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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雅!”朗逸亭慌乱地打断了妻子的话,他不敢再往下听下去。

    眼前的妻子从来都是一个坦坦荡荡的性子,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骗过他,夫妻多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她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是真的。

    白舒雅看了一眼神色紧绷的季殊允,没有给自己的丈夫逃避的机会:“你心心念念要报答的人是你的儿子,不只是那一次,你自己好好想想看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每次都是化险为夷,真的是你运气好吗?还是因为你有一个18岁开始就在不停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儿子,所以你才能这样有恃无恐地自以为是?”

    “不可能,那会儿他才十八岁而已,能有什么钱来救我们,你不要为了袒护他就这样跟我撒谎。”朗逸亭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他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去哪里拿那么多的钱,更何况那块没用的地,以他的智商还不至于买到手里去亏钱。”

    对于朗逸亭来说,那一块地当初用白氏的钱买入时,知道那一块地后边的规划,便将那块地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自然不知道后来季殊允那块地做了什么。

    在他眼里,那块一第是一个烫手山芋,没有任何的盈利价值,以季殊允的精明强干绝对不可能如此愚蠢的用那么多钱来买一块无用的地。

    可他嘴上虽然说季殊允不会那么傻,心里边却已经信了几分。

    不为别的,只因为季洁眼里的嘲讽太明显了。

    看到前妻的那个眼神,朗逸亭心里边更加不舒服了,他冷声道:“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是我比他帮忙的。”

    白舒雅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她张了张唇还想为季殊允辩解。

    “白姨,我很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帮助,心里也明白您是发自内心的对我好。”季殊允见白舒雅已经眼底湿润不住摇头,他顿了顿看了一眼仍旧一脸不以为意的父亲,心头一凉脑子里更加坚定自己的决意了:“我当年跟您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这么多年我也还干净了他给了我一条命的恩,至于您给我的恩,我保证一定尽力让弟弟能独挡一面继承白氏。但是从今天开始,季殊允只是季洁的儿子。”

    白舒雅闻言浑身一颤,险些站不稳。

    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心里对白舒兰的恨意不由得埋在心底,要不是她,今天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季殊允说他以后只是季洁一个人的儿子时,白舒雅感觉自己的心是在那一刻揪着疼的。

    这么多年来,她将一切看在眼里实在太清楚在季殊允心里有父亲母亲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他看起来清冷而高傲,其实就是一个孤独而渴望家庭温暖的敏感的孩子,这些恐怕知道的人不多。而她也是从白月朗口中无意中套出来的。

    白舒雅不愿意季殊允真的就这么断了心里多年的期盼,她犹豫良久,才勉强挤出一句:“不管你怎么想,在白姨心里你永远都是白家大少爷,是月朗的亲哥哥。”

    这句话,她没有掺杂任何私心,是发自内心地挽留。

    季殊允没有回应她,只是脸色沉冷地立在原地不动。

    反倒是朗逸亭受不住他这样,冷嗤一声:“舒雅你那么傻做什么,没看到人家压根不稀罕白家大少爷这个位置吗?”

    白舒雅阻止不了不停作死的朗逸亭,只能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孟佳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不顾季殊允的阻止直接撇开他的手上前一步,却感觉自己气势不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单手叉腰,一只手极其不淑女地指着朗逸亭:“我看你是已经阿尔兹海默症晚期无解了吧!人话听不懂吗?我们家季殊允那是不稀罕你这个有眼无珠的爹……啊不你不配当他爹,顶多就是个狗东西,闯了祸靠儿子给你擦屁股,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论不要脸你也是全宇宙第一人了。”

    朗逸亭一辈子强势自大惯了,哪怕是入赘白家,因为白舒雅的原因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被一个小辈这样羞辱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辈还是要跟他儿子订婚的对象。

    他被孟佳期数落地那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上下嘴唇都在打哆嗦:“你……你……孟庭章就是这样教育你的?一点家教都没有的女人,还想嫁给我儿子?”

    这会儿记起来季殊允是他儿子了?

    刚刚怼人的时候不是恨不得撇清关系?

    “她要嫁的是我!”季殊允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

    这话一出,明显是在挺孟佳期了。

    朗逸亭闻言彻底怒了:“你还敢理直气壮地说出口,明知道小朗喜欢她,你还要抢人,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话音落下,季殊允的周身气息瞬间冰冷,要不是因为孟佳期在,他今天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但是其他人都是清楚感觉到,刚刚朗逸亭这话触及了季殊允的底线。

    所有人刚刚都要以为季殊允要彻底发怒了,可抬眼看去,却见他一脸平静地看着孟佳期闹,丝毫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孟佳期看了他一眼,也看明白了季殊允的意思,这会儿胆子更大了一些,她冷笑一声:“说起来好笑,朗老头你连自己的教养都喂了你那狼心狗肺去了,有什么资格管我家的教养?看来你这人不只是阿尔兹海默症那么简单,更是道德沦丧到令人发指。”

    朗逸亭哪里有被人这样无故羞辱过,他恼的直接扬起了巴掌,想给孟佳期一个教训。

    可是季殊允却早一步他的手给箍住,没让他得逞。

    他其实原本想袖手旁观,让孟佳期好好将他骂一顿的。

    却想不到朗逸亭竟然这样无耻。

    季殊允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你好像不记得上一次我警告过你不要动我身边的人。看来你是不长记性了。”

    说话间只听见咔哒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至始至终都没有人能猜得到,季殊允居然会为了孟佳期对自己的父亲动手。

    至于郎逸亭,他更是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此时正捂着自己的手强忍着疼痛,催着白淑雅赶紧去喊医生。

    至于季殊允跟孟佳期两个年轻人压根不在意他之后会如何,直接一左一右挽着季洁离开了白家,只留下一脸复杂的白舒雅,站在一旁也没着急给朗逸亭叫医生。

    白舒雅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她的心里跟是一片复杂。

    她眼里全是对季殊允的歉意,直到人走远了,白舒雅才回过头看向郎逸亭慢悠悠道:“我看你刚才挺能耐的,还需要我给你叫医生?自己去医院吧!”

    话说完,她便丢下自己的丈夫上楼去了。

    白家院子外面,季洁坚持自己开车离开,至于孟佳期又被她塞进了季殊允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