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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进了里面,不过片刻走了出来,恭敬的对着挽椛说道:“挽椛姑娘,太子殿下请您进去。”

    挽椛这才笑着接过玉清手中盛汤的食盒,款款走了进去。

    她一路小心的记着路线,打量着周边的一切。

    这书房十分雅致,细细的竹帘垂下,传来淡淡的笔墨纸香,墙上挂着名家书画依次悬挂,越往里走这画越是精致。

    进门便一幅半遮日出图,然后是烈日炙烤图,紧接着是垂暮山崖图,直到她走到一幅星光璀璨的挂图前,才算真正进入了沈凉熙的书房。

    只见他背脊挺直的坐着上首,手中执笔在勾勒着什么。

    她笑着福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沈凉熙缓缓抬头,面上没有过多的情绪问道:“挽椛姑娘怎么来了?”

    “想着这几日伤好的差不多了,又听说太子您多日操劳,便拿了些厨房的参汤过来。这参汤提神,希望能帮助您一二。”她十分贴心的柔声说道。

    “真是劳烦挽椛姑娘了。”沈凉熙淡淡了勾了勾唇角,站起身来走到了挽椛身边。

    她顺势将食盒放在一边的桌上,打开了盖子,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萦绕在房间之中。

    “太子趁热喝了吧。”挽椛端着碗递到的身前说道。

    他接了过去,很是给面子的喝光了碗中的参汤:“嗯,味道不错。”

    “那就好,我还怕不和您的心意呢。”她十分贤惠的将空碗放进食盒后,才继续说道:“我刚刚进来便觉得殿下这书房着实别致,每一幅挂画都绝妙无双。”

    他淡淡的笑了笑:“只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儿罢了,不值得一提。”

    然后,他才又坐回原先的位置。

    挽椛十分懂得看眼色,见他又要开始忙碌有了送客的意思便主动开口道:“我看太子殿下还有事要忙,挽椛就先退下了。”

    他含笑说道:“嗯,今日辛苦你了。”

    “太子客气了。”言毕她便退了出去,心中却是想着刚刚在书房中撇到的一行小字。

    玉清等在书房外,见她出来才上前行礼。

    她心中有事,便也没多说,随着玉清回了客房之中,于是思来想去决定将这一消息传给北木迟。

    于是,趁着夜色她独自出了房间,将一封小小的纸条压在了院子里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洞之下,然后才回了房间。

    玉清打水回来碰巧遇见她往屋里走,有些奇怪的问道:“挽椛姑娘怎么出来了?”

    “觉得有些闷,就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还挺冷的。”她淡淡的笑着,掩饰着自己的真正目的。

    玉清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说道:“嗯,这儿已经是冬天了,姑娘还是不要再晚上出去了。本来身体就已经受损了,只怕会感染风寒,我一会儿熬点姜汤给您。”

    她笑着说道:“那真是谢谢你了,玉清。”

    玉清没有神色的脸上继续说道:“姑娘客气了,快进屋吧,一会儿洗漱的水该冷了。”

    两人这才进了房间,服侍着挽椛净面后,她才去往炭盆里加了两根银霜炭:“挽椛姑娘,把衣裳脱了吧,奴婢给您上药。”

    她顺从的脱下衣裳露出雪白的肩膀,那里的伤口已经呈现肉粉色。玉清用小勺子挖了一点药膏擦上去,清凉的感觉便上来了,只是因为屋里暖和,她倒是也不觉得的冷。

    “伤口结痂了,会有些痒,您一定要忍住不要挠,不然可会留疤。这药膏对祛疤也很有效果,奴婢天天给您抹上,想必这十天半个月之后也不会有什么疤痕的。”玉清仔细的嘱咐,认真的看了挽椛一眼。

    她打量了一下伤口,的确是比以前好了不少,这南玉国好东西果然不少。

    于是她点了点头,穿好衣裳后才躺了下去。

    沈凉熙依旧在书房之中,只是相较白日,瑟也在。

    他目光沉沉的望着远方,启唇问道:“那个挽椛有什么动静没有?”

    “她刚刚出了房间,压了一张纸条在院子的洞下面。”瑟答道。

    “纸条上写的什么?”他继续问道。

    “禁卫军付羌有异。”瑟一五一十的说道。

    “哦?”他轻声一问,却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果然不出所料,自己今日故意露出破绽,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这挽椛,没想到这么轻易就上钩了。

    “注意这纸条的去向,不要打草惊蛇。”他低声嘱咐,心中有了一个全盘的计划。

    瑟得令后便亲自去查探了。

    夜越来越深,打更的已经敲响了三更,他仍旧精神抖擞的关注着那个小洞。

    突然出现了奇异的一幕,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只见,一只白色的老鼠钻进了小洞之中,片刻后便叼着纸出了太子府。他急忙跟了上去,他追踪过无数人,却是从来没有跟过一只老鼠。

    黑夜中,老鼠的速度很快,一路就跑进了三皇子沈凉函的府邸之中失去了踪影。

    他懊恼的一握拳,却是快速的返回了太子府中。

    沈凉熙已经睡下了,瑟却是轻轻叩响了他的房门唤道:“殿下!”

