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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安能辩雌雄

    方子敬已经是第三次铩羽而归,第一次他认为自己跟陈玉娘从小玩到大,敲开陈玉娘的房门还不简单,可他得到的回复是:“不要再来找我!”

    第二次,想想不得劲,他又来了,这次他在陈玉娘房门前说了一大通,就差没说两人小时候扮家家酒时约定的亲事了。

    这一次陈玉娘开了门,泼面给了他一个“滚”字,随后甩上门时差一点把方子敬的鼻头砸扁了。

    到了晚上,陈玉娘还是没开门,陈长兴太担心怕出意外,拜托方子敬,因为两人毕竟是青梅竹马总能说上话。

    这一次方子敬豁出去不管了,想来个硬上弓,结果他推开门后就被扇了一巴掌,好在没用劲,不然扇死他都有。

    但他也被扇错了枕,脖子都歪了。

    不过扇了方子敬之后,陈玉娘终于还是出了房间,就是对谁都冷冷的。

    她只跟陈长兴说了一句话:“爹我没事,您不要多想,就是刚练出了气劲不舒服,女孩家的不舒服。”

    陈长兴恍然大悟,都想给自己一巴掌,女子练出了气劲可不是要斩赤龙的嘛,忘了这个,这爹当的真不够格。

    他是个大夫当然懂这些,可一个大老爷们没事谁琢磨妇人之事?

    哦,陈玉娘还说了一句:“以后我不想跟方子敬有什么瓜葛,不要再让他来。”

    方子敬堂堂一个候补翰林,怎能忍这等事,他将整个陈家都恨上了。

    方家是陈家沟里唯一一家不习武的土著,方子敬从小聪慧,长得一表人才,方老爷倾家荡产终于供出了个读书种子,比眼珠子还着紧,欣然同意跟陈家断交。

    他还有话搁下:“一个整天在汉子堆里舞拳弄粗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我方家的主妇?”

    好嘛,两家从此见了面碰到鼻子也不打招呼,各自看天,呵呵,天气不错。

    既来之则安之,不能反抗就只能享受,陈玉娘就这么接受了梦境的安排。

    也不安乐,洗个澡她都闭着眼,实在是不能忍受这等诱惑,眼不见为净。

    可没两天,陈玉娘坐不住了,她忽然想到尼玛的电影情节跟事实出入太大了。

    虽然不是文科僧,可魏溯难的历史好着呢,也就比严晶心差了那么一点点,而且他懂科学史啊。

    他想着不对,现在是嘉庆朝,哪来的什么修铁路还蒸汽朋克,世界上第一台用蒸汽机的轮船才刚下水没几年,斯蒂芬森的蒸汽机车估计都出没工坊,这帮家伙也真是敢乱来。

    敢情他们看错了日历给串了一百年?

    想到这些魏溯难不淡定了,空白吗可以自己来啊,把这段情节给补上不就行了?

    嘿嘿,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机会,那不是比穿越小说还好玩?

    于是,在成为气劲高手的第三天,陈玉娘钻进了打铁作坊里,拉开了叮叮当当的陈家村工业革命序幕。

    陈长兴是真被女儿吓坏了,练出气劲还能转了性子?可他当年也没有这回事啊。

    但看着女儿在打铁作坊了忙活了一天,就给村里弄出了百来比“宝刀”还利还韧的菜刀,陈长兴不得不接受女儿分分钟会变成个男人婆的现实。

    叹着气,陈长兴放弃了对自己的抢救,随她吧,女孩家家反正也要嫁人的,到时就让她丈夫头疼去就好。

    没人拦着陈玉娘,她的积极性更高了,还弄出了个规划方案,如何采煤如何炼铁,如何架设高炉,如何吹氧,怎么样从小工业发展大工业,附近这里有基础啊,陈家沟后世叫焦作,有煤有铁的,全乎着呢。

    她还画出了图,那架势,都全家人都吓坏了。

    可她也被吓坏了,当方子敬开着一辆蒸汽车回到村子里时,陈玉娘都快把眼珠子给瞪了出来,什么破剧本,看来电影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魏溯难咬牙了,娘的,别怪她陈玉娘铸迫击炮造地雷搞没良心炮,来吧,看谁先把天炸塌。

