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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屠查明代表北罗,与大魏一方互相扯皮了数月后,终于双方达成了一致,签订下十年不起战争的和约,当然,这里面自然也包括北罗对大魏做出的割让退步。

    英王与礼部尚书、鸿胪寺卿满意地看着金屠查明僵硬的神色,大家面上言不由衷地追捧夸赞,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不复存在了。

    和约谈定后,建安帝特意在宫中摆下欢送宴,作为东道主的一点心意。金屠查明首肯了,于是这场宫宴在含章宫大殿长庆殿举办。

    北罗使者即将离京,建安帝也准许宫宴邀请文武百官、夫人小姐、王孙贵胄们前来,一起高高兴兴地送走北罗使者。

    因此,京城继吴氏的风波之后,再度沸腾了起来。

    顾文澜听完消息后,只是轻嗯一声,继续研读兵书了。

    陈绍之给她们三个月的时间,务必熟读这本《孙子兵法》,她的时间很是宝贵,绝对不能浪费。

    “小姐,庆华侯夫人,不,吴氏认罪了,皇上判她三日后,枭首示众之刑。”紫萱步入房间,掀起珠帘,语气无比轻快地说道。

    “哦?”顾文澜抬起头,神色平静,“庆华侯休了她吧?”

    吴氏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坏事,庆华侯这个薄情的,是绝无道理还留着她侯夫人的头衔的。

    就是不知道,顾梦琪会不会因此大受打击?

    “庆华侯派人休书一封,丢去大牢里送给吴氏看,刺激得吴氏当初口不择言地说……说……”紫萱说到这里,面色尴尬,好像是有难言之隐。

    “说什么了,但说无妨。”顾文澜并不觉得吴氏会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

    “当年侯爷,心仪夫人,偏偏娶了她,又不善待她……”紫萱小心翼翼地瞅着顾文澜的脸色,惟妙惟肖地复述着吴氏说的话。

    “呵!”顾文澜冷笑一声,“无的放矢,心肠歹毒。”

    不管是真是假,如今吴氏拿此事说事,摆明了就是要污邵氏的清誉,想让邵氏下半生不好过。别人是绝对不会管谁对谁错的,他们更乐衷于将此事往他们喜欢的方向去说,至于真相,他们在意吗?

    叔嫂通奸,传出去了,丞相府、邵氏还有脸面吗?

    想到这里,顾文澜脸上的笑容,寒入彻骨。

    “小姐请放心,”伺候在一边的绿绮微微一笑,“相爷他让人在大牢里好好招待了一下吴氏,让她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这一招只不过是吴氏的困兽之争,打着拉人垫背的心思,自然是将此事说的越香艳越好。

    既然她这样不安分,那么顾盛淮也不是吃素的,他会让她明白,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

    “爹爹吗?”顾文澜轻笑一声,“爹爹一向看重娘,有他在,娘应该不会被吴氏害到。”

    一个疯子说的话,如果还有人相信,大概自己离疯了也不远了。

    收起复杂的情绪,顾文澜继续研读书页。

    熙祥宫

    拓拔瑶姬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娥给自己梳妆打扮。

    “娘娘可真美!”拓拔瑶姬从北罗带过来的侍女馨萝笑呵呵地拿着步摇,上下比对着。

    拓拔瑶姬神色淡淡,一点都看不出或欣喜、或雀跃的神情,平静得很。

    馨萝不由得止住话语,不再说下去,将步摇插上发髻后,与其她的宫娥们扶起拓拔瑶姬,笑吟吟地跪拜道“奴婢参见和妃娘娘。”

    自梅贤妃病逝后,宫中再无封妃的嫔妃,几位诞下皇子公主的嫔妃们,最多封个九嫔之一,正三品。不得君心的、又诞下龙裔的,也就封个嫔了事。

    建安帝膝下皇嗣不多不少,与他本人对后妃的感情一样,疏离冷漠。

    天子不是那等痴情的,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一片森林。没名没分的被宠幸的宫女多了去了,也不见建安帝有什么表示。

    无情自是帝王家,不外乎就是。

    拓拔瑶姬是和亲公主,这层敏感的身份,注定了她此生不会太过得宠,皇嗣方面也无太大指望。

    故而,来熙祥宫伺候的宫人们,也都不是特别热情。

    “你们退下吧。”拓拔瑶姬挥了挥手,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是。”馨萝带头,一众宫人鱼贯而出。

    门被关上,房梁上忽然飘来一位带着面具的男子,他来到拓拔瑶姬的面前,质问道“拓拔瑶姬,你忘记了我们当年的感情了吗?”

