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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群敌蜂拥至

    恋上你,做个武侠梦

    来的不是一队清兵,而是整整一营步军再加上一哨的骑兵,再加上后勤辎重拢共近千人马。

    虽然杨露禅在当日与清军交战时一个人差不多就报销了这个数的清军,可陈家沟不是天理教,这些老百姓都没上过战场。

    就连侦察哨都没放出去,就任由着清军长驱直入。

    还是杨露禅有经验,他让最先领了他的糖的那个孩子头去放哨了,还教了他怎么数来敌。

    陈长兴还做着事情有商量余地的梦,可别人是要将陈家沟连根拔起的。

    方子敬就在这批清军里,他要亲眼看到陈家沟的覆灭。

    杨露禅和陈玉娘还是私底下做了些小动作的,方家的老小可没跑,杨露禅让陈老三带着工坊的伙计单独安置了方家的老小。

    不来阴招便罢,要是来阴的,嘿嘿,真要动起刀枪见了血,岂能任人宰割。

    孩子头一放倒了崖上的消息树,陈家沟就点燃了禾草,烟还是要的,有了烟遮掩那**烟就彻底防不住了。

    杨露禅去了村口,发现清军扯高气昂地开进了陈家沟,方子敬穿着一身燕尾服戴着绅士帽骑着高头大马,还在特伊洛号前驻足了一会,像是在凭吊他失落的前程。

    还看到了熟人,那个领着骑哨的军将是杨遇春的部众,看来这一哨的骑兵是精锐,清军本就是准备踏平陈家沟的。

    和谈,跟你谈个屁,手里的刀枪说话。

    杨露禅吹响了口哨,村中人都听到了,陈玉娘还给陈长兴翻译了出来。

    陈长兴面沉如水,黑得像锅底一样,但他还是坚持:“再看看,总还得接触了才知道。”

    那就接触呗,清军的接触办法是数十杆抬枪打头,近两百的缨枪兵步后,两侧是骑兵压镇,中间是弓队和大刀队以及小枪队。

    还有辎重和那四门劈山炮根本就没进村,而是在村口就展开了,整个陈家沟都在人家的射程范围内,在清军和方子敬看来,怎么弄都没变数。

    连话都没说半句,清军就全员冲进了镇集中,就连骑兵也不例外。

    陈长兴无法,只得出招了,但他出的是烈度最低的招。

    他扔出了一块石子,将信号塔调整到了以阴制阳的位置。

    村民们也看到信号了,纷纷就位,他们的武器早就准备多时。

    豆腐哥跃上了房顶,就藏在了屋脊后面,看到信号他便站了起来,把手上的桐油果束往脚底一敲,数十个桐油果就脱出了枝簇,向个清军溅射而去。

    带青的桐油果重,结实,打不死人却能让人痛不欲生,好几个清兵的门牙都飞了。

    以这个动静打头,村民们的“攻击”开始了。

    西瓜、石榴、黄瓜、萝卜还有枣子,又硬又结实的蔬菜瓜果纷纷给清军献上,打在清军的头顶、面门、胸脯齐齐炸开,一时间瓜果飘香。

    陈家沟的老少爷们都很好客,有朋自远方来,以瓜果飨之。

    还有莲蓬,青青的莲蓬一挤,莲子就被弹射入了镇集中心,一蓬一蓬莲子不断地往清军的口鼻里送,有的连眼睛也照顾到了。

    青莲子下火清心,远来路途劳顿,因了累了,最是提神。

    玉米棒子也不错,花生也可以来点,多吃粗粮多健脾胃,劝君多吃老玉米,劝君惜取花生香。

    可清军不领情啊,都不张开嘴,只能脸面接之,怕是觉得这些不顶饱吧?

    有大的,陈玉娘在陈家祠堂的回廊上拉了两根牛筋,一轮三个合抱的大南瓜送上,直接投入到清军的怀里去。

    投得那叫一个热切,粉身碎骨浑不怕,就非得跟这些清兵搂实了抱紧了,在一起!

