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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人看到这个满身是血的伤者也都吓了一跳。

    “哎,听说了没?这个人是隔壁莲花村的人,听说上山打猎的时候被熊瞎子抓了。本来都送到医馆了。可那家的医馆不敢收,硬是把人推出来了。还说只有回春医馆才能治好他。”

    一个知道详情的村民津津乐道地说着。

    “怎么能这样呢?”有村民不愿意了,“他们治不好,慕大夫就一定能治好?虽然说慕大夫医术很高,可是你看这人都快死了吧。万一治不好了,岂不是成了慕大夫的错了?!”

    “是呀,这八成是治不好了吧。你看这血流的……”

    “我也觉得玄。”

    ……

    慕云裳对这些议论都充耳不闻,她正在仔细观察伤者的伤口。

    伤者的胸部,大腿,小腿都有严重的撕裂伤,其中以胸部那里最为严重。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止血,然后再将伤口缝合。慕云裳取出银针。

    九门行云针针法精妙绝伦,几针下去,那伤者的血就已经渐渐止住了。

    周围的村民都传来惊叹声。

    伤者的弟弟更是热泪盈眶,他的大哥有救了。

    “大夫,真是太谢谢您了,我哥他,他是不是能救活?”

    慕云裳神色不变,冷静道:“我现在只是将他血止住,接下来还要缝合伤口,如果后期没有感染,你大哥就会没事的。”

    感,感染?

    围观的村民一头雾水。

    慕云裳已吩咐道:“现在把他抬进来,我要进行伤口缝合。”

    祈战黎一直平静的神色终于变了,他一把拉住慕云裳,沉声问道:“你真能治好他?”

    他见过和这个人差不多的伤者,可是就连最好的御医也不敢担保能治好。

    张玉堂目光一冷,冷冷地盯着祈战黎抓住慕云裳衣袖的手。

    慕云裳抬头看了这个奇怪的老者一眼,“这个伤不算太严重,我自然能治好他。不过……”她看着拉住她衣袖的手,冷冷道:“不过,你要是这么抓住我的话,能不能治好他可就另说了。”

    “你这个老头子想干什么呢?”伤者的弟弟不愿意了,一把推开乔装成老者的祈战黎,“别耽搁大夫给我大哥治病!”

    这个伤者的弟弟也是猎户,体型高大,一下子就把祈战黎推了个趔趄。

    祈战黎大怒,眼里闪过冰冷的杀意,无知小民!竟然敢冒犯他!死一千次都不足够泄他的怒火!

    “咋?咋的?你还想揍我?”这个猎户先是被祈战黎眼里的杀气吓了一跳,随即又不服气挺了挺胸膛。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也敢瞪他。

    “咳咳咳……”一旁的张玉堂捂住胸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

    祈战黎冷冷地看了猎户一眼,收回目光。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不跟这种蠢货计较。

    张玉堂还在咳嗽,祈战黎扫了一眼后,就把目光投向室内。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个慕云裳是否能治好猎户的伤。

    他来到这里之前,已经打听的很清楚。张家的张玉堂是个肺痨,他的妻子是个医术颇高的大夫。本来以为传言有夸大之辞,没想到,这个慕云裳真有可能是医术高明。

    伤者被抬进了一个小房子,外面的人都看不来慕云裳是怎么治病的。因为做这种伤口缝合手术,一定要保持干净,不可能让人围观的。

    一个时辰后,慕云裳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张玉堂目光一紧,急忙上前扶住慕云裳。他还没忘记此时要装病,咳嗽了几声后,方才担忧地问道:“娘子,你……你没事吧?”

    慕云裳摇了摇头,“相公,我没事的。”

    不过,毕竟怀了身孕,这场缝合手术下来,慕云裳还是感觉到有些精力不济。

    猎户也挤了过来,看着慕云裳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夫,我,我大哥没,没事吧?”

    “嗯,没事了。只要在观察几天就好了。”慕云裳有些无力地道。

    张玉堂心疼地握着慕云裳的手,“娘子,你现在有身孕,别太劳累了。快回家好好休息下。”

    慕云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真得治好了这个人?”却是扮作老者的祈战黎一脸震惊地问道。

    慕云裳顾不上答话,对那个猎户说:“我再开几副药,你回去按时煎给你大哥喝了,应该就没事了。”

    那个伤者这时已经又被抬了出来,虽然脸色惨白,但呼吸却很平稳。显然是活了下来。

    猎户热泪盈眶,跪下就给慕云裳磕了几个头,“谢谢大夫您救了我大哥一命!”

