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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去当卧底吧

    赵无极看了一眼条子,斜瞄了苏灿一眼,眼中现出喜色重又挺直了腰杆。

    差不多同一时间,斗笠人走到场外,抬了抬帽沿看了苏灿一眼,神情智珠在握。

    此时从校场后方的军帐中走出了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就叫了起来:“宣苏灿入帐觐见。”

    买了两百万两那家伙立即向苏达道贺:“皇上这是要钦点啊,这一回老哥你发了!”

    苏达照收不误,还把那把刀推了过去:“同喜同喜,老弟你也发了,刀还送你,不砍人也是一把好刀。”

    苏灿停下了奔跑欢呼,被太监引入营帐,怪了,没有人拦住他跟他讲一讲君前礼仪。

    太监没有进去,而是等苏灿进入营帐后就放下了毡帘,又退出了十步之外。

    要不是知道僧格林沁也在里面,苏灿怕是就会心里打鼓了,因为毡帘放下的时候,他好像眼都黑了一下。

    里面果然只有咸丰帝跟僧格林沁两人,那些待卫都不在旁边,苏灿都有些咂舌,咸丰帝那么大胆吗?还是有什么机要事宜?

    不管怎么样见到皇上还是不能失礼,苏灿抖了抖袖子单膝扎了下去:“镶白旗奴才苏察哈儿灿叩见主子,主子吉祥。”

    这一下没问题,连一点瑕疵都挑不出来,咸丰帝满意地点点头:“抬起头来见朕。”

    苏灿没有起身,而是直起了腰,目中有神,咸丰帝则点头连连。

    他看了僧格林沁一眼,后者面露难色,但还是向咸丰帝行了个礼。

    咸丰帝却摆了摆手:“还是朕来讲吧。”

    然后咸丰帝又转过脸来,脸色沉肃:“苏察哈尔灿,苏察哈尔家的誓言还记得吗?”

    苏灿只能拜服在地,朗声道:“苏察哈尔家是主子的刀枪,主子所指,锐不可折,所向披靡,必饮血而回。”

    哪怕苏灿再二世祖,这些都是他从小都要背的,苏达那么个不靠谱的老爹都不会放松,硬是逼着他记下这些,可见这些是苏察哈尔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咸丰帝听着苏灿所言更满意了,却话锋一转:“苏察哈尔达领广州将军事,七年不入军营,可有其事?”

    苏灿愣住了,却不敢抗言,又伏低了些:“回禀主子,有。”

    咸丰帝又冲僧格林沁点头示意,然后话锋又一转:“剿匪之要在于剿心,苏灿,这可是你写的策论?”

    “回主子,是奴才所书。”

    “那你可曾牢记苏察哈尔家的誓言?”

    苏灿眉头一皱,咸丰帝怎么今天说起了车轱辘话?他停顿了一下,还是答出了:“不曾或忘!”

    “那为何苏察哈尔家在广州不服王事,整日饮酒作乐、游手好闲,不思祖训,这样的刀枪都生锈了腐朽了,你让朕如何用?”

    这话有些重,苏灿还得想一想,他撇了撇嘴,整个八旗哪家不这样?又不是只有苏察哈尔家一枝独朽,为什么皇上老是抓着他们家不放呢?

    然后他灵机一动,老老实实又趴低了些:“奴才父亲生逢太平,得主子厚爱,所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以养优容,现国家有难,灿夙夜兴寐不得稍宁,所以决心重振家风,以报主子。”

    “然后你就整天在包场寻欢不歇?明明身有大才,却装成个二世祖的样子,这是怕朕征用?其罪难赎其心可诛!”

    哎呀,小辫子被抓住了,这下死翘翘了,苏灿大气不敢出,都快趴得贴地了。

    等一会,见咸丰帝没有再往下骂,而且他的呼吸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平和得很。

    苏灿心中一喜,急忙开脱:“回主子,奴才在广东一地长大,沾染了当地习性,那儿流行扮猪吃老虎,取先抑后扬使人耳目一新得咸鱼翻身之利,奴才也是照着学坏了,请主子恕罪!”

    啪,咸丰帝一拍龙椅扶手,这一次苏灿听出来有些用力,没准咸丰帝手会有些痛,生气了?!

