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焦的壁炉里还有幸存的几点小火苗,它们调皮地在焦木跃动,发出噼啪的两声喘息。
四人都被这突然的响动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他们已经沉默了好几分钟。
这场沉默就是在漏网之鱼说完她被侵犯了之后,众人顿时鸦雀无声,还残留余温的房间如阴冷的冰窖般寒意刺人。
京城二少觉得喉咙发干,吞了口唾沫,努力地开口:谁?
他只能说出一个字,说完之后又闭上了嘴巴。
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尤其是当只有他一个男性,其他队友都是女性的时候。这种事件往往是男性为施暴者,尽管和他没关系,但总觉得要承受作为同性的指责。
最近如此新闻更是野蛮生长的态势,媒体极尽挖取噱头、挑唆愤怒的能力,誓要造成两性对立的局面。
京城二少就怕听见她们说一句:男人都是垃圾。
漏网之鱼沉默了一会,首先把小少爷排除吧。
是的,小少爷还小,都没发育完整呢怎么会做这种事?京城二少赶紧应和。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漏网之鱼的目光幽幽,记得被他锯了脑袋的女仆吗?佣人在他眼里就和玩具差不多,随意摆弄,生杀看他心情。心理如此扭曲的人,是不会和玩具发生关系的。
梨花泪开了口:太过分了!
京城二少觉得漏网之鱼有道理,可又不敢开口,他觉得此时他还是少说话的好。
薇薇安说:如果不是小少爷,那就是大少爷了嘛!这屋子里总共就他们两个男人。
还有管家。
不会吧?那管家都多少岁了?一头白发,少说五十多了,老牛吃嫩草啊?
梨花泪拉了拉薇薇安:少说几句吧。
先把她放下来吧。
京城二少和漏网之鱼动手,砍断了上吊的绳子,把女尸放在沙发的残骸上。
京城二少用匕首切下一截楼梯的地毯,盖过了女尸的脸部。
四个人盘腿坐在火灾之后的客厅,面面相觑。
漏网之鱼想起了什么:你们还记不记得壁炉上那张合照,两个女仆的脸上都有血字。
梨花泪说:我记得好像是‘我的头呢’和
京城二少补充:‘自由是血’。
我的头呢比较好理解,女仆没了脑袋,找回了头之后三楼大房间就解锁了。
京城二少说:是不是第二位女仆也丢了什么东西,帮她找回来又能打开新的门?
那她丢了什么呢?
薇薇安说:这还不简单?自由呗!不是都写出来了么?
漏网之鱼思考了一番:这确实说得通。
想要自由的女仆
这东西也太抽象了吧?她要自由我们怎么给她?是不是我们把她尸体搬到屋子外面就算给她自由了?
漏网之鱼站起身来:可以试试。
京城二少难以置信:我随口说说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对不对?
漏网之鱼做事真是干脆,哪怕再天马行空的假设她都愿意去求证,荒谬之中总有一条出路。
抬起女尸,由京城二少背在身后。三名女生在前面开路。
客厅的大门打不开,漏网之鱼说:二楼会客厅的窗户是可以探出去的,说不定能从窗户到外面去。
到了二楼,漏网之鱼发现二楼的会客厅也打不开了,明明先前还没锁上的。
在屋内走来走去,房间不是锁上就是鬼打墙,一番折腾下来,找不到任何出去的路。
漏网之鱼说:说明这条思路不通,自由不是带她去外面。
京城二少靠着墙壁休息。
肯定不是这样的啊。哎哟这女尸怎么这样沉啊?我体力下降得好快。
薇薇安主动提出:我帮你背吧。
京城二少一口答应:好。
转交女尸时,薇薇安又发出疑惑:她的脖子为什么这么红啊?
上吊用绳子勒得呗,还能为什么?快来搭把手。
京城二少催促她,薇薇安却没动。
上吊也不该这么红啊。
你又想讲什么冷笑话呢?你再不过来我就要沉死啦!
漏网之鱼大步走过来,看了一眼女尸的脖子。
不对,这确实不是上吊弄出来的。
啊?京城二少愣住了。
漏网之鱼指出来:这圈紫色的细纹是绳子勒的,但外面这圈红色的宽纹不是,更像是某种硬质的项圈?
项圈?那不是狗的东西吗?
梨花泪赶紧翻动女尸的手腕。
这里也有!一模一样的痕迹!