    方子敬以为自己把陈玉娘给征服了,一脸傲气的抬高下巴鼻孔见天:“如果你向我道歉的话,我还可以原谅你,我的所有都可以跟你共享。”

    陈玉娘给了他一个白眼:“你都可以说你有一个梦想了,对了,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

    方子敬被陈玉娘给说蒙了,伸手想拦住她,陈玉娘看了一眼那台蒸汽机车笑了:“就这玩意,速度能不能上五迈啊?别在村子里飙车,太快能吓出心脏病,对了,最好装个导航,用北斗。”

    陈玉娘说的每一个字方子敬都懂,就是没明白陈玉娘说的啥,她也没有解释,一扭头走了。

    只是魏溯难心中对严晶心充满了怨念,选什么电影不好,非得选这个,雷得人不要不要的。

    被她怨念的严晶心这会正在给阿难和董老爷子讲课呢:如何开展游击战。

    八卦教进了伏牛山区,大伙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杨露禅搬出了建立根据地、打游击战、大搞生产自力更生那一套,把一众人吓坏了。

    教主这是烧坏了脑子?

    可杨露禅给他们一分析,他们才发现,这样搞还真有戏,弄不好过个几年教主就能坐龙庭了。

    而且随着武功的修炼之法传开,跟着杨露禅的血符酒普及,教中越来越多的教众练出了劲道,再也没有人怀疑杨露禅是神人降世的说法。

    其实杨露禅也不想搞这套,但要是他不在血酒里混进点神符,教众们还不放心,认为不灵验。

    众望所归,没办法,杨露禅也只得让人赶工刻了几个符印,也不写了,印吧,印出了几大箱,行了,以后喝血酒就烧一张下去吧。

    为什么不是喝纯血而是加了酒呢?从太平军那学来的招数,少量的酒有利于发散,而且还可以将催眠那套办法用上。

    人太多,没有办法逐个搞神拳那种催眠法,那可以喝酒啊,跟着苏灿学,让他们喝个半醉,不就像醉拳一样咯。

    在这种情形下,杨露禅教的练功法门他们记得贼熟,然后杨露禅就可以抽身上路了。

    他还是打算照着原样去一趟陈家沟,一是因为董老爷子坚定地认为只有陈家沟的内家拳能化解杨露禅的三花聚顶的问题。

    另一个原因就是严晶心也想了解一下陈家沟的太极拳到底跟武当传出来的太极拳有什么不同,是个什么关系。

    太极的精要随着严晶心掌握了气劲她都融汇贯通了,一开始她还以为只是因为气劲环境缺失的原因,但是当杨露禅真地跟董老爷子讨教过后才明白,太极对于气劲还是别有法门的,并不在后世的太极拳经里面体现。

    对于严晶心这种武痴来说,这样的发现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而且她知道外家功夫对气劲的催发原理后,她也想找到一种内家功夫气劲融入身体的办法。

    现在虽然气劲用着像那么回事,可严晶心明白,自己身上的气劲跟原来身体内的劲力是格格不入的,好像两股泾渭分明的流体,区分得很清楚。

    这就是赵无极的先极罡气对降龙十八掌防不可防的原因。

    降龙十八掌就靠着气劲与体内劲力的谐振,就破开了罡气的防护,直达本体。

    道理上不应该存在这种状况,可好像后世的武学典籍里都没有这方面的说明。

    气劲早就不能练了,为了适应气劲缺少带来的问题,武学典籍也改了再改,没了原始的范本。

    而像出土的汉代导引术,就更加没有这方面的内容,那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养生法。

    为了补上这一环,为了内家功法的圆满,杨露禅也得去一去陈家沟。

    当然出发之前他要将教众的事务都托付好,所托非人的话大好局面就葬送了。

    幸好阿难和董老爷子都是靠谱的人,开拓或许不行,把条件都准备好让他们照办那是比杨露禅还行。

    临行之前严晶心还得醒来一趟,因为她得知道梦境把魏溯难落到哪了。

    杨露禅在八卦教里找遍了也还是没有他的踪迹,难道跑去陈家沟了?

