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质问犀利刻薄，字字如刀。
“童副总质疑我靠男人拿项目，这并没有什么错。”
“我也不否认，不管我的能力怎么样，现在，我手里的项目，确实都是我男人说我来装门面的。”
“可不论如何，至少，我为公司拿到了两个项目。”
“童副总，你呢？”
顾雪芙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可脸上的表情，真是怎么看怎么危险。
她慢悠悠的在靠背椅里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幽幽叹了一口气。
“童副总到分公司任职的这三个礼拜里，天天往外跑，美其名曰，要谈什么项目。”
“可实际上呢？”
“整整三个礼拜，快一个月的时间，你真的为公司谈成了什么项目吗？”
这一下，童永新的脸可不单单只是红，而是黑了。
他匆匆忙忙的，就准备争辩。
“我……”
可才开了个口，就说不下去了。
顾雪芙笑。
这些天，她一直安排人盯着童永新。
童永新不是在足浴店里洗澡按摩大保健，就是和几个合作商一起，谈自己公司的项目。
亦或者，这里走走那里逛逛，和狐朋狗友聚在一起赌博吹牛。
即便是上周五，被顾雪芙警告之后，他也依然没有收敛，反而是搂着个女人，进了酒吧，和华西商贸的负责人谈起了下个季度的生意。
这一次，当然是顾氏集团的生意，只是，这生意，却是个和装修有关的。
以便于他继续敛财的生意。
一直到昨天晚上，突然联系不上申豪之后，他才慌了。
顾雪芙猜想，他今天之所以还这么沉不住气，怕是和联系不上申豪也有些关系。
因为，他慌了。
“你怎么样，你说呀？”
“童副总这三个礼拜都干了些什么，说出来，叫大家都听一听。”
“要是你的能力能配得上你的野心，那我绝对二话不说，立刻让位，叫你做这个分公司总裁的位置。”
“不但如此，我还能把手里的两个项目，都交给你，算作你的业绩。”
童永新的嘴巴张张合合，一直想说话，但又始终没有说出来。
他的脸色由青变紫，又从紫变红。
最后，才磕磕巴巴的开口。
“谁说我一直没有工作，我替集团拉到了一个装修公司，可以给地产公司所有正在开发的楼盘，做精装修，成本价比市场低四成。”
“四成？”
“四成？”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都沸腾了。
尤其是坐在首座上的顾开济，本来还懒洋洋的半靠在椅子上翻文件。
这会儿，可是连文件都顾不得了。
嗖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哪家装修公司可以做比市场价还要低四成的装修？”
并没有等顾开济说话，顾雪芙就已经代劳了。
孟修谨早上明明已经说了，童永新惶惶不可终日。
顾雪芙还以为童永新是知道了申豪入狱的事，可现在看来，他还是不知情的。
因为，整个装修市场，只有申豪的公司，可以做低于市场价四成的装修。
而且只给顾氏集团做。
“童副总，且不说你已经不是地产公司的负责人，地产公司装修的事情根本不用你操心。”
“就算我退一步，当你是在外头给地产公司找装修团队。”
“但是，装修市场现在是什么行情，在座各位都是心知肚明。”
“我们数十家房地产公司联合，已经和装修市场的利润压的很薄了，不要说是四成利，就是低两成的公司，现在都已经不好找了。”
“童副总，你倒是说说，你联系的，到底是哪家装修公司？”
童永新似乎还是有些顾虑。
犹豫了好半天，都没有开口。
顾雪芙嘴角勾着笑，眉眼间带着一丝嘲讽和戏谑。
“怎么，童副总不愿意把装修公司的名字说出来，难不成是害怕有人泄漏出去吗？”
“这会议室里有没有外人，你不用担心。”
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
全神贯注的看着童永新。
等待他的回答。
顾开济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所有人脸上的神色还是紧张又好奇的，只有顾雪芙，始终目光幽幽，藏着笑意，姿态闲适的靠在弓椅里，老神在在的等。
大概是看着顾雪芙的眼睛太过平静，脸上又满满的，都是那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童永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永新？”
就在顾雪芙和童永新对峙的档口，顾开济开口了。
“就是我们一直合作的那家装修公司，我和他们的负责人聊了快一个月，总算是能定下来了。”
“已经约好了，这周就能签合同。”
顾雪芙凉凉的挑了一下眉头。
如此说来，童永新当真还不知道申豪已经入狱了。
那他慌什么？
是联系了苏凡柔，因为她的事情，慌里慌张的呆不住？
“这么说来，倒是我失礼了。”
顾雪芙一边说话，一边撑着椅子扶手，慢悠悠的起身，非常认真的朝童永新举了个躬。
“童副总人都到我公司了，心却还在集团。”
“现在又给集团立下了大功，那董事长……”
顾雪芙扭头，望向顾开济，笑的嘴角弯弯。
“不如就把童副总调回集团，由他继续担任地产公司总裁。”
“这样，将来的合同好签，童副总也不用再委屈在我手底下，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顾开济眉目一顿，好像有些吃惊。
紧接着，就是踌躇和为难。
“这样一来，你手底下的人，是不是就不够用了。”
这倒也是。
她现在忙的四脚朝天，连孟修谨和晋小七都一起忙成了陀螺。
之前没有用上童永新，主要是因为他立场有问题。
但要真的把他调走，那个位子空了，好像也不成样子，不是办法。
“这有什么关系。”
“董事长再挑个好的，派给我就是了。”
顾开济锁着眉头，想了好半天。
目光在会议室一众人身上，溜溜的转。
似乎真的是在认真挑选，想找个可靠的人，安排在顾雪芙身边。
只是，顾开济身边两个特助，已经把孟修谨给了她，又挑了个厉害的秘书下去。
顾开济不知道童永新的真面目，一心只以为他是个十分可靠的。
只可惜，可靠是可靠，就是没有分清轻重缓急，没有办自己该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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