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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室的门被敲响,谢冰馨整理了下情绪,脸色恢复了清雅淡然,清咳了一声,请进!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推门走了进来,林纵认出他正是先前演奏《酒狂》的那位老先生。

    他进门后看到只有谢冰馨和林纵两个年轻人在屋内,脸上先是露出一抹疑惑,随后又看向了桌子上的古琴,最后目光定在了林纵身上,眼中满是惊叹,没想到先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琴艺,真是让老朽汗颜!今日能聆听到这曲仙音,也是不枉此生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从这位老人的目光中,林纵似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谢冰馨正要开口,林纵抢先道:老先生客气了,我也只是机缘巧合学得此曲,今日在冰馨面前献丑,没想到惊扰到你老了。

    谢冰馨一阵愕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承认了,美目横了他一眼,才忙站起身,欣然道:令老,你怎么过来了?快坐。

    令老轻叹一声,冰馨丫头,我此刻的心情,想必你也能理解,我七岁开始学琴,如今已是七十有二,本以为在琴之一道上,已经再无所求,可今日听到此曲,我,唉

    谢冰馨自然明白他的心情,将他请到桌旁坐下,俏声道:令老,这不正好么,省得您天天叹息,知音难求,曲高和寡了,在你这般年纪,又有了新的的追求,那可是一件幸事呢!

    令老摇了摇头,苦笑道:从此以后,我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林纵,小友怎么称呼?

    林纵忙客气一笑,令老,我叫林纵,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令老神色一正,闻道有先后,在琴艺上,林先生你可是已经走到老朽前面去了,你我就平辈论交,我名令东衍,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声令老哥,怎么样?

    林纵也不做作,令老哥,您就别吹捧我了,我能奏出刚才那曲《水云引》,只是因为我二十多年来已经练习过无数次罢了,如果让我演奏《酒狂》,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令东衍听他这么说,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刚才这曲名为《水云引》么?真是好名字,好曲子啊!

    林纵也是没见过对琴道如此执着之人,思考片刻,才道:此曲我已经送给冰馨了,令老哥如不嫌弃,咱们以后可以互相交流学习。

    令东衍明白他的意思,想到自己也能学得这首曲子,脸上露出喜色,林纵,那老哥就却之不恭了。

    林纵看着面前的古琴,笑道:以后恐怕还要令老哥你多多指教,我也想学些其他的曲子,正苦于没有名师呢。

    令东衍哈哈一笑,好,冰馨知道我家在哪儿,你可随时来寻我。

    说完他站起身,打量着林纵二人,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亲热了,冰馨丫头,咱们下个周末再见了。

    谢冰馨脸色微红,嗔道:令老,您可不要胡说。

    令东衍也没再取笑她,朝林纵点了点头,转身出了茶室。

    林纵看着他的背影,叹道:令老哥是个真正的爱琴之人啊。

    谢冰馨白了他一眼,那是自然,令老在津海市也是出了名的琴艺大家呢。

    林纵点了点头,站起身道:冰馨,今天多谢你的招待,我也该回去了。

    谢冰馨也忙起身,面带不舍道:这么快就要走么?

    林纵看了眼室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失笑一声道:不知不觉已经在你这里呆了一个下午了,总不能还要留下吃晚饭吧!

    谢冰馨叹了口气,幽幽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听到你的琴声?

    林纵犹豫片刻,又重新坐下,轻声道;冰馨,不如你也送我一曲如何,也为咱们今天的相处画个完美的句号。

    谢冰馨眼睛一亮,薄唇轻启道:不错,上次你送了我项链,我回了你一幅字,今天你送了我一首曲子,我也应该回礼才对。

    林纵听她提起上次聚会的事,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回忆之色。

    谢冰馨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你稍等片刻,我去取琵琶过来。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林纵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看向庭院之外,透过斑驳的灯光,隐约能看到远处霁江的滔滔江水,周围一片宁静,只有模糊的水流声萦绕在他耳边,给人一种身处世外的不真实之感。

    这种环境正是林纵最喜欢的,他放开心神沉浸在这短暂的静谧之中。

    一阵哀怨凄楚的琵琶声在茶室内响起,林纵的心神被曲调一激,似乎飘到了一个未知所在,在那里,他看到一个女子独坐在妆台镜前,滿脸忧郁和惆怅,清泪从眼角慢慢滑落,滴在那无言的静默之中。

    声声断肠,让人不禁眼泪流淌,冷冷清清,难再回往日幸福时光。

    一曲终了,林纵轻叹道:冰馨,为何选了这首曲子,这深秋本就令人惆怅,听完你这一曲,我今晚怕是难以开怀了。

    谢冰馨娇笑一声,我如果说这首《妆台秋思》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不知你信不信?

    林纵整理了下情绪,洒然一笑,冰馨你果然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今天我才算是对你有了些了解。

    谢冰馨悠然道:有了些?那你想不想再多了解些呢,想的话以后可要常来我这茶社坐坐。

    林纵心中一跳,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他也不敢往深处想,忙道:我有时间自然会来。

    谢冰馨却不放过他,哼道:我不要听这些应付人的话,下个周末,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可是答应要教我弹奏《水云引》的。

    林纵无奈地点了点头,只要下个周末没有事,我定会前来。

    谢冰馨这才罢休,又恢复了她那清雅的表情,指着桌子上的那张琴道:这张琴你带回去吧。

    林纵又叹了口气道:你这是怕我不来,提前支付了学费么?

    谢冰馨也不辩驳,只是笑道:你爱怎么想都行,反正这张琴送你了。

    林纵看着她那仙女般的装束,开玩笑道;当做定情信物也成么?

    话一出口,他才有些后悔,心中暗骂自己冒失。

    谢冰馨莞尔一笑,脸色微红,那你可千万不要让你妻子看到这琴。

    林纵不敢再调笑她,将琴抱起来,正要告辞,一道柔媚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冰馨,你莫不是看上了有妇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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