    陈老二则领着青壮请落单的清军吃铁棍山药,这可以陈家沟的特产,就连方子敬都说过,修了铁路就可以将山药运出去了,那清军远道而来,不能不请他们尝尝吧。

    对了,还有山里的笨鸡蛋,用热水烫个七八成熟,还溏心呢,满是鸡蛋的清香,招弟一次就能烫两捞篱,趁着还热,打开门就甩了过去,千万要接住啊。

    小巷子里不断地扔出**烟,因为禾草的烟雾打底,清兵也没发现脚下冒出来的青烟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一样啊,能催人入眼,太累了,歇一歇也不错。

    为了迎接他们,整个陈家沟都扫洒干净了,如果真的爱民如子的话,席地而卧也不影响。

    不管清军爱不爱民,反正陈家沟的村民们是很热爱他们,豆腐哥还体贴清军的辛勤劳苦,送完桐油果后还在小巷子里给他们按摩解乏。

    看,一个脖子歪了,脊柱不正,旋两下就能直回来,来,一二,好了,躺下睡一觉,保管再醒来时神清气爽。

    于是散开搜索的清兵都被请过了陈家沟村民家里“做客”,队伍里的人是越来越少。

    整个村落里口哨声此起彼伏,都是通报自家的热情程度:“我家请了两位”“我家拉住了五个”“客人们都安排在坑上了,暖和着,冻不着。”

    领头的骑将不懂陈家沟的热情啊,他拔出了马刀,唰唰唰地就开始切水果,可他的刀法不行啊,瓜果都被他切碎了,还怎么吃?

    他吃不了便想起了他的部下,扯开了嗓子大吼:“集中,不要分散,全都集中到镇集这边来!”

    这就对了,赴宴就得有赴宴的样子,老是穿门踹户像什么样。

    能动的清军都从巷陌里退了出来,骑将数了数人数,豁,进了村的人有一半不见了。

    他不怨自己学艺不精,却反而怨岔起陈家沟的村民了,他大吼一声:“开枪!不等什么?开枪!”

    那就没法了局了,有人大喊起来:“开枪啦,开枪啦,他们想杀了咱们。”

    村民们只得躲了,咻咻咻咻的不长眼的子弹射向了手无寸铁的村民。

    清军压根就不瞄准,就是朝着一个地方覆盖射击,打烂了木门,打烂了栏杆柱子窗户,免不了的,还打烂了人。

    负责上老玉米这道“菜”的老六被一枪射中了胸膛,从阁楼上摔了下去。

    还好陈长兴眼利看到了,从望楼上飞跃而来,一把揪住了老六的后领,将他拉回了阁楼上。

    但老六了伤得不轻,晕过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一轮射击过后,领营的清将又下令上子弹,这就说明他们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还好,现在还是一水的前膛枪,上子弹还得从枪口上,还得填火药进去,慢得很。

    这时方子敬一脸狠厉地从后头赶了上来,一边走一边高喊:“陈家沟人听命,破坏铁道乃朝廷重罪,立即绑送陈玉娘、杨露禅、幕后主使陈长兴送府法办,否则,一律以窝藏罪名连坐论处。”

    陈玉娘艺高人胆大,从祠堂冲了出来,这也是陈长兴的安排,总要当面说清楚。

    而且陈长兴想着,陈玉娘毕竟跟方子敬从小一块长大,总还说得上,这叫以柔克刚。

    陈玉娘一点也不柔,是骂着过来的:“竟然用洋枪对付乡亲,方子敬,你还是人吗?”

    方子敬一点都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挡着他路的人,不扫了还等什么,他厉声大吼:“是你们自找的!”

    这时一个意外的声音响起:“哦,是俺们请了东印度公司来挖咱的煤矿分文不取?是俺们把一条铁路的路权就卖了,俺们可真大方,出几十万两修一条铁路,然后请英国人来收钱。”

    杨露禅回来了,他身边还跟了一位,阿难来了,八封派的教众也来了,他们比清军的脚程快,虽然后出发,却差不多同一时间赶到。

    来迟了,镇集里的宴席就没赶上,他们先跟清军在外头的辎重以及炮队叙了叙旧。

    谈得挺好,那些清军都不胜酒之力“醉”倒了,外面炮队的威胁就不存在了,就这么百来杆枪两三百人,那是可以慢慢谈了。

    可领兵的清军将领不知道啊,他才不想谈呢,一声“拿下”,就有数杆长枪架到了陈玉娘的脖子上。

    谁让她站得那么出位来着?送上门来的不抓抓谁?

