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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来龙去脉(6)

    吴局长女儿长到五岁,连爸爸妈妈都叫不顺口,整天傻笑,口水没断过。可仔细看看,他女儿还挺眉清目秀的,可吴局长就是怕看他的女儿,越看怎么越像一个人,让他心里烦躁不安,忽而偏头疼又来了。你说这小女孩痴傻吧,可她也有音乐天赋,摸起笛子无师自通,吹出的调儿似乎都值得考证。吴局长最怕女儿吹笛子,可女儿视笛子如命,爱不释手,一旦家人不让吹了,不是绝食就是上吊,久而久之,吴局长不管多么不舒服,也只得听之任之。

    吴妻还不至于傻得那么很,见丈夫对笛子过敏,而女儿又天生嗜好如命,不得己的情况下让女儿到别的地方另住,反正自己家有好几处房产呢,聘保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女儿常常不和爸爸在一块,再加上痴傻,偶尔相见,小女孩竟然对爸爸火气很大,可对外人还挺好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孩子上了小学,有专门的保姆接受,孩子坐在电车上,吹着笛子,婉转悠扬动听,惹得行人纷纷驻足,啧啧称赞!

    吴局长的女儿吹得笛子在县城小有名气,谁也想象不到一个痴傻的姑娘竟有如此天赋,县里有什么重大演出,让组织者往往首先想到吴千金的笛子。可吴局长最忌讳女儿的笛子演出,可常常无可奈何,老婆对女儿疼爱有加,岳父大人也视为掌上明珠,说不定一个新的莫扎特或者舒曼问世了。

    像吴局这样的人,纳个小的也不算什么,单位女职工对他暗送秋波的多得是,一些有所求的人也往往牵线搭桥。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吴局长对长头发并不那么热乎,这和官场上的时髦大相径庭。更有好事者委婉劝吴局长找人带个孩,好继承家业,吴家也有个后,可吴局长一直没有那样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没事的时候,吴局长常常独自一个人到公园里散步,走着走着忽然凝滞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远方,他常常这样,见得人多了大家纷纷胡思乱想,那方向应该是他才开始上班的地方,那地方好啊,有他的初恋,有他真正爱的人,更是他人生的发迹处,他能不怀恋凝望吗!吴局长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泪水不知何时流到了脸颊,他掏出手帕擦擦,然后怅怅地叹一口气。了解吴局长的人都说,他其实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想到自己过去的恋人,他常常泣不成声。

    失之东墙,收之桑榆,吴局长感情上失落,可仕途上让人仰慕,敛财上更是高人一筹。大伙都不明白,一个富得流油的官员,仅仅有个痴傻的女儿,要这么多钱财干吗!

    吴局长尽管心里多么别扭,可已经远远地离开了我们的单位,可老奸就不同了。他晚上不敢在单位住,怕什么妖魔鬼怪;最近,连他不屑一顾的老陈,也成了他的克星。

    事情还得从老奸一次酒醉说起,那天他真的喝多了,从酒店回来一个磕绊摔倒在校门口,隔阂归隔阂,同事毕竟是同事,老陈赶快去扶他。谁知老奸微眯着双眼,一看见老陈,大喊救命,说什么老陈是什么鬼,一会说他人小鬼大,一会说他是女鬼。还好,众人来了,七手八脚,把他抬到办公室,本来想把他送到他的住处的,谁知他酒后神志反常清醒,说什么也要到办公室歇歇、醒醒!

    办公室人多,好几个人看着他感到可笑,大腹便便,满嘴胡话,张口鬼呀闭口鬼呀的。有人给他端了杯水,他刚喝了一半,就问:“天黑了吗,你们送我回去!”好几个人笑起来:“哈哈,下午还有两节课呢,怎么,又怕鬼了!”

    又过了一节,老奸清醒多了,看看天色也不太好,一骨碌爬起来,急急地往外走。老奸走到门口,正遇到老陈,霎时傻了眼,怎么看老陈怎么像个死去的人,再仔细看看,又怎么像个女的。老奸知道自己喝多了,主动给老陈低三下四地打招呼,老陈也是通情理的人,也随声迎合着。

    从此以后,老奸每见老陈,客气多了,再也不敢告老陈的黑状了。老陈若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老奸,只要老奸办到,往往应验。不过老陈从心里还是恶心老奸,有的事情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老陈隐约觉得,老奸可能脱不了干系,例如老师常议论的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奸虽是领导,在单位口风不好大伙都知道的,尤其是作为学校一个主要领导,不担课却什么好处都有他的。还有,不能公正地评价同事,搞什么小集团主义、帮派主义,动不动就为自己的小团体谋福利。久而久之,大伙对他普遍反感,都渴望他调走,谁知关键时候,他总是掉链子,尽管花了很多钱疏通关系。

    有一次突然变天了,黑云压得很低,狂风呼啸,教室里上课也得拉开灯才行。老奸正在床上消遣,忽然看到白天成了黑夜,一股脑儿爬起来,拉开门向办公室大跑,在风中,他感到每棵树上都鬼哭狼嚎,无数个披头散发的鬼在喊他的名字。老奸抱紧头,没命地跑,幸好此时路灯也亮了,一些逃课的学生也三三两两出现在路上。老奸定睛仔细看看,见了这么多人,才安心,学生们看他狼狈的样子,感到非常可笑。老奸到了办公室里,天亮堂多了,众人见校领导来了,以为是检查办公地,一个个装模作样起来。

    老奸调动的事情老是出现泡影,他也死心了,自认没有福气。但在这个地方上班,他感到很可怕,办退休稍早也不可能,而在这里凶多吉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不知从何时起,老奸在家中给自己备了一口上好的棺材!

    老陈最近也对鬼影的事情越来越不当回事了,八成是对生活现实了,都是有工作的人,谁也不想节外生枝,丢了饭碗可是大事。我有时候对老陈提及校园鬼影的事情,他还显得很不耐烦。何况是老陈,对我而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除了碰得头破泄流,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我和老陈偶尔碰到一块,我们总是极力回避鬼影的事情,可老陈往往无意中谈起。一次,老陈胸有成竹地说:“不忙不忙,冤有头,债有主,事情自有了断。”见老陈这么说,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