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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咳血昏迷

    长安在一旁劝着:“少爷,您好赖也多吃两口,您这一路长途跋涉,劳累奔波,可得好吃好喝的养一养。”    周令怀淡淡瞥了他一眼:“多嘴!”    长安闭上嘴巴,不敢多说了,觉得少爷这话另有所指,忍了一会儿,又不服气:“少爷,我刚才听到院子里头,有几个粗使丫鬟说,上午虞大小姐离开青蕖院,就大发了一顿脾气,叫人绑了两个婆子,当场打了三十个板子,让人领去了牙行,啧,小小年龄就这样娇蛮跋扈。”    所以,您以后可得离她远一点,省得被她祸害了去。    周令怀喉咙发痒,捂着淡蓝色的帕子闷咳了一声,拿下帕子,漫不经心瞧了一眼,上头一抹深艳红触目惊心,却是咳了血,也没叫长安瞧见,就将帕子收起来,哑声问:“可有打听清楚,那两个婆子为什么挨了打?”    长安心说,您什么时候对别个的事这么上心了,嘴里却回道:“听说是嘴碎了两句。”    就嘴碎了两句,就把人往死里打,小小年龄,心肠毒辣的很,这下少爷总该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了。    想到不久前,大厨房里头的婆子过来打听他的口味,有些过分殷勤的态度,周令怀心中隐有猜想。    瞧着面前几样清淡的小菜,周令怀突然有了味口,重新拿起筷箸,夹了一颗清汤狮子头。    白色的骨头汤上飘着几片翡翠白菜,瞧着十分清爽,粉色的肉丸汤汁入味,入口弹滑,咸淡适口,竟是十分美味。    长安惊瞪了眼睛,瞧着胃口小的少爷吃掉了大肉丸子,又将剩下的几道小菜一一吃完,最后还喝了一碗汤。    便在这时,昨日刚拨进青蕖院的王婆子领着春晓进来。    春晓端着木托,规规矩矩地向周令怀行礼:“小姐说,表少爷一路车马劳顿,命奴婢将这一盅血燕送过来,给表少爷补补身。”    周令怀翘了翘嘴角:“有劳表妹挂心。”    长安有些不高兴地上前接过了木托,将青花莲叶缠枝纹瓷盅搁到八仙桌上。    春晓垂头:“不打扰表少爷用膳,奴婢告退。”    王婆子去送春晓,长安瞅了一眼桌子上的残羹剩菜,又低头看见面前的瓷盅,有点怀疑,少爷还能吃得下去吗?    事实上,他还真是低估了少爷。    他还真吃得下去。    冰糖血燕入口即化,不甜不腻,有一股淡淡的莲香沁人心脾。    满满一盅血燕吃下,周令怀顿觉,胸口里好像堵了一块石头,沉甸甸地,让人闷得慌,又难受得紧,他忍不住捂着帕子急促地咳嗽。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长安吓了一跳,连忙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咳咳咳……咳……”周令怀咳得撕心裂肺,一声赶一声,没有一个停歇,仿佛要将肚肠也打喉咙里咳出来,水也喝不进去了。    长安惊慌不已:“少爷,我、我马上去叫孙伯……”    自打少爷断了腿之后,身子也彻底垮了,养了三年好了一些,可这一路上京,长途跋涉,少爷身子哪里顶得住?打路上就病歪歪地,进京之后也是养了好些天,等身子好了些,才使人往虞府递了拜帖。    这一通折腾下来,少爷本就不大好的身子,眼见着就衰败,虚弱下来。    一进京,孙伯可就说了,这一路少爷的身底子可见是掏空了,再要生病了,那可就是要命的大病。    周令怀又猛咳了几声,突然感觉胸腔处,有一股恶秽之物打喉咙里涌进嘴里,顿时满嘴腥臭恶味,他忍不住呛了一声,一口黑血便吐在了帕子上。    见少爷咳了血,长安刚准备去叫孙伯的长安,又退了回来,惊叫了一声:“少爷!”    少爷已经靠在轮椅背上不省人世,长安又喊了他几声,也不见醒来,长安惊慌地往门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孙伯,孙伯……”    住在隔壁的孙伯,听到了动静已经赶过来了,险些在门口与长安撞了满怀。    “孙伯,”长安瞧见了孙伯,就跟见了救星似的,激动地都要哭出来了:“孙伯,少爷刚才咳了血,您快去看看吧,少爷他、他……”    “什么,咳血了?”孙伯一听,也是神色巨变,少爷这一咳血,那可得要命了,哪还听得进长安没完的话,蹒跚了脚,快步走进了屋里头。    长安一脸惊慌地跟在后头。    孙伯先是捡起掉在地上的蓝帕子,顿时瞧见了一抹艳血,心里头一“咯噔”,又将帕子翻了一面,就见上头一大团黑稠腥臭的恶血,蹙了下眉,开始为周令怀检查身体,最后才把了脉。    长安沉不住气,连声问:“孙伯,少爷他这是怎么了?之前还是好好的,怎就突然就咳了血?”    孙伯瞥了他一眼,长安噤若寒蝉,也不敢再贸然出声,打扰孙伯了。    过了好一会儿,孙伯才问:“少爷今儿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长安仔细想了想,便将今儿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钜无细漏地交代了一遍,之后又强调:“除了之前险些让虞大小姐害得打轮椅上摔下来,便没甚异常之处,”说到这里,他话锋一顿,突然道:“对了,少爷还吃了虞大小姐使人送来的血燕,少爷似乎很喜欢,将血燕吃完了。”    孙伯一眼就瞧见了桌子上的青花缠枝莲纹瓷盅,就伸手拿过来,低头轻闻,沉吟了晌后,又用力抽着鼻子嗅了几下,半晌没说话。    瞧着孙伯谨慎的模样,长安的脸色渐渐白了,脸上羞愧,不安,愤恨各种情绪不一而足,忍了又忍后,还是没忍住愤声问:“孙伯,少爷他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虞大小姐送的血燕有问题?”    说到这里,他一脸气愤地涨红了脸:“我就知道虞幼窈不安好心,之前害少爷险些打轮椅上摔下来,这会儿又害得少爷……”    瞧着少爷面色青白,气若游丝地靠在椅轮上,长安一阵颓然,羞愧道:“都是我的错,少爷初入虞府,我该谨慎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就不该让少爷沾口,我是害了少爷……”    ps:在梦里那一世,表哥一进京,身体就彻底垮了,女主因“推”了虞兼葭,被父亲罚了禁足,没有第一时间见到表哥,后来虞幼窈解了禁足,祖母就拘着女主学规矩,学管家,很忙,周令怀身子每况愈下,也甚少出来走动,两人交集不多。    三年后,周令怀身体不支,于油尽灯枯之际,掀起了乱世风云报了家仇,就离世了。    镇国候府摘了男主留下来的桃子,推翻了威宁候府,拥立了新君,得了从龙之功,宋明昭也在朝堂之乱之中趁势而起,名声如日中天。。。    这一家踩着表哥的尸体,成了京里最有权有势的贵胄,女主成了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