西州的你,在收到信后,能真切地为我们逝去的奶奶哀悼一下。

    毕竟,她是我们的长辈,我们的亲人,没有她,就没有我们的存在。

    或许,我内心里对奶奶的怨恨之情不比你少,但当得知她真的离开了人世的那一刻,我还是真正感到伤心。

    收到信时的你,也会感到伤心吧!

    我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第一个是男孩,第二个是女孩,已然深知当母亲的不易。

    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想撇开就能撇开的,父亲说,大夏国以孝以仁治天下,奶奶因被他怒怼而离开了,而且是永久的离开,深感痛心。

    原本,他是要自己告知你的,却最终让我代为相告……

    管彤收到这封信时,已距这封信发出的时间二十天整。收到信的她,心情很复杂,告知楚凌云的方式是不发一言的将书信递给他。

    “丫头,伤心了?”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或者,我应该感到高兴,可我做不到……我没想过以德报怨,也没想过去恨……我似乎是有一点伤感,不是为那越来越乖戾的老人,而是因为一尸两命的尚还年轻的女子。”

    “她们一个是你的奶奶,一个是你的姨娘,虽然你是以别样的形式与这个家庭发生牵扯,你依然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是不是?”

    “事实是如此,可我现在远在西州,能为她们做什么?”

    “或者,你可以写一封吊唁信,再附上一定数量的钱……这些,应是由我这个孙女婿来做了。”

    楚凌云说着,坐了下来,铺好纸,砚墨,提笔,一挥而就。

    “丫头,给你审查一下,看一看是否有不恰当之处?”

    “殿下,你是在说笑吗?”

    “也可以这么说……我是见你伤感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你,一直以来,我就是一个嘴笨的,不懂得表达……”

    “殿下不用自省,曾经的殿下好像是不怎么可爱,但现在的殿下快变成暖男了。”

    “暖男?”

    “是啊,就是温暖的男人,心中有爱的男人,在殿下心中,不只有小爱,还有大爱。”

    “丫头,我知道,我并没有那么好。或许,你所说的大爱我确实有所呈现,但其间,不能说没有目的性。”

    “殿下不必如此剖析自己,我相信,撇开殿下所谓的目的性,殿下依然是有着大情怀的王爷,而只有这样,才能站得高,看得远。”

    “丫头说得真好!所以说,如果我变得越来越好了,那也是因好受了你的影响。”

    “或许吧!我们再回归最初的话题……不知殿下准备附上多少吊唁费?”

    “丫头想附上多少?”

    “如果按照我最真实的想法,附上吊唁信便可,或许,还可以声情并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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