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因为白银御行从始至终都没有遮掩的意思，圣天子便没有多少保留的将事情说给天童菊之丞听。
圣天子知道，自己颁布的新法会受到重重阻挠，天童菊之丞在其中起到了很大作用。
这是天童菊之丞唯一阳奉阴违的事情。
圣天子希望藉由白银御行的力量警告天童菊之丞，让他放弃计划，改变态度。
但——
“如此强大的能力吗……短时间内无法找到排名在一百位以内的促进者，若是百名以外的促进者或许连靠近对方都做不到。看来应该有所选择的派出促进者，借他之手消灭那些不安定因素。”
天童菊之丞的话让圣天子皱起眉头。
“你难道不明白仅仅是对方目前展露出的力量，便已经强大到足以碾碎几乎所有的阴谋诡计的地步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当展露出足够友好的态度，而不是继续挑拨对方的神经。”
“圣天子大人，白银御行是能够当街杀人的类型，有的事情哪怕我们不做，他也会做的。既然如此，倒 不如提前把那些事情做了，至少还可以将之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至于造成彻底的混乱。”
“除了激起对方更大的敌意以外，我完全没能发现你所说的计划具备的更大意义。即便是白银御行杀死了见到的那些对被诅咒的孩子们怀有负面情绪的人，我也有把握将恐慌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圣天子的话让天童菊之丞露出正色。
“您直到现在依旧认为，对方只是会杀死有限的几个人吗？”
“……”
“圣天子大人，您应该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因为原肠动物而家破人亡，经历惨剧，又有多少人恨屋及乌的对受诅之子产生憎恨。”
有多少呢？
至少有超过一半的人吧。
一念至此，圣天子脸色微变。
“他该不会是想……”
“我认为，这件事已经可以确定了。圣天子大人，他还说出了‘等到天童菊之丞将他想做的事情都做完’这样的话不是么？”
“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有。”
原本已经有点绝望的圣天子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带着希冀望向天童菊之丞，等待他之后的回答。
“我来尝试杀死白银御行，验证对方的力量，如果能得到期望的答案，也由我来算计那些对受诅之子怀有憎恨的人，满足对方的要求，最后，自然亦是我来背负一切的后果。”
“……”
第184节
“圣天子大人，请不要误会，这并不是所谓的牺牲，也并不是悲剧。事实上恰恰相反，我看到了希望，改变如今人类被原肠动物逼到‘笼子’里的死局的希望，我为白银御行的出现感到高兴，甚至在埋怨对方为何不能早一点出现……”
天童菊之丞的目光变得悠远，他在回忆过去的事情。
这回忆并未持续多久。
“所以，请您不要阻止我的行动。若是怀有担心，您可以将我现在说的一切都告诉白银御行，这是一场光明正大的行动，他明白我心中的仇恨，我也能略微猜到他的想法。”
天童菊之丞阻止了圣天子的《原肠动物新法》，憎恨着被诅咒的孩子。
甚至于，在他口中从未出现过“孩子”这样较为亲切的词语，一直是使用着“受诅之子”这一称呼。
然而若说天童菊之丞真正仇恨的，那自然是原肠动物，剩余的不过(chcj)是恨屋及乌罢了。
他知道，白银御行现在或许多少有几分看着弱者垂死挣扎的意味。
常年身居高位的天童菊之丞并不以此为耻，若是对方真的如自己猜测的一样，或许能够……
这个世上，出现了代表着恶魔的原肠动物，出现了近乎于恶魔之子的受诅咒的孩子，再出现一位强大存在，并不是太过难以置信的事情。
能够以无视距离，无视障碍物的方式湮灭生灵，还可以看透人心，白银御行展现的种种，隐隐超越了认知。
天童菊之丞想要探究的便是他究竟能打破多少认知。
是取了巧，还是真的达到了难以言喻的地步。
如果对方取巧，这自然只是一场闹剧，天童菊之丞掌握的力量足以消灭这位来历不明的家伙。
如果对方真的是超乎想象的存在……
天童菊之丞反倒希望是后者了。
那样的话，以对方展现出的态度，似原肠动物这般狰狞的生物，在他眼里应该也是需要消灭的东西。
至于代价，不过是天童菊之丞的生命，以及其他许多早已因为原肠动物的存在而扭曲了内心的人们。
单独提出来或许很多，这世上超过一半的人都已经被仇恨等种种负面情绪包裹，可若是这些人的死亡能够换来消灭原肠动物的希望，那太值得了。
“圣天子大人，您的意思呢？”
“我……”
在电视讲话中一向庄严圣洁的不似常人的圣天子，此刻露出了无助的表情。
事关无数人的生命，她根本无法做出决定。
实际上，天童菊之丞也无法代替那无数人决定，但他明显已经有些不顾一切了。
就在这时，白银御行的声音在官邸中响起。
“去做吧，天童菊之丞。我很期待看到当无数人的死亡已经注定的时候，你究竟能够藉由这一结果做到何种地步。”
那声音无比宏大，带着让空间震颤的威压，宛若随时都能崩碎一切。
这一刻，圣天子与天童菊之丞前所未有的意识到了，对方的确是超越了认知的存在。
圣天子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天童菊之丞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无数人的死亡已经注定么……如果阁下真的是超越了人类理解的存在，能够轻易抹去无数人性命的神明，我想，阁下应该不会失望的。”.