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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气从何处来

    给黄飞鸿挖了坑的苗三娘现在也不太顺当。

    回来后她给米铺老板送去了整整三万两的银子,五千两是所谓的分红,剩下的钱从米铺买了整整五千石大米。

    再有钱,没吃的都活不下去,时局还不知道会动荡到什么时候呢。

    苗三娘也没想到,米铺老板竟然会存下两万石的大米,这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疯子。

    可疯子并不真傻,苗三娘想买完所有的大米,他就不干了:“我不是不知道海盗有钱,之所以大开口分红,只是意思意思,是因为我知道那些钱不是我能惦记的。”

    他这么说,苗三娘就愣住了,猛地抬头看他,可米铺老板一点都不害怕了。

    见他如此苗三娘也奇了:“那你还借船给我们?”

    米铺老板却一脸的智珠在握,好像他还是终极**oss一般:“这就是机遇与风险的问题了,三娘当时给我亮了枪,我就想着,万一你真把海盗打下来了呢,一条船,顶天了就值个一万两,可真要打赢了,就那不是一万两的事了,几十倍上百倍都有。”

    “那你那天还装成那样?”

    米铺老板讪笑:“这不是要一个台阶嘛,你们手里有枪,万一不高兴呢?对不对?有了那五千两,我就能顺坡下驴,再说那五千两也挣着啦,船又没坏,我发财啦!”

    苗三娘理解不能:“那你不是亏大了吗”

    米铺老板仍然得意:“包括卖米给你我也亏了,但你将海盗打下来我的米就值钱了,所以这是对你的谢意,剩下的米至少能给我赚回个几十万两,这是我应该挣的钱。”

    不管是苗三娘的思维,还是严晶心的意识,都被米铺老板的说辞堵得无话可说,照道理讲,米铺老板才是真正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是利用了苗三娘,可他同样于苗三娘无愧,

    当然了,那些不爱财的人不在米铺老板的逻辑里,他没有过贪过他自己那一份,别人想怎么高尚他不拦着,但别伸手进他的米缸里高尚就行。

    米铺老板给苗三娘上了一课,回到货仓,苗三娘手下的大姐头们还不岔,可苗三娘却叫停了她们。

    “试问,如果米铺老板不卖米给我们合不合理?”

    大姐头们一下子被噎着了,最梗直的那个不平道:“那米到了我们手里,等他粜高价时,我们就平价出售抑制粮价,看他怎么办?”

    有着严晶心思维的苗三娘摇头:“他可以坐等我们平价卖,他可以高价收,或者不理,反正两万石米远远不够拖过这个饥荒,最终他还是能挣到他想挣到的钱。”

    又有一个大姐头出声了:“他这么干,迟早有一天会被人砸了米铺,到时候他的米被抢了,看他怎么哭!”

    “那些这么干的人,与海盗又有何异?”

    大姐头们都不吭声了,苗三娘又一记重锤敲了下去:“不是米铺老板的问题,是这个世道,如果没有这个世道,米铺老板敢这么做这种低买高卖的事情吗?”

    仙姑们的观念很朴素,还是有一定的想法的:“那他也不能这么干,这算是趁人之危。”

    苗三娘则继续往深了说:“这个危难是米铺老板加诸给众人的吗?他还算是有原则了,所谓富贵险中求,他用自己身家性命来求这笔财无可厚非,真要怪,咱们得想想是谁造成了这样的世道。”

    缓了缓,苗三娘又下了命令:“虽然不想讲道义,但从道义上来讲,咱们不能拆米铺老板的台,咱们手里的米只能等饥荒时用来救济吃不上饭的人,一粒米都不许卖,只能送。”

    十四姨也被苗三娘启发了,她刚进门就听到了苗三娘和大姐头们的对话,她也不吭声,这会觉得很合她的胃口,才提高了声量:“说得对!”

    其实苗三娘知道十四姨来了,也没提。

    十四姨走了过来,跟大姐头们点头示意,然后才说出了她的观点:“是要送,但不能白送,得了米就得干相应的活,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付出和收获负责,这样这个世道就能改过来,咱们要拉队伍,不就是因为这一点吗?”