    当初,拓拔瑶姬对金屠查明一见钟情,桃花池边,落英缤纷,粉裙少女天真烂漫地对着她面前那位英俊阴郁的小哥哥问道“这位公子,你是有什么伤心事吗?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难过?”

    美好又真挚,一切仿若昨日。

    拓拔回想起这一幕时,原本冷淡的神容一下子柔和了不少,她微微启唇道“金屠将军,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当年遇见得太美好,愈发衬托出日后她的卑微不堪。

    “瑶姬,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将你拱手让人。”金屠查明上前一步正欲揽住她,却被她严词拒绝,撇过头去,“金屠将军,请自重,本宫是大魏天子的嫔妃,不是你的谁谁谁。”

    “好!好!好!”金屠查明接连说出了三个“好”字后,冷笑一声,用力地将她拥抱住,用无比残酷的语气对她说道“本宫?在本将军这里从来就没有谁谁谁的嫔妃,只有我喜不喜欢的人。”

    语罢,不等拓拔瑶姬反抗,直接嘴唇贴上去,发了疯一样地死死纠缠。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似乎是想要宣示主权。

    拓拔瑶姬不想与金屠查明再有瓜葛,但又力气抵不上,只好恶狠狠地咬住他的舌头,逼迫他退出自己的地方。

    “金屠查明,你真让我恶心。”拓拔瑶姬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眸光森寒。

    “拓拔瑶姬,你好的很,”金屠查明的嘴巴一角流着血,看着就挺狼狈不堪,“你以为当了大魏皇帝的妃子,我就不会找你了?不会的,这辈子我会紧抓住你不放。你还在想着他吗?他已经死了,你死心吧,只有我,才是你的归宿。”

    话音刚落,金屠查明飞身翻转,从熙祥宫离去。

    金屠查明一走,拓拔瑶姬往后退了好几步,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三日后,刑场人山人海,人满为患。

    连监斩官也没想到,吴氏这般的人气高,竟是大半百姓都前来围观了。

    顾文澜于刑场附近的酒楼二楼上靠窗而坐,戴着幂笠,浑身上上下下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小姐。”妙人三姐妹被送去学堂念书,很长一段时间不在顾文澜身边,多半都是紫萱绿绮伺候着,今日学堂休假,妙人她们也无事,自然跟来围观了。

    “你们要乖乖的,那是斩头,很血腥的,要是看不下去,直接撇过头去,好不好?”顾文澜眸光温柔,轻轻地拍了一下妙人、佳人、伊人的脑袋。

    “我们知道的。”三个小姑娘齐声答道。

    她们说话的瞬间,隔壁桌边的客人起了争执,互相指责。

    “喂!你撞到了我,不需要赔偿吗?”一锦衣公子脸色凶狠地瞪着对面粗布旧衣的公子,只见对方面目俊挺,身材高大,斯斯文文,面色稍较于常人,还要白个三分,手里还捧着一本书,看样子是个读书人。

    “对不起我刚刚说过了,不想再说第二遍。”姜行云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忍着脾气。

    “哟,赔也不赔,一句道歉就想了事?想得美啊!我告诉你,你要是今日不给我磕三个响头,学三声狗叫,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锦衣公子显然来头不小,神色傲慢地抬着下巴,对着姜行云无不蛮横。

    “你在这里羞辱谁啊?”姜行云这下子恼了,语气多了几分冷意,“我不过是一不小心地擦到你的肩膀,我道了歉,你也没有多大损失,干嘛这样咄咄逼人的?难道,你们宁国公府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

    宁国公府可是京城的簪缨家族,一般人遇见宁国公府的人,都要客气三分,如今这位不知身份的小公子惹上宁国公府的人,也难怪要被人为难了。

    一些围观的人颇为惋惜,对面的公子朗朗如玉,要是遭了麻烦,还真的是让人心疼。

    “怎么?知道怕了吗?”司徒永胜显得十分得意,“既然知道我是宁国公府的人,就更要磕头认错,本公子说你有错,你就有错,不然的话,一介草民,也好意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觊觎我们宁国公府的掌上明珠?”

    顾文澜听到这里,总算是记起对面男子是何等身份了。

    此人名唤姜行云,是宁国公府大房嫡长女司徒永芳的未婚夫,姜家曾经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想子弟不争气,败坏名声,渐渐地没有了以往的景气。

    宁国公府本想悔婚,但在老国公的力压众议下,这门婚约才堪堪继续维持着。

    但宁国公府上上下下根本就没有人把姜行云当做正经的姑爷看待。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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