    慕云裳急忙躲开,“医者本份,没什么好谢的。”

    因为刚做完缝合手术,伤者也不适宜挪动,就在医馆先住了下来。那猎户对慕云裳是千恩万谢。

    祈战黎则完全被慕云裳的医术折服了。此后几天,祈战黎时不时地会来到医馆,张玉堂也不时来到医馆,陪着慕云裳。

    受伤的猎户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慕云裳替他拆除了缝线后,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让他们回家了。

    经过这一次后,慕云裳神医的名声更大。

    这日,慕云裳正在回春堂坐诊,替一位患了风湿的病人施针。张玉堂照例陪在一边。

    谁知过了没多长时间,祈战黎扮作老者又施施然走了进来。

    张玉堂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这黎王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在云裳的回春堂打转。虽然说黎王到了这里,是为了查他的身份。可现在他怎么觉得,黎王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云裳身上。

    “咳咳咳……”张玉堂咳嗽了起来,“娘子,我……我好难受……”

    慕云裳这时正好替病人施完针,闻言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发现,只要那个奇怪的老者在的时候,张玉堂也就变得奇怪了。

    “相公,哪里不舒服?”慕云裳柔声问道。

    “咳咳……胸口好……好闷。”张玉堂有气无力地道。

    慕云裳磨了磨牙,伸手替他按揉胸口,“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张玉堂惬意地点了点头,“好多了……”

    祈战黎目光一沉,他在这里已经逗留了一段时间,皇长孙的下落一直没有眉目。倒是让他意外发现了医术精湛的慕云裳。

    慕云裳医术如此高明,若是能将她招募到自己麾下,对以后自己的大业绝对有帮助。

    可是此事却不能操之过急,祈战黎压下心头的燥意。京城那边还有事要处理,他必须要赶回京城,这里的事只能先放下了。

    看着祈战黎离开,张玉堂不易觉察的翘了翘唇角。

    “相公,胸口还闷不闷了?”慕云裳轻声问道。

    “嗯,不闷了。”张玉堂随口答道。

    慕云裳在他胸口轻轻拧了一下,“说!那个神秘的老者是谁?为什么自他来了以后,你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张玉堂微笑,死不承认,“哪里有?娘子你多心了。”

    慕云裳又问了几句,张玉堂一口咬定什么都没有。

    慕云裳也就悻悻地不再问了。此后几天,祈战黎没再来回春堂,潜龙暗卫暗地里过来,向张玉堂禀报说,黎王祈战黎已经回了京城,却留下了手下监视这里。

    张玉堂哼了一声,接着又冷静吩咐潜龙暗卫小心行事,不要露出什么破绽。另外,黎王留下的人也要暗中监视,以免发生什么变故。

    潜龙暗卫一一应下。

    剩下的日子平常依旧,倒没有再发生什么变故。

    不过,这几天有别的镇上的人人来看病,说起隔壁白云县的县令得了一种怪病,很是可怕。请了很多大夫都没治好。

    张玉堂听了不由紧张起来。这个白云县的县令生了怪病,云裳医术高超,说不定,到时也会请云裳去看病的。

    只是云裳现在有身孕,实在不宜奔波出门看诊。

    张玉堂暗下决心,这次要是有人来请云裳看病,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那个白云县令是死是活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他的云裳好好的。

    只可惜,怕什么来什么。这日,慕云裳正在回春堂,只听见一道倨傲的声音,“回春堂的慕大夫是在这里吗?”

    慕云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头上插着根喜鹊登梅金簪子的婆子一脸倨傲地走了进来。

    慕云裳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婆子一进来就上上下下打量了慕云裳几眼,随即四处看了看,“慕大夫不在吗?我们家县令夫人有请慕大夫。”

    慕云裳淡淡道:“我就是。”

    那婆子吃了一惊,“你就是慕大夫?!”接着又上上下下打量着慕云裳。

    她们家大人生了怪病,请了很多大夫都没治好。听说这里回春堂的大夫医术高明,她们夫人特地让她请了慕大夫回去。只是没想到,慕大夫竟然是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看着一点也不像个大夫啊,那婆子暗暗嘀咕。

    一直斜坐在一旁看书的张玉堂一听,暗道一声糟了。没想到真让他猜中了,这白云县令真得来请云裳去看病了。

    云裳医者仁心,肯定会答应下来的。

    张玉堂来不及多想,急忙几步走过去。还没走近,就是一阵惊天动地地咳嗽。

    那婆子满脸不高兴地拿帕子扇了扇,“你生了什么病?怎么咳得这么严重?”

    张玉堂一边咳嗽一边摆着手道:“咳咳咳……真是对不住,我有肺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