    一觉醒来,时间都快七点了,她给魏溯难发了条消息:“快,七点半到我家。”

    什么时候严晶心可以像使唤钟点工一样使唤魏溯难了?

    昨晚贤慧不是说了嘛,尽量满足要求,现在要求不就来了嘛。

    严晶心也懒得出去买早点了,再说了,买的估计也没有魏溯难做的香。

    不知不觉间,严晶心已经习惯了魏溯难的存在,渐渐有些离不开了,只是她没发现或者潜意识里不愿承认罢了。

    很准时,七点十五分魏溯难就到了,两家离得并不远,一段不到两公里路程,是相邻的两个小区。

    严励对于魏溯难的到来是举双手双脚欢迎的,更何况还有喷香的“清水”面,是魏溯难从家里打包带来的,他也没空再弄。

    严晶心一说时间他就猜到了她想的啥,虽然不太乐意,但魏溯难还是从心了。

    就暂时满足一下她吧,那样有事就好商量了。

    反正也不费事,弄一份也得干活,多做点而已,而且他还觉得这样对于锻炼自己的气劲有用。

    严励稀里呼噜吸完一大碗面条后拍了拍魏溯难的肩膀走了,他还得上班呢。

    虽说严励不用每天准时应卯,可以用指导研究生的借口错开上班时间,可难难不是来了嘛,给年轻人空间,免得尴尬。

    严励就不怕两小弄出人命来?不怕,以他对严晶心的了解,没出人命就先要命了。

    严励一走,魏溯难往沙发上一躺:“你也真是的,选这么个电影,完全没逻辑。”

    严晶心一听就听出了味道:“你去了哪?我在天理教里都找不到你。”

    “别提了……”魏溯难一出口就断开了,神色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严晶心难得看到他吃苍蝇的样,玩味地笑着看向他:“到底去了哪?难道是陈家沟?”

    魏溯难像被电着了一样,猛地起身:“我得先上趟洗手间。”

    看到妈宝男出糗的样,严晶心乐开了花,她猜了好几个,都被她否了。

    等魏溯难红着脸弓着身蹭出来,严晶心更乐了:“不会是代入到大反派方子敬身上吧,那也不错,你还可以diy一把,蒸汽朋克哎,很适合你的哟。”

    “那好歹还算是个大帅哥……”魏溯难又截住了口,可他已经将线索给漏了出来。

    严晶心看着他憋红了脸蜷起来侧坐的样子,猛然间眼一亮,然后她就哈哈哈地笑了出来,笑得完全没有美少女的样,整一女汉子。

    魏溯难别过脸去,没眼看,可严晶心还是出了嘴:“别不是你代入了陈玉娘了吧?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下就真的将尬点戳得爆开了来,魏溯难炸毛了:“能不能不要说了,还不是因为你选了这样的破情节。”

    笑够了,严晶心停了下来,可她明显还是不断地抽动着肩膀,没办法,肚皮那还折叠着呢。

    但她明显装正经了:“那不是便宜了你,多少男生做梦都想。”

    “得了吧,我发现你有当女流氓的潜质。”

    魏溯难的反击让严晶心忍不住又乐了:“还算明白事理,我也不喜欢那种莲里莲气的样,上次那谁托我要你的微信号我就……”

    严晶心也发现说漏了嘴,及时地收住了。

    不用画公仔画出肠魏溯难也知道,他从小到大收过的小纸条也不少,但这不是他关心的重点。

    他没好气地质问严晶心:“说吧,该怎么办?”

    “就这么操作下去啊,多好,我可以试着拥有一个男儿身,你也可以尝尝当女孩的滋味,省得你一整天鼻孔朝天的,让你试试你就爽了。”

    魏溯难被彻底激怒了:“哎我说严晶心,你是不是变态啊?”

    严晶心忽然一本正经:“实践证明,有人当变态当得很愉快,这是如霜和如翠鉴定过的,你敢否认?”

    魏溯难被抓住了痛脚,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了,那样,真娘!

    严晶心继续逗他:“角色扮演嘛,平时你们念木兰辞念得那么嗨,怎么到了你们男人身上就受不了了?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雌雄,不要双标哦!”

    可她都软倒在了沙发上算个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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