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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火响灶热人间味

    幽州又是如何?那个大汉笑着,伸手就拍在范瑾肩上:兄弟,别说哥哥没提醒你,我家大人是个通天通地的人物,管你哪个州,都能让你好受。

    噢,这样范瑾虽说心中有气,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打个短工,就只好颔首:那是小的莽撞了,多谢大哥教诲。

    哎,这就对了。那个点头,这就伸手把范瑾推至一旁,昂首迈步,进了店里。徐期见得刚刚样子,也是小心退后,却再抬眼,就见那人直朝着梦怜姑娘走过去。范瑾也才留意,还未及抢先过去,来的大汉就先笑了:我道还能哪里去,寻了一路渺有信,如今,居然是在这里见了。

    梦怜见了来人,像是轻抿了唇,却又起身,稍行过礼:栗大人。

    荆夫人,好久不见。如此说过,栗大人这就直在梦怜身前坐下,又摆手唤是小二,周辛已是看出有些不对,生怕出些事端,忙就伸手拉住范瑾,他自是提了个小壶过去。先给那茶水上好,接着便是笑问:虽也不曾听清,这位大人想是在甚高府做事,不知和这姑娘,是个甚么关系?

    瞎讲!栗大人如此喝过,神色便缓和许多,徐期折身过来再看,也算得上个和颜悦色:小二,我同你讲,这荆夫人乃是我府大人的妾室,虽说为妾,可也不容你这等下作人乱了规矩。

    正是正是。周辛这般应了,就忙又朝梦怜作揖:小的不知夫人来历,是有怠慢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

    梦怜闻言,侧目看看身前大汉,虽是有话,却不好再讲。便是稍侧了身子,点了点头,算是听了。

    周辛看是无事,一时心急,就没问是想要些甚么,且是退下。又见徐期在呢,忙扯徐期过徐期衣裳:那个姑娘到底是甚么来历?本店实小,万万不可多事。

    徐期眼还看着那边儿,心中已然明白,一时也没主意。忽然那个栗大人又瞅过来一眼,他就忙侧过身,佯装无事。是过片刻,徐期这才引了周辛到了范瑾近前,也不睬那周辛,只是看着范叔:想是那府里人找过来了,范叔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你又慌些甚么?范瑾抬手,拍过徐期肩膀,也朝那边儿过去。栗大人许是听了声儿,扭头正要说话,范叔就先开了口:我还当是甚么人物,原来是梦怜姑娘所在府上的些个下人。

    听了这话,那个自然不甘,忙就立起。未等这个栗姓的人儿再说些啥,原先几个其他下人,就也围了过来。既然如是,这栗大人便有底气,面上生喜,慌作怒意:这厮乡野村夫!是没人教你讲话?

    梦怜心中正是紧张,见这二人话皆不善,忙就立起。一时之间,范瑾偏摇了头,算是示意梦怜且坐。梦怜又是心说,这个时候,自己说话怕也解释不清,只好再度坐下。

    许是见梦怜姑娘坐下了,范瑾这才拱了拱手:范某是有礼了,只是你方才的话,实在不妥。待到起身,范瑾又是步前几分,四目相对,全是没了方才软气:你须知道,你家这位夫人可是一个流落,还是我这厮村夫,保了她一路周全!知道是易州高门之人,我和我那小哥向来也是小心伺候,怎么你这下人不说谢我,还是辱我?

    听过这话,大汉身是一愣,这就起身,侧过身子算是面朝了范瑾梦怜二人。尤是立定,他自是侧目望向梦怜:夫人,当真如此?

    范师傅所言不虚。梦怜颔首,眼睛也笑作一个弯弯儿,缓缓起身:那些个下人当时都是跑了,我是在那车旁哭泣,遇着了这么二人,全赖他们护我至此。

    那个栗大人如是闻言,抿了抿唇,便侧过身去,行了一礼。待他起身,便是换了一副颜色:是范师傅?嗐!范师傅,多谢你照料我家夫人。你看,我栗某也就粗人一个,偶间拽几句罢了,真是多有得罪。我等一路匆忙,也未有多备钱粮,区区薄情,还望收着。这般说了,这个栗某就从怀中取了一个灰布袋子,碎步走过,塞入范瑾手中:我想你也不是该在这做事儿的人儿,许是少了钱财,切莫推辞。

    范瑾颔首,心说正是缺钱时候,也就没甚必要再去推辞,弯腰谢过,这就收妥。见徐期看着这边儿,范瑾就忙是拉了徐期过来,使了眼色,让徐期行了个礼,叫了个叔。待这客套行了,范瑾就是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荆夫人也算是找到了家里的人儿,范某没甚可赠,就只能预祝各位,一路平安。

    徐期立在一旁,看出梦怜眼含不舍,便是拉扯几下范叔衣裳。这个时候,范叔没有侧目,只是稍稍摇了摇头,顺便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个栗大人瞄了一眼,倒是也无甚讲,只是唤过周辛,在周辛手上放了十几个五铢钱:钱嘛,就不用找我,快给我打一壶子酒,我且带着。

    哎!得嘞!周辛点头,侧目去看范瑾,约是心念范瑾这是得了财,必然不留,面色就黯然几分。徐期看时,周辛自是折身过去,往了壶里倒酒。

    范瑾原是不动的,可听着酒水哗啦响,这就心说不大行。遂是小跑几步,范瑾便到了周辛身旁,接过了壶子,又是碎布过来,递到栗大人手上:哎,这儿你的酒,算是齐了,客官慢走。

    嗯。栗大人如是,也是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了梦怜姑娘走在身前。待她出门,徐期再看,这栗大人又转过身,深深弯了个腰,这就折身而去。范瑾听着了马蹄声儿,也不发话,只是踱到柜台跟前取了抹布,把个桌子擦了,又如往常一般,看着徐期:你还坐这儿。

    徐期闻言,便是入座,还不忘取笑着道:范叔,怎么看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这就胡讲了不是?范瑾腾出右手,拍拍怀里袋子:这里面儿可都是钱财,咱们也算是阔了。只是,小子,这边儿店里说过的话不容去悔,等过了两日,咱再起身。

    这是该的。徐期点头,拿起先前还未有人去饮的茶,一饮而尽,摆回桌子:若是无事,我便接着睡了?

    你还睡个甚么?范瑾抬手,就把抹布摔在徐期脸上,看着徐期扯下来,他这边儿才接着讲:刚刚我都忘了,你去后厨帮人家师傅看着灶火,可别惹事儿。

    得,我知道了。

    这边儿应过,徐期就起身往那边儿内屋走,走到一半,便被周辛拉住:小子,可不是这里。说着,周辛伸手往着右边儿一指,徐期侧目才见还有一处小间,看起来门是极小。徐期颔首,算是谢过,就又听周辛还讲:哎,那个厨子脾气挺怪,我也不知他是叫个啥,反正啊早上过来他就在,下午没人儿了他就回,你叫他大哥就好,没甚事儿就少去唤他。

    嗯。徐期点头:我记得了。

    周辛听过,这才折身去那边儿柜台后头。徐期是目送一阵,就正过了头儿,小心挑了帘子。等迈过门,徐期抬眼细看,除了锅灶,便见是个精瘦汉子,年岁不小,胡子不少,眼睛只是呆看着灶上锅子。

    徐期心念周辛的话儿,便是不敢讲话,自顾自个儿坐下。

    这会儿,火苗儿正盛,锅子在热,饶是人间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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