    终于有一个大姐头听明白了:“打海盗的收益,不能人人均摊,得是出了力的才能受益,这样就公平了。”

    这算是点到了给苗三娘添堵的一方面,十四娘跟着也提到这个问题。

    “在姐夫回来以前,民团的事压根就没有办法。”

    说完了开心的,十四姨也来了点受气的:“我跟着谢大人去找乡绅们谈联防海盗,他们都不愿意配合。”

    已经不是打海盗了,而是联防,可他们还是各人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苗三娘也跟着摇头:“就只能寄希望于黄飞鸿回来前海盗不会挺而走险,这些人,没得救。”

    大姐头们互相交换了神眼,愤恨道:“这帮人果然就该饿死!”

    现在红灯照有了足够的人手和枪械,连海盗的大炮也带回来了好多门,但要布置防御阵地,就得发动乡绅和各方的协同。

    因为大部分需要用到的地方都是有主的。

    比如想在街市的边上设一个伏击的阵地,那得有个院子啊,不好意思,主人不想借出,也不希望他们在那开战,那能怎么办?

    反而是刚刚被骂被咒了一通的米铺老板好说话,他的码头随便用,到时照价给钱就行,这也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家伙。

    当然,苗三娘也可以像借用货仓这样强行占着,但她不想。

    为什么要为了帮别人保住身家性命还要倒着去求他们呢?不愿意那就等死好了,死上一些见到血了,这些人自然就会醒悟了。

    至于到时迟不迟来不来得及,那就不是苗三娘可以左右的了。

    人一定要靠自己!虽然这句话常被某部电影里的大反派挂在嘴边,可这句话没问题啊!

    剩下的让苗三娘不舒服的事情就跟别人无关了,而是严晶心发现,她在现实里都开始化劲了,可她在梦境里却无法聚气。

    这时她才想起了张保仔说的话,老天都不给机会,张保仔自己也只是年轻的时候化了劲,后来就没有办法炼气了。

    现实中都有效的功法,在梦境里练习反而一点用也没有,根本就没有化劲聚气的征兆。

    每当严晶心运起功法,都像泥牛入海,一点浪花都激不起来。

    难道是梦境的原因,跟现实环境不匹配?可严晶心自己又否认掉了这一重,因为以前进入梦境一直在长活的,没理由到是这个节骨眼就不行了,梦境是在自己的身体、意识里发生的,别人控制不了,这一点严晶心倒是可以确认。

    又或真的像张保仔说的,现在的环境已经变得不能练气了?

    严晶心想到了那些古武传武的衰落,莫非真的就是天地大变?可张保仔为什么可以保留着一口气呢?

    严晶心没有答案,但她知道张保仔长寿的原因也许就在于此,他有一口吊着命的气。

    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严晶心不信这个,她认为活得长不长跟好人坏人无关,只跟一个人的健康状况和心态有关。

    与世无争的人也不一定心态好,想尽一切办法掠夺的人,也可能心理很健康,跟谁说理去呢?

    这些大道理可以先不想,眼前最关键的是如何把气给练出来。

    另外严晶心还想着在梦境中观察一下种种的蛛丝马迹,把将她拖入这个荒唐梦境的罪魁祸首给纠出来。

    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换了谁都不舒服不乐意。

    现在严晶心已经不那么讨厌这个人了,但她还是希望能把真相挖出来,弄明白。

    如何能做到自主地把电影情节导入梦境?为什么不同的人可以共同地进入梦境并对它造成影响和干扰?