    可回答得没有问题啊,苏灿有些懵了。

    咸丰帝这时看向僧格林沁,后者只得踱到咸丰帝面前行了礼,就在在苏灿旁,将声音压得很轻微。

    “奴才收到线报,你一路打着要娶如霜姑娘的名义上京赶考,你可知道,如霜是丐帮帮主的女儿,而丐帮正在酝酿跟朝廷作对,以响应长毛贼的造反,与天地会合流。”

    苏灿只觉得一阵天雷滚滚,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事他知道,可僧格林沁为什么知道,咸丰帝为什么也知道?

    他以为这世界只有他知道,合着谁都知道,都在看他像小丑一样表演啊,自己就是个大头佛?

    苏灿君前失仪了,侧着头愣愣地看向僧格林沁,可僧格林沁并不像是幸灾乐祸的样,反而比他还郁闷。

    “朝廷打算派人打入丐帮,你是最好的人选,所以原计划是不让你考中武状元,免得惹人耳目,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苏灿变得嗫嚅:“可…可世伯您没有说啊!”

    这时咸丰帝却又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苏灿怕他迟早会像苏达一样拍断手。

    “现在说也不迟,苏察哈尔灿,你还守不守祖训?”

    完了,想说不守也来不及了,不守脑袋就得搬家,他只得又趴好:“奴才听主子的。”

    僧格林沁却又向咸丰帝行了礼,还没有直起身:“启禀皇上,苏灿武功才具甚佳,观其行事心智多有思虑,且深谙用兵之道,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当前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东南长毛未灭,又有诸多匪患,奴才以为,苏灿当从军旅之事,请皇上三思。”

    苏灿听了僧格林沁的话,眼中又回神了,好像僧格林沁是在帮他说话,希望咸丰帝不要让他去当卧底。

    可咸丰帝却一摆手:“不妨事,他去解决了丐帮之患,就当是过了殿试,之后朕会亲自帮他正名,只要苏灿在三年之内完成这项差事,朕就封他为三品头等待卫,掌粘杆处,苏灿的功夫好,头脑又灵,正是协理此事的上佳人选。”

    咸丰帝都这么说了,僧格林沁也就无话可说了,只得躬身领命。

    苏灿的出身、底子还真的很适合咸丰帝的安排,只是有些可惜了他一身的兵事素养,但皇命如此,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当然,这个恶人还得自己来做,罢了,老夫就当一当这个恶人吧。

    僧格林沁直起了身,看向苏灿:“正好你在外的名声就是不学无术的败家子,等会就以考试作弊欺君罔上的名义将你辍落,之后也不会有人跟你联络,如何行事,全看你自己了。”

    咸丰帝这时心血来潮,又加了一条:“朕不会让你受血肉之苦,但朕会当众宣称将你打入另册,开除旗籍,永不录用,让你们父子一辈子讨饭,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的混进丐帮了。”

    其实他就是想起了苏达混日子心里来气,奴才既要用也要打压,拿苏达出出气,正好可以看看苏灿的心性跟忠心。

    咸丰帝就是这么一号人,虽然贪酒好色,可他却自命不凡,还挺勤政,想要恢复大清荣光,可惜才不配德,德不配位。

    身为八旗子弟,皇上要这么干,苏灿丁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领旨谢恩了。

    出了大帐,苏灿还是神思不属恍恍惚惚,被风一吹才醒了过来,抬头看到远处苏达那张堆满了欢喜的脸,他莫名地有些不敢直视,低下头避了开去。

    然后几个言事官又凑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状元郎来啦,我们想问你几句话,作为朝廷备录,考上了武状元,你最感激何人?”

    苏灿牙一咬,竖起一根手指一字一字地吐出来:“如霜姑娘!”

