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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窃钩窃国

    “我就说……哎呀卧槽你说啥你你你给我再说一遍……咳咳”。

    谭振华一句话憋在嗓子里没吐出来,堵成了剧烈的咳嗽,刘梅在一边拍着后背给他顺气,一边数落郑项青:“你这孩子,话不会好好说啊,看把振华憋的。”

    郑项青只好再说了一遍,“我说,这次我们签下了100万台的订单。”

    谭振华晕乎了,100万台啊,按自己定的价格,差不多就有1000万美元了啊!

    自己虽说是重生而来,可就算自己在前世,也不过只是条科研狗,也没见过那么多钱啊?上面拨的研究经费,虽说也有些大项目是带了N个零的,不过,对他自己来说,也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看得见摸不着的。

    可这钱就不一样了,这钱,是在座的这屋里的几位,实实在在挣下的,属于自己的钱!

    果然,重生众都自带金手指啊,你看我这指头小小的一戳,千万美元唾手而得!

    晕乎归晕乎,事儿还是要问清楚的,他问道:“怎么会那么多,黑叔叔那么有钱吗?”

    郑项青答道:“黑叔叔倒还好,我仔细看了下,只有差不多三成来自非洲那边,主要是那里的国家普遍都太穷了,比咱们国家还穷,还有两成订单就来自咱们亚洲,主要是东南亚那些国家,而差不多有一半的订单来自南美洲!”

    谭振华一拍脑门,“对啊,怎么把他们给忘记了,那些喜欢跳桑巴,爱把鸟毛插在脑袋上,把足球当成生命的家伙们也马上要过夏天了,他们才是大户!”

    谭振华正自在那儿洋洋得意,边上的刘梅发话了:“振华,刚才我们三个在家合计了,这桩生意,就算全按官方牌价换成华夏币,也差不多有一半的利润,那就差不多700多万华夏币了,那么多钱,这这这……”

    刘梅“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下文。

    是啊,按当初的说法,老潘家在这个生意里可占了两成,那算下来就有差不多150万了,这数字也太吓人了。如今潘水生加上她刘梅,夫妻二人一个月工资加在一起都不够100快,本想着要是能挣个千儿八百的,改善下生活,给家里添个大件就不错了,可一下子挣了150万,刘梅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潘水生也脸色难看地说:“振华,这钱也太多了,烫手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谭振华摸着自己光溜溜巴说到:“依我看,1000万美元的订单是多了点,超出了我最乐观的预计,不过,这应该算是件好事。

    老郑签下了这份订单,那他的安全就有保障了,算是个护身符,再有什么人想打他的主意,也要顾及一下省里、市里那些利益相关部门的看法,毕竟这是一份大大的政绩,那些能从这份政绩上得到好处的人,不需要老郑主动去巴结,自然就会为老郑说话的。”

    郑项青在一旁听得频频点头,他最近被这1000万的数字烧的有点发懵,很多事没来得及细想,现在经谭振华这么一提点,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远的不说,就闻州市里,轻工局的领导们是绝对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那可是妥妥的政绩;还有袁书记,当初就是表示了支持的,自己没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给他长了脸,将来要有什么事,他老人家帮着说句话,也是正常的吧。

    就听谭振华接着说:“这钱呢,我看也不算多。”

    刘梅刚要开口,被潘水生一把拉住了,“让振华接着说”。

    她没经历过前几次的谈话不知道,潘水生可是深有体会,谭振华这小子,年纪不大,道行可不浅,看问题比自己这样的老运动员都深刻,提出的解决方法,更是常人难料。

    更何况从第一次郑项青到宁都开始,事情果真是按着谭振华的计划一步步地发展,走到今天,除了这个订单大的有些过份之外,别的,都可说尽在谭振华的掌握之中!

    谭振华冲刘梅微微一笑,说到:“刘阿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钱呢,看上去是不少,但是咱们现在可不能拿,时机未到,所以,这钱还要拜托项青掌管。我正在计划出国留学的事情,等我到了国外,就可以动用一部分资金了,到时候我在国外操作,随便编个什么理由,都能帮大家把这钱的来路变得正大光明。这就是我要项青无论如何也要把美元的留成额度握在自己手里的原因之一。”

    屋内众人皆叹谭振华思虑长远,只有谭振华暗自感叹,还是时候未到啊,做生意合理合法挣的钱,却不能示人,非得弄个海外关系遗产继承什么的狗血故事才能被社会接受,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吧?不过好在,就要快了!最多再有十来年,等伟人二次南巡讲话之后,这一切都将正大光明!

    “再一个”,谭振华接着说,“潘叔还记得第一次项青来宁都,我画了,然后撕掉的图纸吧?”

    潘水生点头,提起这个事情他就来气,那么些好东西,他谭振华说撕就撕了,真想敲破这小子的脑袋!