    弄明白这些,以后哪怕大家互不干涉,能凭着电影继续对武学修为有所助益,也是很不错的事情。

    看来梦境还得继续啊!严晶心感慨了一下,却做了一个实验,她要找出快速安全不破坏记忆地离开梦境的办法。

    每一次都是到了一些让人很着急关头才醒来,她想试一试能不能在正常的状态下退出。

    可她试了许久,还是一点效果也没有,不管是不停地念想着醒来,或者制造一些惊悚的的体验,都没有任何帮助。

    她依然还在梦境里,脱身不得。

    难道还是受了别人的控制?严晶心有些毛了,她感觉到自己光溜溜的被人瞧了个通透。

    这种体验还真是糟糕,可即便这样,她依然没能退出梦境,顶多是让苗三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严晶心消停下来了,回想了一下她为什么能带着现实中的思维进入梦境,以及引起变化的过程。

    还真就被她找到了,虽然梦境里没有办法修炼气劲,但她就是靠着化境才脱出了梦境迷思的。

    根源在于化劲,化劲时控制了身体的神经反应,或许,因为对神经系统的掌握,让自己有了突破梦境限制的能力。

    苗三娘从睡榻上爬了起来,开始打太极拳,不是刚猛的炮锤,而是那种像公园里老太太们乐此不疲的慢动作。

    她尝试着去体会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感觉,也许这样就达到了人不知我,我独知人的境界。

    恰好这时有一只蚊子向苗三娘香滑的皮肤袭来,就它了,苗三娘控制着肌肤轻微地抖动,让蚊子怎么都没有办法将针刺叮进她的皮肤去。

    随着苗三娘的细致入微,蚊子在她皮肤上连站都站不稳了,因为苗三娘的肌肉振动的频率越来越高,已经让蚊子都有些无所适从,蚊子想溜了。

    来了就别想走!苗三娘将肌肉一缩一弹,一股力道就撞上了蚊子,将蚊子撞晕了过去。

    严晶心就此睁开了眼,醒了。

    原来只要对神经的控制力达到一定的水准,就能自主出入梦境,明白了。

    严晶心离开了病房,在病区的大树下打起了太极,很是让一些老太太眼热不已。

    “这闺女太极打的就是好看,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看着觉得舒服!”

    这是由心而发的羡慕,当然也不乏好事者:“看着人家闺女漂亮,想给你家孙子占着位吧?”

    一群碎嘴老太婆可算是找着了乐子。

    当然严晶心的举动也把顾奶奶给吸引过来了,她还教了顾奶奶如何打太极,太极对于身体健康的作用并不小。

    说传武没用,那要看用在什么上,以太极拳对身体部位的牵引达到的锻炼效果来说,尤其是对于老年人,什么操什么舞都比不了。

    一趟太极拳打下来,它调动的关节和肌肉,达到的活动和养护的功用,远不是健体操能匹及的。

    最终,那些闲着无事的老太太还是被放学后来医院探望的魏溯难打败了,自家孙儿要能有这派头,还操个什么心哟,退散!

    魏溯难还乖巧地向顾奶奶问了好,而顾奶奶则看着魏溯难神秘地笑了,让他半天摸不着头脑。

    严晶心对他没好气,入院时那125的账还没算呢。

    “你来干吗?”

    嘿,魏溯难心里一阵的呃逆,但他没在脸上表露出来,继续地傻笑:“李老师让我给你带笔记来,还有测试卷,上次你也帮过我忙。”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心心,晚饭要不要顾奶奶帮忙?”

    “不用,谢谢顾奶奶,我妈都做好了,等一下就来。”

    魏溯难还是那么会演,顾奶奶则又看着他神秘一笑,摆摆手就走了。

    然后严晶心的脸就立即上了霜,不是面霜,而是寒霜:“试卷我懒得做,笔记用不着,你回去吧,好走不送!”

    其实魏溯难也不是来献殷勤的,而是在打探的,他想弄明白是不是严晶心在梦境里抽了他的冷。

    现在看不出,严晶心没有露出破绽,但魏溯难的目的达到了,她应该还不知道梦境是自己导致的,要不就不是冷言冷语了,至少都得拳脚侍候。

    他还是知机地留下了测试卷和笔记,然后潇洒地告退了。

    得做给老妈看啊,不然老妈到医院发现他没来过,那耳朵不得起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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