    然后他径直走了下去,一直走到朝臣位列之外才止住了身形。

    僧格林沁先从大帐走了出来,臭着脸,见到了上前献殷勤的赵无极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归列到武将的阵营里。

    早有太监们准备好了仪仗,屏风龙椅在校场上摆置好了咸丰帝才现身,却是一脸的志得意满,看上去对刚才的君臣奏对很满意。

    赵无极见此捏了捏袖中的纸条,心下大定,看来这一次自己又谋划对了。

    可苏达旁边那家伙也被人叫到了一旁,附在他耳边轻言两句,让那家伙脸色一凛。

    咸丰帝一坐上了皇位,众大臣就跪伏在地,有一个算一个,连苏灿也没例外。

    一声平身,咸丰帝就朗声问道:“僧格林沁,你是主考管,今科武状元是谁?”

    僧格林沁出烈,面露难色,犹豫再三才叩告:“启禀皇上,是广东的武举苏察哈尔灿。”

    又有太监见机行事,扯着尖嗓子:“宣苏察哈尔灿觐见。”

    苏灿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上吧。

    他平步上前,走到咸丰帝一丈外单膝下跪:“学生苏察哈尔灿参见皇上。”

    就在这时,赵无极却挺身出列,也叩拜了下去:“皇上,微臣赵无极有事启奏。”

    僧格林沁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恶人还不用自己当。

    咸丰帝也轻松了,一抬手来了个“准奏”。

    赵无极豁出去了,站了起来:“微臣查出,苏察哈尔灿目不识丁,如何能通过策略的笔试?分明有诈!”

    僧格林沁适时地转头看向赵无极,冷哼了一声:“你!”

    僧格林沁是主考官,苏灿通过了笔试还面了圣,这不是要骂他混蛋嘛,很符合僧格林沁应有的表现。

    咸丰帝也不信的样子:“朕刚才与苏察哈尔灿对问,苏灿奏对如流,分明不像是目不识丁的样子。”

    赵无极又躬身了下去:“皇上,苏灿素有急智,且为人刁钻油滑,并非愚蠢之辈,但武举乃为国举才,不通文目或贻误军机,尤其科场舞弊流毒无穷,实乃蒙蔽圣听,大不敬之罪,苏灿是否通文墨一试便知,请皇上明察。”

    咸丰帝脸也变了,一招手:“上笔墨纸砚!”

    一个太监捧着托盘拿到苏灿面前:“苏察哈尔灿,立刻写出你的名字来。”

    官员阵列里的苏达猛地拍胸脯,还不忘跟旁边那家伙邀庆:“放心,他会写名字,写得龙飞凤舞,我看过,虽然我不识字,但跟那些荣宝斋里挂出来的字画一般模样。”

    旁边那家伙出奇了没吭声,却攥紧了手里那把苏达送他的宝刀。

    苏灿拿起笔,却又顿了下来,他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当众出丑,他能写了,可他不能写。

    这种明明不存在却必须蒙受的不白之冤,苏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一次,他必须咬着牙受了。

    魏溯难咬着牙醒了过来,他也没有受过这种委屈,既然被称为妈宝男,那他必然是从小就受到呵护的。

    他最大的委屈就是被严晶心“压迫”了多年,可那时严晶心再怎么刁也讲道理,这一次严晶心就做得过分了。

    魏溯难可以确认,一定是严晶心搞的鬼,因为除了她没有其他人可以影响到梦境。

    带着严重不爽的心情,到了学校之后魏溯难眼更涩了。

    严晶心因为开心的缘故,对谁都是笑脸,再加上喜欢仗义直言,本来就比魏溯难受待见,因此魏溯难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所谓疑心生暗鬼,看着听着严晶心跟同学们有说有笑的样子,魏溯难就觉得她是故意在刺激自己的。

    他一整天都没有严晶心说过半句话,可耳朵却竖得尖尖。

    有同学问严晶心是不是高考打算报xx大学医学院,她给予了确认,特别是说到要研究人体基因工程没准将来能制造超人时,魏溯难更是像被顶住了肺一般。

    堵了魏溯难的路让他无路可走,怎么可能这么算!

    魏溯难暗自下定了决心,还想着再提升武功?别美了,丐帮是吧,老子一定将你们一锅端了,看你还得意!

    整个一晚上,在入睡前魏溯难都在做心理建设,不断地暗示自己,一定要混进丐帮,想办法把回梦心法给骗到手,睡梦罗汉拳、大还丹、降龙十八掌,他全都要。

    然后还要将如霜给狠狠的踹了,把丐帮给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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