    方子敬正好被杨露禅堵得没话说,这么机密的事情杨露禅竟然知道了,那今天就留他不得,所以清军将领的命令正中了他的心怀。

    没得谈了,陈玉娘也不抱幻想,她气劲一运,勃子往前一压,锁喉的铁枪头就被她往后顶了出去。

    那几个持枪的清兵只觉手上一沉一热就脱枪杆,毕竟是普通肉掌,摩擦了也痛。

    陈玉娘双手一扎,就将一捆长枪抓在了手里,也不停歇,那些长枪斜着往地上一戳,这就是个现成的杠杆了。

    别看陈玉娘一个娇滴滴的美娘子,发起狠也是真狠,她用肩膀在长枪交叉处一扛,数个清兵就被胯下的长枪给支了起来,随着她腰身的直起,清兵也被接着的挤劲弹了出去。

    这可要了老命哩,弹的不是地方哟,命根子的说。

    后面的清兵也攻来了,一队十几支红缨长枪朝着陈玉娘刺来,发出嗖嗖的破风声。

    陈玉娘也不怵,摆身扫腿,没踢开,而是勾,每一次旋踢腿都将数根刺过来的长枪勾了下来。

    再旋身时正好踩在脚下,持枪的清兵要是不松手就只能被长枪压得跪地了。

    也不只是跪地,而是被手里的枪杆子压着砸到地上,十指边心痛,这是夹棍了。

    松手了也不轻松,被陈玉娘腰弯勾着的长枪杆会横扫的,就接擀面杖一样在他们胸口擀过,还是躺下吧,那样舒服点。

    杨露禅也不上去帮忙,叉着手在旁边看热闹呢。

    这点小意思以陈玉娘的本事要是解决不了那就白练了,真要去帮忙了没准还不领情落埋怨。

    陈长兴又抓胡子了,瞪了杨露禅好几眼呢。

    杨露禅则耸耸肩,他真没干什么破坏的事情啊,只是顺着方子敬和清军的作为推一把而已。

    见前队不利,清军后面的几队枪队都冲了上来,这是一百多人单挑一个弱女子吗?

    不止,还有抬枪兵瞄准了陈玉娘,杨露禅不怕,手插进了口袋里一抓,一把铜钱就被他抓在了手中。

    没等清军勾动了扳机,那些铜钱就飞了过去,正正好切在了枪口还嵌了进去。

    砰砰砰一串响声过后,陈玉娘没啥事,那些清军的枪口却是炸开了,都是蔬菜瓜果太清淡,来点烤肉焦串才香。

    只要铜钱够,放他们再来两队都不怕,全是前装滑膛枪,出管的动量不够,铜钱镖就可以破了他们。

    可杨露禅再伸向口袋时却心里一凛,糟了,铜钱没了,刚才打发炮队的清兵他就大出血撤铜钱开路,浪过了头。

    大老远前来,总得给弟兄们包点车马费吧,这会口袋里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阿难在旁边,他立即伸手一掏阿难的口袋,口中道:“师兄,借你点钱花花,一会还你。”

    可他失望了,他只从阿难的手袋里掏出了几颗碎银。

    杨露禅愣愣地问:“没铜钱?”

    阿难也难啊:“这年头铜钱都买不了几个东西,带着又重又费事,谁还用那玩意,能有碎银就不错了,多是带钱票,钱不值钱了。”

    碎银就碎银吧,让清兵赚到了。

    可碎银丢了之后不够分怎么办?总不成用银票吧?凉拌,自己上。

    杨露禅冲进了清军的火枪队里,如入无人之境,不过身形还是得闪的,因为抬枪枪口处有两个弯起来的刺,也是可以扎人的。

    由于清军的枪队人也不少,他就只能用太极拳来借力打力,这样快且有效率。

    于是杨露禅在枪队里如庖丁解牛一样出入无间,太极拳的绷捋挤按采列肘靠八种劲道被杨露禅展露无遗,比陈玉娘都来得精到。

    由陈老二陪着在后面看的三叔祖也看到了,满脸疑惑:“这个外人怎么会咱们的陈家拳。”

    陈老二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一个不安定因素被埋下了。

    清军的将领发现了杨露禅在保护陈玉娘,方子敬也提出首先要抓陈玉娘,那这个女子是关键人物啊。

    他抢来部下的一支火枪就罩准了陈玉娘,这个动静不小,杨露禅看到了,可他手上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甩出去了的,又隔了很远,来不及了。

    倒是他离着陈玉娘近些,杨露禅一咬牙,飞身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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