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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铁口直断

    王素清一路搀扶着林禽回到了家中,看着林禽刚刚有点起色的伤势又复发了,王素清的心中又急又心疼,嗔道:你出去和他们吵什么?

    林禽余怒未消,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王素清叹息道:我知道肯定是他们的不对,但是我爹常说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我们是外乡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多少是要受点委屈的,自己忍着点其实也就过去了。

    他们黑了我一把剑。林禽冷冷地道,无论如何我也会要回来的。

    哎,老爷,我看还是算了吧,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就当是破财免灾了,我给你倒点水洗把脸吧。

    你不知道林禽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下去了,总不能告诉她自己的那把剑是绝世珍宝,是世间难求的宝物吧。就算说出来,王素清肯定也不会相信,只能摆了摆手道,罢了。说完,轻轻地握住了王素清的手,认真地道:谢谢你。

    王素清扭捏了一下,并没有把手从林禽的掌心中抽出来,低着头道:只要只要老爷能够我还是很开心的。

    我去给老爷倒杯水!王素清话音未落,飞快地把手从林禽的掌心中抽了出来,蹦跳着出去给林禽倒水,看得出来满心的欢喜。经过了两日的相处,王素清也渐渐不再那么严肃拘谨,偶然间也会露出原本跳脱的性子,林禽心中微微一笑。

    这种被照顾的感觉,林禽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隐隐间,林禽也开始觉得王素清不那么陌生了。好像,自己的命运已经慢慢地和她走到了一起,汇聚起了同悲同喜的一条蜿蜒流淌着的小溪。

    只是这条小溪,到底会流向何方呢?现在这条小溪看似碧波清澈,岁月静好,但是一旦流入了江海之中,面对着狂风暴雨,她能否承受得住呢?

    一定,一定要尽快地将身体中的蛊毒祛除,否则不但不能保护自己,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她。

    荣奎、费家,还有其他跟自己有过恩怨的道门高手,一旦发现自己现在道法全失,他们就会像饿狼一样扑过来撕咬,把自己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虽然这里地处偏远,未必会被仇家找到,但是林禽不敢冒这个险。

    王素清伺候林禽完林禽之后,便再次准备出门,临行之前反复交代,林禽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不能再动肝火,特别是不能再去当铺找人家的麻烦,看到林禽一一应承了下来,王素清这才放下心来,去追赶王干娘。

    屋里面又只剩下林禽一个人了,自出道之后,林禽除了在天子殿中学艺的那段时间,已经很少有这样悠闲的时光了。林禽信步走了出去,看见房东王干爹正在劈材,林禽对他点头示意,王干爹也对他报以友好的目光,林禽走上前去,笑道:王干爹,可要帮忙?

    王干爹笑着摆手道:那可不行,你媳妇交代我了,说你有病在身,千万不能让你做重活,伢子,伤好点了吗?

    嗯。

    你可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啊,你看我那口子,整天对我除了骂就是打,要是有你媳妇一半,我就烧高香咯。王干爹停了下来,擦了擦汗,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旱烟袋,吧唧吧唧地抽了几口,递给林禽,笑道:来上一口?

    林禽敬谢不敏,笑着道:不会。

    小伙子,你现在不用,再过几年就会离不开这玩意了,相信我,这玩意儿包治百病。试试!

    见对方如此热情,林禽也不好拒绝,接过烟枪,刚抽了一口,呛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连忙推给了王干爹,王干爹笑呵呵地接过来,两人一来二去也就熟络起来,攀谈上了。

    林禽无意间看见王干爹的门前贴着一张符箓,看上好像已经贴了很长时间,但是王干爹似乎对这张符箓十分珍惜,在门上专门顶了木板护住,所以风吹日晒之下,符箓上的云篆也并没有消退。

    林禽一看就知道,这张符箓应该是费家的符箓,只是这笔云篆生疏粗糙,而且很多地方都不全,应该不是费家本家人的手笔。

    费家乃是千年大派,在道门中的威望极高,虽然费家的符箓不传外人,但是千百年来也有不少不知真假的符箓流传在民间,一些其他门派的人便开始临摹仿制,甚至可以以假乱真,但是由于没有经过费家系统培训,这些符箓只得其形,不得其神,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但就这样伎俩,就足够在普通人中招摇撞骗。

    换作林禽这种行家,一眼就能看出真伪。

    林禽饶有兴致地走了过去,看着贴在门上的符箓,笑着道:您老人家还信这个啊。

    看林禽也感兴趣,王干爹似乎找到了知己,立刻道:这张符,可不是普通的符,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青城山里一个潜修的室外高人那里请来的,当时我可是按照他老人家的要求戒了三日的荤腥,十步一跪,百步一叩,把符捧回来的。

    林禽和周继斋这种江湖骗子有过交往,知道这正是行走江湖的王半仙、李神仙们惯用的伎俩,越是给对方出难题,对方就越觉得你高深莫测法力无边。

    林禽微微一笑,也不点穿。王干爹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的神仙经,特别是对那个青城山上的高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林禽忽然心中一动,笑着道:王干爹,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不如我给你看看?

    王干爹不是道门中人,自然不知道道门中的规矩,一股脑地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笑着道:老弟,你还懂给人算命啊?

    林禽笑着道:略懂,看过一些杂书,算得不准您老人家可不要笑话我啊。

    林禽其实谦虚了,他熟读了袪卷魔文碑文中不少大师的心得笔记,其中就有寻龙点穴、星盘命数的大家,再加上在费家又读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虽然不敢和道门中真正的高人相比,但是比起王干爹口中的青城山的半吊子江湖术士,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林禽算了一下王干爹的八字,稍微迟疑了一下,没有开口,王干爹脸上笑容顿时收敛,问道:小兄弟?怎么了?

    林禽当然不能用道门术语解释,这样王干爹也听不懂,就开门见山地道:王干爹,我说了你可不要笑话我,说的不准,你就当是我开个玩笑,这算命看相我可不会,就读了几本闲书而已。

    王干爹脸上这才有了笑容,道:你就说说看,说的不准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打算给钱。

    林禽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一些,学着算命先生搬弄了一下手指,道:王干爹,你的上半辈子可不怎么好啊,从小家里穷,十三岁的时候爹过世了,十五岁,娘也没有了,对不对?

    王干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惊讶地道:你怎么算出来的?

    这件事,王干爹跟自己的妻子都没有提过,更遑论林禽这样才认识一天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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