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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风雨莫知何处来

    像是等得腻了,之前压下的火气在这仵作心底再次燃起。不同之前,这里还加了点意思,觉得像是受了欺瞒,随手便把短棒一挥,到了范瑾跟前,一遍遍把那短棒在自己左手掌心轻轻捶着,神色充满了玩味:这镖头儿,你还不说话?

    大人你莫急嘛。话这么讲,可范瑾的额头也已冷汗阵阵,本没多想,牒儿定是妥当放在身上,可如今也不知丢在了哪里。如此一来,先莫说那些高丽的人儿,自己的身份都是个迷。再抬眼儿见了徐期,心说自己素时都是安分的人,莫不是莫不是这小子稀奇误了事情?

    徐期见了范瑾的眼神儿,虽然不清楚出了甚么事,心里就大概晓得这范叔是怎么个想法。急中忙想一招,他匆匆快步走去,这几步都使劲儿地对着范叔的眼,要的就是个无所畏惧,等到跟前,就忙作着急情状:范叔,这是丢了甚么?

    范瑾瞄他一眼,也看不出个甚么,就不耐烦地接着翻自己腰间,也不看他,只说:丢了牒儿,也不知是被我塞哪里了。

    听了这话,徐期想了想今日前后,不觉得该有丢失的地方儿。可一路思至源头,似乎答案愈加明了,等范瑾终于停下手里动作,徐期他便小心翼翼开了口:那个范叔,咱那东西有没有可能还在那邸店里?

    听得徐期这么讲,范瑾不禁点了点头,正想说些甚么,就见那仵作正盯着他。心道不好,这个情形,仵作是真的怀疑自家身份,虽说也可逃了,可名不正言不顺,也没必要和官府对着搞。就只好堆上笑脸,走到仵作跟前,作了一揖:牒儿是找不着了,小的是想回那店子看看是不是落在那边儿,还烦请大人行个方便。

    你要去便去好了。

    多谢大人。

    我只会如实禀告。仵作说着,就低头整着衣袖:就说,那个镖头儿自个儿回了邸店,其他我也不甚了解。

    这范瑾轻咬嘴唇,琢磨片刻,这要走了还真不知后面是怎么个说法。而就算如此一言,也搞不好会有更多麻烦。也就只好看看车子,嘴上只说:那请问大人,能否先叫人一道儿清理一下,事过之后,我们也好接着赶路。

    这是自然。仵作把短棒塞到腰间,接着就往那侧门走,一边走一边说:这镖头儿,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再见见县太爷?

    范瑾忙拱了拱手,稍稍低头,眼睛盯着鞋面儿,话上且说:我还是盯着货儿心安一些,而且,好像没那个必要。

    徐期尚且不晓得这来人纠结是作甚的,看向那边儿的背影,那双手都背在身后,着实一股子傲气横泄。虽然心中不大舒服,可看范瑾那般小心,也就不好乱开口,跟着做了个抱拳,只是平常般去瞧。

    未多时,这名仵作就又出来,手里多了块儿木牌,身后也多了几个衙役。徐期这时差不多就在门前,赶紧稍稍给这些衙役让开道儿,心里还有点儿好奇,仔仔细细去瞅他们。

    这几个大致看去身形相近,也都如之前衙役那样,穿了朱红色的衣裳,俩三个戴了头巾,走得整整齐齐。只是手里拿的不是棍子,而是些细小铲子,轻轻捻在手里。等到跟前,只消那位仵作拿下巴朝着车子一扬,就就俩个先踏了上去。

    范瑾见有人上去,这就上去一步,作了一揖:烦请各位先帮忙把那货儿抬下来,我想看看现在是个甚么情形。

    话音已落,无人理他,就俩三个回头望眼,也接着该干嘛干嘛去了。

    范瑾无奈,将眼神看向仵作,徐期在一时忽然觉得,按说权势,这还是官府的人儿强,哪怕混个一官半职,也能卡你一道儿。你看范叔,眼神看着果真小可怜儿,虽是全然无话,该说的该讲的,都在那眼睛里头儿了。

    范瑾像是看出了那些儿羡慕意思,伸手拍拍徐期后脑勺子:人家也是职责所在。

    嗯,职责所在。仵作点头,随即挥了挥手,就听得里面俩个衙役齐喊一二,终于把那屏风小心翼翼给挪了出来,把另外一头,交到车外人儿的手里。如此,车子俩个慢慢踱出来,屏风就被安安稳稳放落在地。

    范瑾这就凑了过去,眼睛瞪得挺大,慢慢拆开那些个裹布,却还是见这屏面破了个口子,好在尚无甚么遗失,也还能算个交代。不多时,随着一阵清风,范瑾就慢慢放下心来,虽然一路真不容易,可现在这般,就也不算太糟。

    仵作看了一眼这边儿,就自己上前进了车子,缓缓放下了帘儿,外面就看不着里边儿,就能见得是仨个人来回走,时而蹲下来,该是拿着铲子慢慢去清。

    徐期不禁掩了鼻,可能是因为清理缘故,本来淡去的血腥味道,开始渐渐浓郁。范瑾侧过头,也不知想些了甚么,伸手摸摸徐期的脑袋:你之前上前见过,有怕了吗?

    我才没有,我还仔细看了,知道那是锤子打的。徐期这么说着却侧过脸,等停了停,又望向范瑾:哎,范叔,你说,那该是哪里的义士?

    其实可能不算甚么义士。范瑾张了张嘴,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把话说出:你应该还记得来人打扮,并不像高丽人的样子,但就消息而言,他们的消息来源,只能是那些高丽人。这抢东西的也不一定是义士,也可能只是想劫东西的草贼。

    原来如此。徐期点头,然后望向车子方位,那边儿的仵作早就下来,另有衙役已经开始抬着尸体走下来。徐期皱着眉头,拉扯把范瑾的衣襟:那,这些人,大致都是哪里的人?

    范瑾的神色也愈来愈差,一切的已知线索指向了一个他并不乐意相信的答案,这让他没能把话说完。徐期这阵子又拉扯几遍,范瑾这才不情愿地刚刚起了头:要我说,这种情形搞不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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