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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为废帝

    夕阳如血,刺破苍穹。

    一辆破旧的马车,在一条满是杂草的崎岖小路上不断向前。翻滚的车轮跌跌撞撞,仿佛下一秒便要从车上坠落。

    马车里的环境一片昏黑,只剩下刘辩的双眸,在阴影里含着一点寒芒。

    阴嗖嗖的风从窗户的缝隙中渗透进来,钻入刘辩衣领里。

    身旁的人气质雍容,一双包养得当的双手轻轻的挑起了身侧的帘扉:就快要到长安了。

    恩。

    刘辩点头,何太后见他如此,忍不住长叹一口浊气。

    刘辩抬眸,忽而坚定得道:母后,和我一起逃走吧。

    何太后一惊:逃走?

    恩。

    刘辩点了点头,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曾经的少帝刘辩,此时此刻,断然不会有此想法。

    可是,现在,在这副瘦弱躯壳里,内藏的灵魂早已经大变——不是一位年仅十五的弱小孩童,而是一位在现代久经风霜的跨国企业销售部经理。

    他见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被人算计,被迫自杀。

    如今,一朝穿越,他竟然成了历史上那位和自己同名同姓,被董卓毒杀的汉少帝刘辩,如今,危难当头,他又怎能允许自己,和历史上的刘辩一样,被董卓毒杀?

    他要逃,以一个全新身份,再活一次。

    刘辩看向身旁的何太后:母后可愿意一起?

    你打算如何行事的?何太后仍在迟疑,刘辩却道:化妆成小太监,逃去洛阳。

    这几日,他细细观察了周围,发现附近只有少许西凉铁骑,只要安排得当,想要化妆逃走,并非难事。

    何太后见他说得如此轻松,心下骇然,抿唇不语。

    刘辩没有多做解释,夕阳下,他瘦小的身形里似乎隐藏了巨大的能量。

    刘辩将目光放在那几个小太监的身上。

    马车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妇人的尖叫:辩儿!

    何太后的声音直冲云霄,她彷徨无措的撩起窗帘,对着外面大喊:太医,随行的太医在哪里?

    随着何太后的声音,一位八旬老者,颤颤巍巍走上前来,还没等说话,便被何太后一把,抓上了马车。

    老臣太医的余光撇向自己脖子底下的发簪,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口水,老臣惶恐,不知

    陈太医身为我朝股肱之臣,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刘辩的目光审视一般盯向面前的太医,那般锐利的神采,让面前的老臣不由得胆战心惊,冷汗爬了满背,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马车外,宦官们相互对视,不明所以。

    陈太医步履蹒跚,走下车时险些跌倒。宦官们涌上来追问:弘农王怎么样了?

    他,他他染上了时疾!

    这种病传染的几率很高,只要碰上,都得死!

    什么!

    方才还扶着陈太医的小宦官立刻松开了双手,退得远远的,生怕自己遭受牵累:真晦气,将死之人还染上这种要命的病!

    我可不想给他陪葬!

    众人的脸上皆带鄙夷,厌恶的情绪满腔,无一人肯靠近马车。

    弘农王如此,以后他的饮食?

    谁爱送谁送,老子可不去送死!

    宦官们摆摆手,便是要退。

    刘辩侧过头去,顺着窗户的缝隙向外探望:他虽然时间紧迫,但还是要多等三分。

    一连几日,外面的宦官们都不曾有过行动,就在刘辩即将失望的时候,一只手顺着车帘探了进来:这里还有些吃的,弘农王还病着,身体要紧。

    刘辩抿唇:你这样过来,就不怕我传染给你?

    弘农王说笑,只要您还活着,就是奴婢的主子。做奴婢的,哪有因为怕死就不伺候主子的道理?小宦官笑容温和,刘辩抿唇,开始与他搭话:你今年多大?

    回主子,奴婢今年十六。

    十六

    与少帝差不多大。

    刘辩假装咳嗽,伸出手去接那小宦官递过来的食物。

    借着月光,刘辩隐约可见对方样貌身形,与自己竟然相仿。

    想要逃走,就必须要有替身。

    而眼前的人,大抵便是如今最佳的人选

    刘辩心中沉吟,慢悠悠与他唠嗑:你家在哪里,入宫多久了?

    奴婢从记事起就在宫中当差。当年,奴婢蒙难,生了一场大病,是师父救的奴婢,还将奴婢引进宫里,自此才有了安生去处。对于奴婢而言,弘农王和太后,就是奴婢的救命恩人。

    小宦官说话不疾不徐,看起来颇有几番胆识。

    刘辩眸色一顿,跟着问道:你以为,本王入长安,结果会是如何?

    那人一愣,隐在广袖间的面容看起来看不真切。

    刘辩等过半晌,对方竟然直直的跪在了原地,向他叩首:奴婢愿为弘农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刘辩神色涌动,命他继续潜伏,暂时莫要声张。

    何太后看向身旁的亲子,柔弱的唇瓣微抿,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

    如今的她比任何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出逃成功,可是外面的世界危机四伏,她的辩儿,不过是个十五岁,未长开的孩子。

    何太后心中怔忡。

    刘辩看向身旁的女人,正欲说些什么,就听见何太后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毫不犹豫的离开。我会在这里,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

    母后不和我一起离开吗?

    两个人一起走,风险太大。

    何太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虽然历史上,旁人对于何太后的评价是‘性强忌,后宫莫不震慑’,可她毕竟是一位母亲,面对自己的儿子,她所能展现的只能内心深处的柔软与大爱。

    何太后撩起帘子:你瞧,外面东南方向的两个人,哀家可以完全确信他们的忠诚,左边之人会些武功,名叫夜鹰,明日,你换好衣服,带他离开,以免夜长梦多。

    说着,何太后将身上的金银细软,尽数塞进刘辩的怀里:事到如今,母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了。除了这些,只有逃跑的时间和成功的祝福。

    若你有机会能够成功离开,不论你做什么,娘亲,都会支持你。

    刘斌心中动容,撩起衣袍,‘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向着面前的何太后叩首谢恩:儿臣多谢母后,在此拜别。

    虽然只有这几日的母子情分,可刘辩的心底,却满是酸涩。

    因为他明白,何太后如果不与自己一同离开,等待她的,便只有死亡!

    刘辩的眼角尽是热泪,何太后抬起袖子,轻轻拭去自己眼角旁的水痕,将刘辩从地上扶起。

    她有千言万语想要嘱托,可到了最后,却只化作一句‘小心珍重’。

    第二日夜深,一道惊呼,划破夜空——弘农王病情加重,生命垂危,速叫太医前来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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