    谭振华笑到:“潘叔别生气,上次我就说过,那些东西,都装在我的脑子里,实际上,那些小玩意在国际上也不是什么新鲜货色,我的意思呢,先让项青好好的把这份订单做完,借着这股东风,我和您老人家,挑合适的,再开发几款新的产品,咱们这次挣的钱呢,也有一部分要投入扩大再生产,明年广交会,肯定会有咱们的固定参展位置了,咱们来个再接再厉,再放一个卫星!”

    郑项青听了这话就是一哆嗦,心中一会儿是豪情万丈,觉得大有可为;一会儿又是患得患失,担心事情搞大了树大招风,会惹出什么事端;他低头琢磨了半天,总觉得有哪里没想明白,于是抬头问道:“振华,上次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怎么这次又不怕把事情做大了?”

    谭振华笑答到:“此一时,彼一时也。上次跟你这么说,那是你们几个,明明只是山里的猴子,没见过老虎就敢自顾自地称起了什么“大王”,一年做了小小的百十万产值,就觉得自己很是了不起了,招摇过市不说,还偷税漏税,倒卖国家生产资料,屁股上都不干净,你说,风波要是来了,不打击你,打击谁?”

    这一席话,说得郑项青是脸红脖子粗,无地自容。只好低声辩解:“那也不是我诚心想倒卖公家的东西,实在是那些生产原料,我们拿着钱也没地方买啊,这不也是没办法么,就这次,我一下补缴的税款,都有一万七呢!”

    潘水生拍了拍郑项青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项青,振华说的没错,要不是上次他提醒,你会老老实实的去补缴税款?咱们做人做事,还是要正大光明,对得起天地良心才好!”

    这话是长辈的至理名言,郑项青当然只有唯唯应了。

    谭振华笑着接话:“项青表面上是应了,心里估计还是不服,为啥这百十万一年的生意做不得,这1000万美元的生意就做得?而且还要大做特做,往大里做?今天这屋里没有外人,我就把道理说透点,项青今后做事心里也有个谱。”

    见几人都凝神倾听,谭振华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有句古话叫做:“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用在这里,虽然稍微有点不合适,但是意思也差不多。

    你看项青你原先做的那些小生意,说白了,有你没你一样过年,谁都无所谓,谁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你再去惹点事情出来,比如偷税漏税什么的,被人抓住把柄给宰了,当然没人会为你说话,宰了也是白宰。

    不过么,现在就不一样了。

    这一年1000万美元的生意,可是你们县里、轻工局甚至市里的重大创汇业绩。就算放在省里,除了几个卖矿产的,估计比你多的也没几个了,任谁都小看不得,这就算是窃了国了,自有那要分润政绩的领导站出来保护你,说不定,你那些生产资料什么的担心,早有人帮你想好了怎么解决!

    你想想,别人分润着你带来的政绩,自然也不希望被抓住什么把柄不是?你现在生意做得越大,美元挣的越多,就越是往帮你的人身上加砝码,越体现出人家慧眼识英才,他们的官当得才越顺溜,这叫花花轿子人抬人,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这番话说出口,说得郑项青是心悦诚服,老潘家两口子则是面面相觑。刘梅忍不住开口道:“振华,这些事,都是你自己个儿琢磨出来的?”

    谭振华笑答:“是啊,这种事情,又有哪个能教我?”

    刘梅想了想,还真是。

    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老谭家那俩口子刘梅太熟悉了。

    谭铭的业务能力是没说的,全所里都数得上,可要论这琢磨人的本事,那就差点意思了,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这么多年才混上个科研小组长。

    他媳妇徐芸是个老好人热心肠,谁家的忙都肯帮,邻里邻居的都喜欢跟她打交道,可要说玩心眼,那也指望不上。

    哪里知道,这二位老实人竟然生出了这么个妖孽的儿子,这人情世故,官场门道居然无师自通,分析得头头是道,关键是,听着还这么在理!

    这哪里是17岁的少年,70岁也不一定能活得那么明白。

    想到这里,刘梅不禁就想到了自己家那个混账二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他要是能有这谭振华一半的心眼就好了,也省得自己老是操心。

    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主,也不管什么场合就直接开口道:“振华,我看你真是活得明白,你和我们家小宝从小一起长大,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他虽然是个混人,但是有一样好处,心眼特别实在,待朋友那是真心实意的,你将来可得好好帮帮他,别让他吃了亏。”

    谭振华笑道:“刘阿姨,小宝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将来有我一口吃的,绝饿不着他,您二位尽管放心就是。”

    潘水生怒道:“你们两个说什么瞎话,老头我身体还好着呢,哪里轮到你来管小宝的饭,你好好的,给我把新产品的图画出来是正经。还有你,老婆子,你给我说道说道,你们厂做这100万个永磁体,有问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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