    他猛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听到是瑟的声音只是披上的一件外衣后,便起身点亮了烛火:“进来吧。”

    瑟进来后没有片刻喘息的说道:“殿下,纸条被送进了三皇子的府中。”

    莹莹的烛火四处摇曳,照的他的脸忽明忽灭:“那是谁来拿的纸条。”

    瑟的面上出现一丝窘迫,顿了顿才说道:“是一只白色的老鼠。”

    “老鼠?”沈凉熙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眼中都是疑惑。

    “嗯,此时千真万确,属下亲眼看到老鼠进洞叼着纸就出了府,一路跟着直到这老鼠进了三皇子府失了踪影,才回来的。”

    他摸了摸下巴,暗自想着,没想到竟然是老鼠通信,这沈凉函何时还会指挥动物了,这可真是的好好查一查了。

    “那你派人盯着三皇子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及时禀报。”

    “是,殿下放心。”瑟利落的回应。

    只是,这付羌的事情,沈凉函那边不知道回怎么操作,他心中却是有些隐隐期待起来。

    三皇子府中,北木迟也就是程迟已经得到了挽椛传来的信息,对于她的办事效率颇为满意。

    付羌,禁卫军二把手,要是能把他掌握在手中,那相当于有了京城半成的兵力。

    看来要查一查这个付羌了,于是他决定一早就去找沈凉函说这个事情,如今只有借着他才能迅速的掌握南玉国的情况,接下来这一步,就是要让沈凉函这个废物从沈凉熙手中把军务这一块拿过来。

    如今,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他心中颇为得意,只觉得此番行事是必定成事了,便没有将这一切告知北木秋,决定等事成之后再说,让自己这个从小敬重的大哥刮目相看。

    一夜辗转难眠,终于是熬到了鸡鸣时分。

    他赶紧起身,去了沈凉函的院子。

    小厮见他来,心知沈凉函颇为重用这位程公子,于是恭敬的行礼问安:“程公子早,三皇子还没醒来。”

    听见沈凉函还在睡觉,他眉头轻轻皱了皱,却是笑着说道:“那没事儿,我坐着等等就是。”

    小厮见状便急忙去泡了一杯热茶端来,袅袅热气升腾而起,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带着一丝灼热和兴奋。

    时间静静的流逝,北木迟的也就缓缓的喝了半个时辰的茶,小厮才笑着回道:“程公子,三皇子殿下起来,唤您进屋。”

    他这才放下茶杯,淡淡一笑,随着小厮进了屋里。

    沈凉函不过刚刚梳洗完毕,见程迟走了进来,便问道:“怎么这么早过来?”

    他扫视了周围一下,屏退了下人,才开口说道:“三皇子,在下有事告诉您。”

    “这么神秘,什么事?”

    他勾唇一笑,说道:“在下得到消息,禁卫军付羌似乎有异动。”

    “付羌?”沈凉函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付羌这人要好好查一查,若是能把他争取过来,相当于掌握了这京城一半的军力,切不可掉以轻心。”

    沈凉函眉头微微皱起,略微思忖了片刻才答道:“嗯,我会派人去查,只是今日要入宫,不知如何应对才能顺利把军务从沈凉熙手中拿过来。”

    程迟神秘一笑,俯身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后,两人像是一笑,眼中尽是事成的信心。

    紫宸宫内殿,沈凉熙和沈凉函并立在南帝下首,两人齐齐行礼,兄友弟恭,似乎没有任何隔膜一般。

    南帝十分满意的看着二人说到:“快起来吧。”

    两人起身后,沈凉熙才说道:“父皇今日怎么突然召见儿臣?”说完就突然轻咳了两声。

    见他咳嗽,南帝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他淡淡的笑着说道:“可能有些着凉吧,昨日看奏折太晚了点,没想着加件衣裳。”

    “那可有大碍?”

    “不碍事,父皇不必如此担心。”

    沈凉函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表现的机会,便望着他说道:“大哥生病了还在记挂着政事,真是令人敬佩。”

    他这话无异于在给南帝递台阶,提出分权,沈凉熙心中冷冷一笑。

    “哪里哪里,在其位谋其事,身为太子,为南玉国鞠躬尽瘁是应该的。

    南帝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赞赏道:“熙儿辛苦了。”

    然后他又看看了沈凉函,觉得他如今也算长进不小,便问道:“熙儿,你看你近日身体不适,不如让函儿分担一二?”

    沈凉函脸上闪过惊喜的神情,却听见沈凉熙轻咳了几声,语气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会不会让三弟太过劳累,毕竟他才刚刚解禁。”

    他恭敬的对着沈凉熙说道:“能为大哥分忧,是弟弟的荣幸,怎么会劳累,自是求之不得。”

    言毕,他眼中迸发出一丝狠厉,沈凉熙今日若不把这军务拿到手,他绝不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