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光幕下的姜初在他闭上眼睛的前一刻,逼出一滴心头血,手指结印,刺目的光从那滴心头血迸发而出。
强行搜魂。
乍然,一道毁天灭地的天雷在这时狠狠劈下,毁了姜初即将要完成的法印,姜初往后踉跄几步堪堪止住身形。
看着指尖暖暖的光团瞬间湮灭,姜初眸子幻化成冰刃万千直直望向苍穹的某一处,;天道,欺人太甚!
手握器灵已然化成一把利剑,冷冷的剑芒直指天际,蓦然挥下。
纯白空间内上方出现了一道长长黑洞,带着吞噬万物的力量。
感受到器灵的灵魂开始扭曲甚至要脱离器身才肯作罢。
姜初看着长椅上男人已经开始僵硬的身体,心口瑟缩一下,悄然握紧了剑柄。
【宿主.】
器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为那道天雷,她错过了搜魂的时间,下次搜魂只能等到宿主任务完成,以她巅峰实力再次强行搜魂。
可前提是,楚辞那人的灵魂不消散的话。
姜初眸底的杀意渐渐退去,直到神色淡淡的感知不到她任何情绪,仿佛之前的疯狂不是她一样。—
【进入下一个世界吧。】
【好。】
白光一闪,姜初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男人垂着眸子不知想着什么,他端着的黑乎乎的药散发着怪异的苦味。
;醒了便喝药吧。
男人淡淡的把药递到她面前。
她不伸手,他便一直端着。
姜初眸光闪了闪,瞥了一眼床边的茶几,;你放着吧,等会我便喝。
男人清逸隽秀的脸庞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那丝笑意怎么看都带着冷意森然。
把药又往前凑近她一分,;郡主还是喝了吧,你死了倒干净了,可我不想陪葬。
仿佛只要她说不喝,他就能摁着她的头灌进去,一丝尊敬的态度也没。
姜初深深看了他一眼,接过碗一饮而尽,因喝的太急,再次咳嗽起来,恨不得把肺咳出来。
声音虚弱,却带着毋庸置疑:;出去。
男人端着带着药渍的空碗,也不管身后咳的喘不来气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那人离开后,姜初才开始梳理混乱的记忆。—
她这具身体的身份是个郡主,父亲战死沙场母亲殉情,爷爷曾经是叱咤一时的镇国公,人们依旧称他为姜老将军,自儿子儿媳走后,从此不问世事,从国公府搬到了将军府,只一心放到先天不足的孙女身上。
而刚刚那男人是原主喜欢的人,杜审言。
他是侯府的庶子,在偶尔一次春猎上,少年鲜衣怒马,挥舞着马鞭肆意纵逐,他明朗的笑容一应刻到原主心上。
姜老将军看到自家孙女的目光追逐着驾着马渐行渐远的少年,心下了然,只和侯府知会一声,杜审言便出现在了将军府。
无人在乎他的想法,也不会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知道他心底不忿,姜老将军硬是逼着他亲自照顾原主的衣食住行,他想的很简单——只要给他们相处的空间,杜审言总能在与自家孙女的相处中喜欢上她。
哪怕他明天就死了,知道唯一牵挂的孙女不是孤苦无依,他也能闭眼了。
可他到底忽略了自家孙女的占有欲,和杜审言的隐忍。
杜审言每次看到原主宛如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懦弱、窝囊,语言上更是不加掩饰的讽刺,他是厌恶她,却也从未想过要利用她的感情来达到自己报仇的目的。
而原主虽自幼无父无母,身体羸弱,却从未受此冷遇、羞辱。
终于忍不住在某一天对他透出杀意,她知道她身体快撑不住了,她不曾得到他的心,那么他的人哪怕是尸体,都要是她的。
她求爷爷,在她死后一定要他陪葬,姜老将军不想答应,可他到底受不住瘦如嶙峋,皮包骨头的女孩死死哀求。
从此,原主仿佛堕入成魔,想方设法折辱杜审言。
甚至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偶然间,发现杜审言身边的小厮孟清竟然是个女子,对她冷言冷语恨不得她死的杜审言,对孟清倒是宽容大度的很,知道她是女子后为了保护她,给了她全部家当让她离开。
原主震怒下,当着他的面让人杖杀孟清,妄图把杜审言阉割,再无法行男女之事。
这一行为,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昔日风光无限的将军府,成了一座死府,上上下下再无一个活口。
同年,皇上驾崩,太子即位。
丞相是矜贵清雅的杜审言。
他的容貌没什么变化,俊美如斯,想起一夜之间再无活口的将军府,都不由觉得脊背发凉。
后来一个醉酒的大臣口不择言,指着他嬉笑,第二日就不曾见过了。
当年被人打趣的童养夫,彼时位高权重,再无人敢提及过去。—
原主的愿望有两个。
其一放杜审言自由,成全他和他的心上人。二是保护好将军府,让爷爷莫要为了她再忧心了。—
这正是原主哀求她爷爷,万一她死了一定让杜审言给她陪葬的第二天。
姜初只觉得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来气,一咳嗽,整个胸腔都震的发疼。
【器灵,给我温养一下这副身体吧。】
至少她不能死在老爷子前边。
【好的!】
姜初幽幽睨了它一眼,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身体暖洋洋的,一阵困意袭来,往上拽了拽被子安然睡过去。—
;杜审言你真的不去学堂了?杨安看着只端着碗的杜审言远远的招了招手。
脸上浮现着得意的笑容,朝伙伴挤了挤眼,;看吧,我就说来将军府一定能找到他。
;要不咱们走吧,你没听到外边的有传言说如果郡主有个什么万一,杜审言陪葬的消息啊?
同伴凑过去小声的给杨安提醒道。
向来只有女人给男人陪葬的规矩,郡主这一遭是把杜审言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啊!想来郡主也没多喜欢他。
;嘁,我当然听说了,不然我才懒得来找他呢。
杜审言目不斜视的穿过花园,往他院子里走去,神情淡淡的仿佛没看到两人一般。
只是端着碗的指尖悄然捏白了。
;杜审言,老子和你说话呢,你聋了?
杨安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扯住。
;放手。
杜审言眼底泛着冷色,盯着杨安的眼睛,吐出两个字。
杨安嘲讽的看着他,;我就是不放手你能怎么样,还傲气呢,你这童养夫还有什么尊严可言,不就是一陪葬品吗,嘁。
;好了,别说了,杜审言你别生气,我们就是来问问你这一个月都没来学堂了,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杨安他爹是户部侍郎,可他没有爹只是个九品芝麻小官啊,如果他惹事了回家他爹还不扒了他的皮?
杨安一把甩开他,不屑的看着同伴,;这童养夫有什么可讨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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