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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是逢女郎着红裳

    这有甚好可惜?范瑾听过,溜下去一些,且半躺着眯起眼睛,只是稍稍睁眼看着了点路,就歪了头朝着后头儿说道:你须知道,这天下可是一百余个州,你要说这便是个大城,那你这辈子也见不得所有大城。要我讲,你且勿要去想太多,只要记得眼前就好,否之,没甚用,还心焦。你想,那又有甚个意思?

    范叔你总是能讲点道理出来。徐期伸出手,且是握住了屏风:眼前,眼前,眼前这个《千秋社稷图》送到,后面儿做甚,又不可知。范叔,你瞧你怎么也是一身武艺,可我就真不晓得要怎么做了。

    大不了你就回去。范瑾的话轻悠悠,就好像那天边儿的白云缓缓过:做一个安分农夫,那日子其实也不错。

    范叔你在说甚傻话?徐期笑了一声,伸手摸着屏风外面儿的布料,心中情绪不杂,不晓怎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喘了口气:可既然出去,就不该想着回去,除非除非功成名就。

    范瑾听过,也是笑了,不知甚时候扯了一片叶子,这时候给叼在嘴里,这样,听起来声音是有点闷:嗯,是个少年模样。

    这种句子也不知是夸是贬,徐期也不好再说,只伸手拾起帘子,顺便看看外面儿。

    不知多久,后头儿没人跟来,范瑾就也放缓速度。思量着这该是刚刚过了瀛州,再往上该是幽州。幽州向来乱些,或许是得多多小心。如此念过,便唤徐期名字,叫徐期把之前买的棍子取那么一根,过了小窗传过来。

    徐期如是照做,等递过去,心说范叔既然如此警惕,那可能是想到了些甚么。这就也紧张起来,把另外那只棍子握在一只手中,尚且是挑着帘子耍。

    许是慢了,徐期感到这风儿也轻柔许多,道路两旁,树木是匆匆而过,偶尔闪过一些黄花。虽说是眼前一亮比较提神儿,可到底是一堆黄花,常年用来祭死人的,既如此,总还感觉不大舒服。徐期这般想着,就往前看,范叔如今是连个头顶儿也没在小窗上面显出来,许是倦了,更窝得深。

    正感无趣,徐期朝着外面儿一瞥,忽然见了一个红衣女子。本以为是自己倦了,忙就先是揉了眼睛再看,却还在那儿,不过是车子更远了些。徐期愣了一下,马上转过身子,从小窗那边儿伸出来手去碰范瑾肩膀:先停一下!

    范瑾也没细想,忽然听着这么一声,就马上拉了缰绳。马儿接着走了几步,也就停下。范瑾这才想起是该问下再说,可已如此,就扭过了头:忽然叫我停着,是怎么了?你是要去方便?

    不是。徐期看车子停了,这边儿答过,就跳下了车。

    他一时没有多想,就往回跑了两步,接着才想起来,是该跟范叔说声,就又折身过去。徐期这一路小跑还未至马车前头儿,就见范瑾已经缓缓下来,饶是半醒,还眯着眼,脚步也还不稳,伸了只手扶住了车子:那是甚么事情?

    徐期快走俩步,脑袋往后一扭就算指了方向:范叔,我刚见后面有人儿,咱且去看看?

    有人?范瑾皱起眉头,径直走过徐期位置,也是朝车子后面看看,接着扭头过来:没见有甚么人。

    是咱已远了。徐期说到一半儿,忽然想到或是范叔误会了意思,就忙笑了:嗨,范叔,你且莫急,不是甚么追来的官兵,是我见了一个红衣女子。我刚刚有见过的,就在路旁靠着甚么,噢,对了,那边儿好像有个废弃马车,再说其他具体情形,我也是没能看得清楚。

    范瑾听过这话,神情便是算稍稍缓和一些,点了点头,扭身回去把那缰绳给栓路旁树上,接着拾了棍子单手提着。就要带着徐期往回走,想了片刻,又进了车子拿了几块干脯。再出来时,这范瑾脚步就更快了些,嘴上只说:那咱去看看,若是帮得上忙也就帮上一把。

    徐期点头,等着范瑾走到了自己身前,这才也慢慢跟着。虽说刚刚看见时候没觉得是有多远,可真走起来,还真有一阵子。徐期甚至还跟着范瑾绕了个弯儿,又行了数十步,才算见了那个红衣女子。徐期看去,衣裳虽说亮眼可也只是寻常衣物,那个被废弃的马车看着倒是堂皇得很。那是个仔仔细细的蓝布顶儿,最上头还绕了一圈金穗儿,再说那些木架子,也有红线缠了一圈又一圈,既是如此排场,要和那女子身上物件相比,虽也算不了天上地下,却真是该讲个差距甚大。

    徐期侧过脑袋,且见范瑾小心拿着了棍,伸手把自己给护在身后,慢慢踱步过去。这边儿的二人还未近身,那个红衣女子就从她的身侧抽出一柄短刀,徐期眯起眼,见得是寒光一闪,刀子算是糙货,并无血槽子。再说这人儿,这女子是使了俩手紧紧握着,只顾着往前指,也没有其他动作。

    范瑾见对方不言,就看了一眼徐期,下巴抬抬,示意徐期就先往后退去。等徐期又接着往后退了有个五步,范瑾这才更上前了些:我们是从烨城来的商人,敢问姑娘哪里的人?为何一个人在这地方?这时节可不算安宁,你一个女子,出门在外,更是要须得小心才是。

    你们,你们俩个人不是这地儿的匪?女子闻言,好似眼中有了光亮,这就匆忙问道,等见着徐期远远地点了点头,手就稍稍没了力气。虽说短刀还在手里拿着,可也已经垂了下去,她自顾着抹了把泪,嘴上只说:我小女子是易州人士,本是在一户人家做妾,也是听我家大人的话带了东西要去瀛州省亲,谁想就在半道上遇了匪,那些下人们见有歹人,一时之间,就一个个都跑掉了。平日里也没少见拿好处的,这时候都跑挺快

    范瑾颔首,虽是不知哪家的妾室,可既如此,再喊姑娘就不大对了。且松了口气,他随口就问:那你是准备之后如何?

    本是寻常的话,却让这女子激动起来,声音高亮,后头儿觉得不妥,也才低了下去:要是知道!要是知道,我也就不会在这个地方坐着,也是不知后面儿如何,就只能这般枯坐,也怕那

    徐期见是无事,就慢慢走到近前,既听是这么说了,就忙忙去问:姐姐,你要这般也是无用,要我说,你不如仔细想想,你要省亲的瀛州那个人家是在哪里?然后你且去投了他们也好过在这地方。

    休说这话。那女子脸上却红了些,眼睛往边儿一瞄,好像重新调整了下语言,这才回过头讲:莫说那户人家在哪里,就连我的牒儿,本是我自己拿着,一通混乱过后,也不知是被哪个下人揣着走了。不过,我想,要是我进了城

    范瑾看出徐期心思,忙扯了扯徐期的衣裳,徐期心领神会,忙就摇头:那个这位姐姐,我呢虽是有心,可我们是刚刚从那边儿出来,自然不准备再回瀛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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