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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慌乱的借口

    老隋听到那个声音,身体有点僵直。

    他把手里的笔胡乱的一放,两只手无处安放。

    神情凝滞,身体的热度急速下降。

    原本的欢快,一下跟着刚才忙活出来的汗水掉落,一大滴一大滴的掉在地砖上变凉了。

    他慢慢的走过去,看到门口那清爽的沈佳琪。

    “我看你好几天不过去啦,是不是你有什么事啦?”沈佳琪轻声的说话,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沈佳琪和老隋说话时,总是婉婉的,就像一碗清水。

    那是一盒水果,是洗好的,切好的各类水果。

    这种盛情使我家老好人,老隋蒙蒙的。

    我家老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站在那里看着水果盒,眼睛慌乱地瞧,看不出哪个是哪种水果。

    他心里想着老妈苗小娟,一会就要到了的。

    中午的阳光真好,很适合在家喝茶,听音乐,或者看书,或者写书。

    我老妈正在来这里的路上,她的浅色葱芯绿丝绸上衣扎在米色的裤子里,手上还提着一束鲜花。

    小跟的皮鞋在路上的石板块儿敲击出声响,她哼着一首曲调,在阳光里跑出好远。

    老妈很会撩人,她昨天晚上趁老隋睡着,把老隋的脸整成了黑包公,乐的一大早就跑了。

    可是又担心我也是个糊涂蛋,没有看到老隋的变化,或者我也和她一样坏坏的不说。

    她的老好人老隋,指不定在上班的路上,在那条街上惹出多些个笑话。

    她这是带着花来吃饭的,也带着一点的歉意。

    我的猜想一直很准,我说过老隋,你们的事早晚露馅,到时候你们怎么收场啊。

    老隋那时还笑眯眯地说“我们是大人,大人的解决方式自然有大人的道理。”

    此时老隋还想起了我,想起我说的话。

    老隋啊,活完泥,别忘了洗手,回家,我用我的小金库给你压惊啊。

    沈佳琪见老隋还在那呆呆的站着,很奇怪,这个男人最近怎么了?

    有些和以前不一样,她终于感觉到,老隋和我二叔的不一样了。

    她的印象里,以前的老隋不太爱说话,但是也会笑眯眯的回她。

    在咖啡屋这段时间里这个男人有点变了,说笑声音也欢快,还总会有一大推的新鲜事讲给客人们听。

    他和她没有过什么承诺,只是一个配合的陌生相处。

    在咖啡店里时,晚上短短的时间里,这个男人只和那些孩子说话,包括自己的孩子。

    就几天的光景,店里的学生多了,大多是因为他的原因,他的风趣和知识。

    她还偶尔的听到这个男人的笑声,被学生们的无厘头问题逗笑的欢快笑声。

    这可能就是自己要的幸福吧,这么简单的幸福难道也要没了?

    老隋眼前的变化,沈佳琪有些伤感,知道自己来错了。

    她不知道,眼前的我家老隋正在为了自己的双簧主意买后悔药呢。

    我老爸,老隋太老实,遇到事情只会沉思。

    “你是嫌我来了吗?”沈佳琪很懂事,她知道自己最近有点幻想了。

    我们家门前的那条布尔哈通河,一到春天河水开化时,情景也是很美的。

    四月春风从南边溜过来时,最先有感知的就是这条河。

    河中间一条灰绿色的水道慢慢展现出来,是在一个大风天,也或是在一个大晴天,反正是你不注意的时间里,它就变了出来。

    其实那条水道流着的不是水,远远的看着就是灰绿色的冰块在流动。

    水道一段宽阔,一段狭窄,一道阳光在上面闪亮,一片阴影在下面涌出。

    灰绿色的冰块油亮亮的圆润,一会上一会下的在河里潜水。

    河水不知深浅的流动,带动一些冰块,冰块相互撞击浮在水面,堆积老高,露出白茬。

    没有呼啸,没有澎湃,只有涌动。

    冰块越多,水道越宽,水流也越快,冰天雪地也就快没了。

    我老妈带我去看过那情景。

    她指着那条细窄的水道说“豆豆,你想象不出来,那些冰块底下的水在干什么,它们在掀开一件实事。”

    “还有啊,你看到的冰块其实很大,很深,不是表面上的那一层啊。”

    我一点也不懂,冰块下的事实是什么,只是害怕,害怕那些冰块压到我的身上,我会很疼,我会鲜血淋淋,我会不能呼吸。

    我问老妈,为什么那么坚硬的冰,遇到那么柔和的水,就酥软了,然后就没了呢?

    我老妈把被风刮起来的一缕发丝理在耳后,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说“它们的关系,就像我和你爸爸。”

    老隋嘴角动动,干涩的咽下一口空气。

    “你来了?有事了吗?”老隋说完话,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屋子里的阳光晃悠悠的晃在地上,晃到他头上。

    沈佳琪眯了一下眼睛,听出话里的干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是老隋生活里的多余的,她有些难堪的觉得自己的位置不应该在这。

    她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去,就要出门时,她停住又转过身来。

    她心里还在纠结,自己这些年挣扎的故事,有没有错。

    门响了,进来的人,让老隋的头上除了毛茬,还有紧张的汗水。

    “咦?有客人啊,老隋啊说好了去吃饭的呀,你准备好了吗?”我老妈,妖妖娆娆的拿着花,逆光进来。

    她的身影让老隋感到模糊,手里的牛皮纸里一支紫红色的玫瑰夹在一枝勿忘我里,显得玫瑰更鲜美。

    老隋听完那句话,就像见到了救命的神仙。

    他的桃花眼发光,他听出来我老妈那口气,是在包庇和宠溺。

    这就是夫妻,老妈在进来前,在玻璃门那看到低头的老隋,她心疼自己的男人。

    沈佳琪没看清老妈的模样,就见老隋抬起头时,眼睛里的欣喜是自己没见过的。

    她知道,这是老隋的妻子,她慌乱地不回头的说“啊,我买完了,那我走了啊。”

    她头也不抬的向外走,都没敢看擦过身边的我老妈长得什么样。

    老隋把老妈递过来的花放进一只玻璃瓶里,喜滋滋的等老妈发落。

    老妈的手在老隋的眉毛那使劲的抹了几下,说道“怎么的,儿子要考试啦,你也学会皱眉了?”

    老隋可不是因为我要考试才皱眉的,他是怕老妈还在生气。

    他们谁也不说刚才的女人是谁,挎着胳膊,一脸的夫妻相就去吃饭了。

    艳红的阳光被文具店的玻璃门关在外面,留恋的在玻璃上撞击。

    它的温热被玻璃吸取,玻璃窗热乎乎的,泛着光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