脖子戴着项圈,手腕脚踝都有镣铐的痕迹,这说明她遭受了一定时间的囚禁。
或者虐待。漏网之鱼最后落下结论。
她翻开女尸后背的衣服,京城二少自觉地转过脸去,梨花泪和薇薇安则凑过去看个仔细。
这是伤口吗?
先绽后合,是鞭子打出来的伤痕。
这你也能看出来?
漏网之鱼的声音:于尚打完海龙王后得到了一条【龙须鞭】,为了打败他,我学过一段时间的九节鞭,略懂一些。
京城二少忍不住转过来道:你为了打败于神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转过去!梨花泪喝道。
京城二少乖乖扭过去。
漏网之鱼云淡风轻地说:知己知彼,这很正常。
梨花泪好奇地问:你还没说过,你为什么那么想打败于尚啊?
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
一定要打败他?
一定要。
那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非常重要。
京城二少又转过来:没想到练级狂魔也名花有主了啊?也是玩《星夜》的高手么?
这次梨花泪没吼他,因为她已经把女尸的衣服拉上了。
漏网之鱼转移了话题:我们需要去一趟厨房。
厨房?不是去过了么?刚才我背着女尸上上下下地跑,这城堡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还去厨房干嘛?
漏网之鱼还是那句话:直觉。
京城二少觉得这句话就和魔术师说你猜一样,真叫人郁闷。
回到厨房,漏网之鱼把地上的铝锅捡起来,灌水,把雨衣、草帽一些乱七八糟的佐料倒进去,摆在灶台点上明火煮。
煮到锅里的水开始沸腾,漏网之鱼关掉灶火,抽出暗金长枪,简简单单地一扫,把铝锅扫到地上。
咣当!
铝锅翻倒在地,里面的沸水和杂物洒了一地,京城二少他们赶紧后退,免得泼到自己身上。
薇薇安问:鱼,你这是在做什么?
漏网之鱼手指竖在唇间:嘘——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是她预想中的软皮鞋跟,鞋子的主人想必是一位体面的贵族绅士。
一身黑色西装的白发老者出现在门口,是管家的幽魂,他面色阴沉地走入厨房,径直打开了壁橱,取出了一副黑色的皮鞭。
厨房里又多了一个幽魂,是女仆的模样。她跌倒在餐桌边,旁边是翻倒的铝锅和一地狼藉。
叫你惹事!叫你惹事!笨死了!笨死了!
管家对着女仆扬起鞭子,狠狠地抽打着。灵魂不会被打中,可空中发出的啪啪声依然令人脑后发紧。
毫不留情地劲道,打在人身上必定会皮开肉绽。
女仆身上的鞭痕原来是这么来的。
不要啊!不要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不敢了女仆苦苦哀求,痛哭流涕。
管家打得累了,上前踢倒女仆,手抓着她的头发将她在地上拖行。
救命啊!救命啊!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管家不闻不顾,他在烤箱前转动旋钮,又拍了一下,烤箱内部发生了变化,露出了一条向下的楼梯。
这里有条密道!
过来!废物东西!麻烦精!给我过来!
女仆的灵魂痛苦地尖叫着,哀嚎声,被管家无情地拖入地下室。女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了隐约的抽泣声。
下次再犯错,关你一个月的禁闭!管家的咆哮从底下传出来。
四人相互看看,眼里传达的是同一个意思。
下去看看?
京城二少也算是虱子多了不怕咬,都到这一步了,走就走呗!
漏网之鱼把火把交给他,京城二少打头带路,慢慢跨入烤箱进到地下室。
薇薇安走队伍最后面,她依然背着女尸,泰然地往下走去。
地下室空空荡荡,只有几根木头桩子支撑着。地下室的尽头是一面石墙,上面挂着五条镣铐,女仆被镣铐锁住了脖颈和四肢,整个人被强行拉扯着贴在冰凉的石壁上。
管家的幽魂给镣铐上了锁,粗暴地把两只碗踢到她的面前。
那是两只残破的碗,一只装水一只装剩菜剩饭,地下室的空气混浊,有一股挥散不去的臭味。
女仆应该是经常被关在地下室,一旦犯错就会遭受非人般的待遇。
管家的幽魂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京城二少在等,不出预料的话,会有
砰!
果然,管家又把门关上了,烤箱的机关回复,他们又不出去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
新的密室解谜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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